這是國產老魏做的一把分體反曲弓,用的是國外的透明弓片,買來的時候是四十磅,現(xiàn)在已經用了兩年,磅數(shù)大概減少到三十五磅左右了吧,但李子云說不會有太大的影響,配上箭頭,足以射穿感染者的身軀。
箭的話還剩下一打外加六支,一打是十二支,這一打還剛好是災難來到前的幾日買的,快遞要是來晚了一點,這箭可就沒了。
我們國家把很多的東西都列為違禁品,但唯獨弓箭算作體育用品,雖然在淘寶上明著不讓你買,但如果能找到賣家,私下協(xié)商好,用淘寶作為媒介購買,還是十分方便的。
其中國產自制比較出名的就是老魏、炎字和老黑的了,老魏的弓性價比高,但造型很丑。炎字的弓雖然貴一點,但好看,而且感覺手感也要比老魏的好。而老黑的弓,則是廉價弓,最便宜六七百就能買一把,也能做四十多磅的,但至于性能具體是怎么樣的,李子云說老黑的訂單基本都排上好幾個月甚至到明年了,也就沒買過沒用過,不好評論。
至于國外的弓,不得不承認的確是要比國內的好那么一點,但是有一個巨大的缺點,就是貴,三四千的國外反曲弓在國外只是算入門,五六千才算能玩,特別是那種弓梢上有輪子的復合弓,沒個萬把塊錢,把瞄、減震、平衡等等配件搞好了,都不算能玩的。
不過眼下我們有這把老魏的弓,足以應付很多狀況了,但唯一可惜的是,箭雖然有,但刀片箭頭并不是很多。
買來的箭,默認都是配靶頭,靶頭是鈍的,射射靶子作為練習用,雖然也能傷害到人體,但終究沒有刀片箭頭那么好,只要配上刀片箭頭,弓箭的穿透力會成倍的增加,穿透人體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目前我們只有六個刀片箭頭,也就意味著,箭能壞,但箭頭不能丟,丟一個,少一個。
弓箭放在現(xiàn)在真的是好東西,可惜李子云當初玩的也不是特別深,所以沒怎么買好弓,我現(xiàn)在倒是覺得挺可惜,也后悔當初他讓我買弓,我舍不得買的決定。不過李子云又說,咱們隔壁縣住著幾個他認識的弓友,他還去過別人家,他們的弓都比李子云的好,而且備用的箭也多,等下回有機會,我們可以去逛逛,搞不好能順幾把好弓回來。
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但還得等一段時間再說,現(xiàn)在我回來了,當務之急是研究一下,怎么在這場災難中生存才對,而且目前弓有一把也差不多了,因為我不太會用,熟練的也只有李子云而已,現(xiàn)在就算是給我配上了弓,也是礙手礙腳的。
因為這把弓是分體弓的原因,放在包里,帶起來就不是那么累贅,我這邊拿起東西就可以走了,可李子云還是沒有找到他的眼鏡,可能是找累了吧,李子云索性躺在自己的床上,望著天花板。
他們家比起我家來,就要豪華多了,精美的瓷磚從地板到墻壁再一直到天花板,都給完完整整的貼上了,他臥室的壁紙,也要比我們家高端許多,家里的電器就更不用說了,一應俱全,而且都是新款,相比我們家,雖然有,但大多都是老舊的。
我沒有去打擾李子云這難得的安靜,而是拉開的窗簾,轉頭看著窗外。我們這邊算是比較平的地方,再加上房子修建在農田中間的緣故,二樓的視野也是很開闊,遠遠的能看到幾個感染者在田地里行走,還低著身子抓著什么,忽然間我瞇起了眼睛,在不遠的田地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李子云他爸?!
我又仔細看了一會兒,沒錯,就是他爸!而且他爸的位置,還是屬于離我們比較近的感染者,能十分清楚的看到他的樣貌,此時他爸正面朝著我們這邊,抬著頭,似乎在望著什么,我愣了一下,他該不會在望著我們吧?
“你在看什么?”
李子云悄無聲息的來到我身邊,朝我看得地方看去,我嚇了一跳,不過還好他還沒找到眼鏡,正瞇著眼睛望,顯然沒看到他爸,我連忙把窗簾拉上,心撲通撲通的亂跳,我說有幾只感染者注意到了我們,別看了,到時候把他們引來了不好。
李子云沒說什么,回頭又去找了起來,找了沒多久就找到,等他戴上他那副老眼鏡的時候,李子云看起來就順眼了許多,又變回那個斯斯文文的李子云了。
只不過我的內心卻是很緊張的,他現(xiàn)在戴上了眼鏡能看到遠的地方了,待會兒要是被他看到他爸,該怎么樣?
