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來這里干什么?
柳雨薇眼神示意我怎么辦,我看了看四周,拉著她到了屋頂花園,找了一個角落里蹲了下來:“你在這里藏著,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開什么玩笑?叫我一個人躲在有人自殺的屋子了!我不!”柳雨薇立刻小聲抗議道。
“那你就要聽我的!”我點了點頭。
屋頂花園上都是非常統(tǒng)一的長2米,寬度大概1米的塑料泥土槽,里面種植著各種各樣的花草,因為沒什么光線我大概認出來有香草,蘭花、葛藤、君子蘭一類的東西,每一個泥土槽里的東西似乎都不完全一樣。
從底下看她似乎準(zhǔn)備進門,我磚頭對著柳雨薇說道:“脫掉鞋,只用襪子走路!”
雖然不懂是為什么,但是柳雨薇立刻脫掉了她的運動鞋。
我把自己的鞋也給脫了下來,抓著柳雨薇的手穿著襪子無聲無息走過了兩排樓梯,到了客廳上方的樓梯上看到底屬怎么回事。
進門之后,人還沒進來,就是一只手直接往天上灑了一堆紅紙,等那些紅紙緩緩的掉到地上之后,李淑琴才走了進來。
在上面我看不清楚她穿的是什么,先我才發(fā)現(xiàn)她穿的居然是一身的白的好像殮服一般的衣服。
飄灑了一地紅紙之后,她手上捏著一大堆東西:蠟燭什么的,開始在自己身邊點了起來。
一根一根的蠟燭插在地上左右各一根對稱著,慢慢的向著樓梯這邊延伸。每往前走一點就在地上灑一些紅紙,然后再向著這邊走一點。
紅紙鋪路引魂輪、蠟炬如燈照冤魂,亡人莫問前路在,看我紅路可出門。
“她在干什么?”柳雨薇小聲問道。
“修亡魂路。”我默默的說道:“只是不知道到底給誰修的。”
“難道不是給趙詩涵修?”柳雨薇雖然不是很懂但還是有些奇怪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
“亡魂路是給死去了很久的人修的,趙詩涵這樣剛剛死去的人靈魂已經(jīng)被帶走了,不可能是她。”
我們繼續(xù)看了下去。
李淑琴繼續(xù)撒紅紙點蠟燭,在半夜三點看到這樣一幅情景,誰都會覺得很詭異。
柳雨薇用力的拽著我的胳膊,也許是過于緊張,她一直蹲在我身邊保持一個姿勢太久覺得有些不舒服,就變了一個姿勢。
可是這一下卻無意觸動了邊上的一個掛在墻上的隨手工具:因為我們身邊正好是個酒柜,所以邊上的墻上掛著一個葡萄酒的開瓶器。
這一砰,開瓶器撞在了木制的墻壁上。
“苛!”
這一聲雖然非常的輕微,但是在寂靜無聲的環(huán)境里,還是顯得非常清晰。
李淑琴驚訝的手里的東西差點沒掉下來。
正在我想到底該怎么辦的時候,李淑琴卻使勁的捂住了嘴,然后做了一個我都沒想到的舉動。
她突然原地跪了下來,毫不猶豫的就是砰砰砰的三個響頭!
那磕頭聲音聽的我都覺得腦袋疼,她肯定是下了死力的,在寂靜的房間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磕頭三下之后,她歪歪扭扭的站了起來,估計是太用力搞得自己眩暈了:額頭上一片紅,看樣子差點沒出血。
“她這是……難道是她殺了人?”柳雨薇剛以為自己犯了大錯,看到還好沒惹出大禍來吁了口氣,但是看到李淑琴的樣子更加疑惑了。
“小心看她到底要干什么吧,先別動。”我搖頭說道。
歇了好一陣,李淑琴似乎又在仔仔細細的聽有沒有什么動靜,在確認了沒有之后,她又開始繼續(xù)撒紅紙,點蠟燭。
亡魂路不斷的延伸,然后開始上了樓梯,向著趙詩涵的房間不斷的衍生著。
我和柳雨薇藏在黑暗處,看她的樣子:全身都是汗水,甚至那一身白衣服都被濕透了,臉上不但惶恐還在這一些焦急,身體已經(jīng)開始有點虛脫了卻在不斷的加快速度向前延伸。
隨著李淑琴的位置不斷的向里,我也拉著柳雨薇不斷的退后,最后當(dāng)我們來到趙詩涵的房間,我拉著柳雨薇藏在了一個大泥土槽后面繼續(xù)看著。
如果這條亡魂路是給趙詩涵修的,那么就應(yīng)該是延伸到床頭。
但是李淑琴卻沒有,而是繞過了趙詩涵的床頭,繼續(xù)向前延伸。
在經(jīng)過趙詩涵的床頭,也就是她自殺的地方,李淑琴在哪里點燃了一支更加粗大的紅燭,又是三個響頭。
“這是在干什么?”
