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蠱從口入。”東方晴說。
周小海嚇的臉都白了,看著我直打顫,問:“楊,楊哥,你不會要切我的肚子吧……”
我擺擺手,說:“沒那么嚴(yán)重,既然知道是從飯菜中下蠱,事情就好辦了。可惜我的蜈蚣蠱之前浪費了,不然幫你解這陰蠱就簡單的多了。”
周小海臉色有些難看,望著我不吭聲。我知道他很害怕,便笑著說:“放心,雖然沒有蜈蚣蠱,但還有別的辦法可以用。你去找人買兩只麻雀,一只鱉和兩只母螃蟹來。記住,都要活生生的,健康的,那種縮頭縮腦,焉了吧唧的不要!另外,找個能把鱉殼磨成粉的機器來,那種家用搗蒜的也湊合。”
“還有什么?”周小海問。
“暫時就這些。”我說。
周小海點點頭,又看向東方晴,可憐巴巴的喊了聲:“晴姐……”
東方晴似乎明白他為什么喊自己,便伸手將錢包打開,掏出四百塊錢遞過去,說:“不要耽誤,快去快回。”
周小海從地上爬起來,把錢接過去,拍拍屁股就跑出病房。我看了眼他狂奔而出的背影,問:“好像,你已經(jīng)習(xí)慣給他錢了?”
“他家以前是很有錢的。”東方晴說:“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他花錢大手大腳的,從沒吝嗇過。不過半年前,他媽媽去世,他爸就不往家里寄錢了。這孩子是溫室里養(yǎng)大的花朵,連他爸在哪,怎么聯(lián)系都不知道。這些日子里,都是跟著我們吃,所以也算習(xí)慣了。”
“他媽去世,當(dāng)?shù)脑趺磿ψ约旱膬鹤硬宦劜粏枺?rdquo;我很是疑惑的說:“這很不符合常理啊。”
“誰知道呢。”東方晴聳聳肩,說:“吳波那幾個小子說,小海有可能不是親生的,被他爸知道了。所以老婆死了,誰還愿意當(dāng)冤大頭替別人養(yǎng)孩子?”
“聽起來倒是有幾分可能。”我說。
“反正不管怎么樣,大家總算朋友一場,能幫也就幫了。等以后電臺做起來了,從他工資里扣就是。”東方晴說。
“你倒是位知心大姐姐。”我笑著說。
“貧嘴。”東方晴白了我一眼,又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問:“你讓他買那些東西做什么?”
我再次笑了一聲,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不稀罕!”東方晴撇撇嘴,說:“對了,晚上別忘了八點之前來演播室。我們今天在各大論壇做了推廣,反響還不錯,估計晚上聽眾會增加不少。那些人可都是沖著你來的,你要是不去,我這電臺立刻就垮了。”
聞言,我頓時苦笑,說:“你都把話講到這份上了,我不去,豈不是要為你的破產(chǎn)負責(zé)?”
“別忘了,我哥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你也有部分原因呢。看在他的面子上,你也該幫幫我度過最艱難的時期吧。”東方晴說。
我嘆口氣,有心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卻不知該怎么說。強子的事情,至今都是我心里的一個結(jié)。一場普通的酒后斗毆,竟然引發(fā)出這么嚴(yán)重的后果。說起來,這里面最可憐的就是周紹勇了。
被強子打一頓,被我下蠱,被養(yǎng)鬼人報復(fù),老婆都被用來種鬼。后來又因為鬼童被我中了蜈蚣蠱,導(dǎo)致身體半殘,真是可悲到極點。
等強子醒過來,如果讓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會變成這樣,恐怕會嚇的合不攏嘴吧。
隨后,我們在病房里聊了聊關(guān)于電臺推廣的事情。東方晴說,她讓人把昨天故意演的那一段,當(dāng)作“意外泄漏”,從昨夜到現(xiàn)在,一刻不停的在各個網(wǎng)站論壇傳播。根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收聽量已經(jīng)達到數(shù)百萬。這是個很客觀的數(shù)字,東方晴估計說,晚上最保守也會增加數(shù)萬名聽眾。
一個新辦的網(wǎng)絡(luò)電臺,在開播第二天就收獲數(shù)萬名聽眾,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成績,甚至可以說是奇跡。
不得不承認,東方晴對轉(zhuǎn)瞬即逝的機會把握,比一般人要強大太多了。