我們離開了他家的時候,我讓他把家里的門給鎖好來,指不定以后的生活會恢復和平,他還能夠安安心心的回家住。本來李子云就沒想過鎖門的,但聽見我這么說,苦笑了一聲,說也許吧,回頭把門給關上了。
我這邊雖然說的風輕云淡,但額頭卻忍不住在冒汗,在他關門的時候我還偷偷看了一下那邊,看他爸走遠了沒有,發(fā)現(xiàn)他爸還沒走,于是我在回去的路上,還專門走在他的右邊,一個勁找他小聲的說話,以免他看到了他的父親。
要是李子云沒看到還好,我就害怕他看到了,跑過去動手就糟糕了,那畢竟是他的親人啊,雖然已經成為了感染者,但他如果真的下手了解了他的親人,我害怕他的心理會出現(xiàn)什么問題,之前我了解過一些這方面的東西,知道特別是這種時期,很容易讓人的心理出現(xiàn)問題。
中國人一向忽略人心理的感受,往往正是這種忽略,造成了現(xiàn)在許多的慘劇,作為他的朋友,我沒辦法看到他親手弒父,所以我必須給他瞞住。
但有時候,想瞞的偏偏瞞不住,還沒走幾步,李子云忽然就回頭看了一眼,不偏不倚看到了那個地方,看到了他老爸,正在農田里,望著他家別墅的景象。
在看到他爸的那一刻,李子云整個人仿佛定格了一秒,緊接著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堅毅起來,仿佛已經做下了什么絕對不會后悔的決定一般,但我知道那沒用的,等他一下手結束了這一切,這一切就會成玻璃一樣碎掉,永遠都粘不起來了,我沒辦法看到那個時候他,所以我攔住了李子云。
“別去了,我們走吧。”
李子云回頭看了我一眼,表情很輕松,還帶著些微笑。“沒事,這是給他老人家一個解脫。你在這里等著我吧,我自己過去就行。”
如果換了其他人,執(zhí)意要這么做我不會有任何阻攔,可是這個人卻是李子云,所以我不光攔住了,我還伸手拉住了他,同時我的臉色也變得非常不好看,我說。“你要是過去,你這一輩子都會后悔的,相信我,現(xiàn)在走了,以后還有一個念想,指不定會有解藥出現(xiàn)。”
“解藥?”李子云略帶著嘲笑的口氣說道。“當我爸抓著我媽按在臥室里打死她的時候,我就不相信任何解藥了。”
我眼睜睜的看著他,本來他家的事情我就已經猜到了一點,但這些都不如他親口對我說的,那么震撼,現(xiàn)在我是無言以對,我想了許多安慰他的話,但比起他的事情,這些話語都顯得毫無力量,然而李子云也逐漸從嘲笑的口氣,變得悲痛起來。
他說。“小魚,你不知道,我爸臨到變異前親口跟我說的,他說他不是無情才把我媽打死的,正是因為不想看到她造孽才把她打死的,所以他讓我,他讓我在他變異之后也把他給殺了!可是我卻沒有這個勇氣,我?guī)е≥嫣恿?,逃了四天,但今天,我不能再逃了?rdquo;
李子云摔開了我的手臂撞開了我,幾乎是用吼的對我說到,然后他快步跑向了他爸爸,周圍的感染者已經被他驚動,紛紛朝他跑去。
李子云撞我的那一下差點給我撞地上去,我罵了一聲,把弓包放在原地,提著鋼管就追了上去,可李子云跑得很快,我和他的距離已經拉開了,只見中途突然殺出來一只感染者,直接把他撲倒在地上,而我徒勞的呼喊一聲,眼睜睜的看著李子云就要被感染者咬到,不過好在這家伙機靈,千鈞一發(fā)之際,他直接把扳手往感染者嘴里塞了進去,感染者的喉嚨被卡住,動作僵持了好久,等著我過去給了感染者腦袋一鋼管,就把他救了下來。
我把他拉了起來,連忙罵道。“你怎么能那么沖動?該死!周圍的感染者已經聚集過來了,先回你家再說!”
李子云似乎被感染者剛剛那一下,撲了個清醒,現(xiàn)在也不提他父親的事情,趕緊跟著我跑,可跑到一半,他卻說他的弓還在那里,我看了一眼周圍的感染者,大概二十多個,已經全部朝我們這邊跑來了,雖然他們還在田地被深深的泥土限制著奔跑速度,但已經非常接近了。
我又看了一眼弓包,那東西要是被感染者踩壞了,就真的不值了,于是我咬著牙說道。“你趕緊去開門,我來拿弓。”
緊接著,沒有猶豫,我加快速度沖刺了過去,等我摸到弓包的時候,已經有三四個感染者包圍了我,還是我一甩鋼管把他們打退,才得以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