經(jīng)過了最初的害怕,柳雨薇終于熬過了自己的‘神經(jīng)緊張期’,開始能用比較正常的心態(tài)來思考問題了。
(所謂的神經(jīng)緊張期是指:人處在讓自己非常緊張的心態(tài)上,經(jīng)過了一段時間之后就開始逐漸適應(yīng),讓自己能夠放松下來,這個時間因人而異,當(dāng)然也存在一直停不下來和一直緊張不起來兩種情況)
“那是趙詩涵死掉的地方,她也必須給趙詩涵一盞長明燭。”我大概解釋了一下后示意繼續(xù)看。
終于,亡魂路不斷的向前延伸,居然進入了花園,最終,到了一個泥土槽的面前。
難道是泥土槽里?
這些泥土槽每一個都有兩米長一米五寬,要在里面埋下一具尸體那是再容易不過了……
想到這里我有點驚悚,繼續(xù)看了下去。
李淑琴的亡魂路終于到了這里,我看了時間:她用了整整兩個小時,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五點了。
亡魂路必須在天明的之前才有效果,那么……
李淑琴在原地點了兩根粗大的長明燭,然后掏出了9柱香,在長明燭上全部點燃,插在地上的一個香臺上,在地上鞠躬后嘴里默默的念著什么。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
靜靜的我聽的很清楚,她念的是《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
亡魂路是道家之術(shù),現(xiàn)在居然又開始念佛家的經(jīng)典了,這算是什么混搭?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算是流傳最廣的佛經(jīng)了,全篇就300多字,讀起來非常有韻律也很容易背誦,算是最容易的消災(zāi)度厄經(jīng)了。
來來回回誦經(jīng)7遍之后,她似乎是終于定下來神來,緩緩的站了起來,先是看著后面檢查了一下亡魂路上的蠟燭:全部都亮著之后,她拿出一把鏟子,開始挖掘起來。
難道真的是把尸體給埋在這里面?
柳雨薇看著我,顯然也和我想到了一樣的事情:“那個里面藏著尸體么?”
“繼續(xù)看吧。”我也不解。
亡魂路的鋪設(shè)是以前我爺爺交給我的一本書上的一個記錄,除了最后誦經(jīng)7遍之外,李淑琴的做法都是完全正確的。不過其實這個道術(shù)算不上什么很嚴格的道術(shù),缺失了一點也沒什么。
隨著李淑琴的鏟子不斷的揮動,并且把挖出來的泥土丟到一邊,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這個李淑琴是個很強壯的女人:身上的肌肉應(yīng)為被汗水打濕的身體顯得非常明顯:肌肉都是呈線條狀的,不過應(yīng)該不是練武的人,只是經(jīng)常參加體育鍛煉的那種人。
隨著挖掘的不斷深入,李淑琴終于挖到了什么東西。
這個泥土槽有大概1米多高。李淑琴整個人探身進去,然后拿出了一個什么東西出來。
借著亮光,我發(fā)現(xiàn)是一個大概人頭大小的壇子。
壇子類似泡菜缸子,邊緣用封泥封的非常好,而且看起來應(yīng)該是很有年代的東西。
“骨灰壇。”我悄悄對著柳雨薇說道。
柳雨薇似乎松了口氣:要是在里面挖出一具腐尸什么的,估計柳雨薇又要緊張死了。
報出第一個骨灰壇之后,李淑琴沒有停手,緊接著又抱出了第二個。
就這樣,一共抱出了五個骨灰壇之后,她總算是沒有再挖,而是從懷里掏出了幾塊黑布,一個接一個的把幾個骨灰壇全部包裹了起來,然后在包裹上滴上蠟油封口。
做完了這些事情之后,她掏出一個大包。把五個骨灰壇非常鄭重的放進了包里。
原來她到這里就是移走這些骨灰壇的?
現(xiàn)在我感覺事情似乎有些偏差:難道這些骨灰壇放的是她的先人和親人什么的,自己離開這里了也要把幾個骨灰壇帶走?
但是我馬上又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是遷葬的話,正確的辦法是用紅布包裹骨灰壇,但是現(xiàn)在為什么成了黑布?
并且亡魂路的意思就是叫幾個骨灰壇的靈魂隨著自己的骨灰壇一起離開,那么這幾個骨灰壇到底是什么人的?
很鄭重的把幾個骨灰壇包裹好之后,她似乎是總算了結(jié)了一樁大事,拿起那個打包準(zhǔn)備離開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我感覺到一絲奇怪的聲音。
‘嗖……’
刮風(fēng)了!
一陣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風(fēng)一下子灌了進來!
來的時候我確認過這里的每一扇窗戶都是完全鎖好了的,并且這房子是非常高端的:所有的窗子都可以用電動控制,為什么窗子會突然開啟?
但是一陣風(fēng)帶來的效果就是:地上的紅紙全部被吹了起來,漫天都是,亡魂路的蠟燭也被吹的幾乎全部熄滅了!
只有在趙詩涵死掉的床頭,還燃著那一根最粗的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