武鋒對電臺并不感興趣,不過東方晴卻對他有些想法。按她的說法,一個練了幾十年童子功的人,總該有點說頭才對。她的神秘東方電臺,可不僅僅是講蠱或者鬼故事,而是涵蓋了所有與古老東方有關(guān)的神秘事情。
童子功,或者說武功,這種在華夏大地傳播最廣的學(xué)術(shù),也在神秘的序列之中。
因此,東方晴不斷勸說武鋒緊跟著我去她那電臺做嘉賓。武鋒一心只想見識蠱術(shù)的神奇,哪有心思去她那當(dāng)猴子,果斷回絕。東方晴可不是一個隨便就會氣餒的人,聽著他們倆一個喋喋不休,一個充耳不聞,我倒覺得很好笑。
如此,時間很快就過去,待中午快到的時候,周小海才回來。
他提著用草繩捆起來的鱉和蟹,還有裝麻雀的小籠子。另一只手,則提著小型中藥粉碎機。氣喘吁吁的跑進來把東西往桌子上一放,眼巴巴的看著我。
我讓東方晴把病房門關(guān)上,并鎖死,防止醫(yī)生或護士突然闖進來。然后讓武鋒先把那只足有人頭大小的老鱉腦袋砍下來。東方晴雖然個性堅強,但終究是個女人,看不下去這血淋淋的畫面,但又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只好轉(zhuǎn)過身去,時不時轉(zhuǎn)過頭來瞅一眼。
武鋒也是個能人,絲毫不怕被鱉咬到,直接伸手引鱉頭鉆出殼來,然后一手撤回,另一手落下。鋒利的軍刀咔一聲,將鱉頭剁掉,血呲呲的噴了一地。那長長的脖子在地上彈跳幾下,如蛇一般扭動著,看起來很是滲人。
我又讓武鋒把鱉殼完整取下,混著鱉頭放在粉碎機里磨成粉末。
這邊磨好,我讓武鋒把螃蟹殼去掉,取出里面的蟹黃?,F(xiàn)在不是吃螃蟹的季節(jié),兩只母蟹都不算肥。我看了眼,見蟹黃只是勉強夠用。
想了想,我從打開床頭柜,將對付養(yǎng)鬼人殘留的幾袋蠱毒拿出來。仔細琢磨半天,才想好如何調(diào)配。
隨后,讓他們幾人都離我遠一些,然后才一個人躲在床的另一邊調(diào)配蠱毒。
東方晴很不樂意的撇嘴說:“有什么了不起的,還怕人看見。”
我可不是怕人看見,就算他們親眼看我如何調(diào)配,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來。要知道,每一種蠱毒都是用最少七八種材料混合而成,而且多半都是粉末狀。只有極少數(shù),是片狀或者塊狀。
之所以躲在床邊,只是怕手一抖,不小心把蠱毒撒出去,會害了他們。畢竟我現(xiàn)在雖然傷勢好了一些,但身體尚未完全恢復(fù),手沒那么穩(wěn)。
幾分鐘后,武鋒喊我一聲,說:“鱉殼已經(jīng)磨好了。”
我嗯了一聲,繼續(xù)調(diào)配蠱毒。不多時,蠱毒也調(diào)配完成,我把東西裝在一個空袋子里提著從床邊走過去。
將磨成粉的鱉殼鱉頭與蠱毒混在一起,然后讓東方晴找來一個碗,把混好的粉末倒進去,又從無頭鱉尸上倒下來一些血混成糨糊。這種活,當(dāng)然只能我來干。雖然本命奇蠱因為咒鬼降的原因無法蘇醒,但它帶給我的百毒不侵能力還在。如果讓東方晴去碰那些蠱毒,用不了幾分鐘,一個大美女就得香消玉殞,到時候強子不找我拼命才怪!
一邊混著蠱毒和鱉粉,我讓武鋒把兩只麻雀的肚子切開,掏出它們的腸子。這個過程一定要小心,腸子是萬萬不能破的。一旦破了,用不了倒還好,萬一不注意用了,周小??删驼娴盟懒恕?/p>
好在武鋒常年練武,手比我還要穩(wěn),一刀劃開麻雀的肚子,將一大堆臟器擠出來。
常言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別看這鳥兒小的可憐,去了毛比雞仔還不如,但肚子里東西確實不少。武鋒小心翼翼的伸出兩根手指,在那堆腌臜的東西里,把兩根細腸子挑了出來。
而這邊,我已經(jīng)把最后的蟹黃放進蠱毒鱉粉中拌勻。
武鋒外表粗獷,但手法確實穩(wěn)健,我放下心來,吩咐他把已經(jīng)攪好,如糨糊一般的混合物塞進麻雀腸子里。
這是個需要耐心和細心的活,我手腳不便,很怕一不小心把腸子弄破。至于蠱毒可能產(chǎn)生的危害,這個完全不用擔(dān)心。
經(jīng)過混合過,蠱毒的特性已經(jīng)轉(zhuǎn)變。等武鋒把東西裝完,頂多覺得身體燥熱,不會有太大的副作用。
裝東西的過程并不可怕,只是附近的地面因為麻雀和鱉的血,內(nèi)臟等物,一片狼藉。東方晴看的直皺眉頭,問:“這些東西到底有什么作用?這就能解蠱?”
武鋒聽到她問話,也抬頭來看我,等待解釋。
至于周小海,更是把視線在麻雀腸子和我身上來回轉(zhuǎn)悠,他比誰都心急。
我解釋說:“鱉殼,鱉頭,蟹黃,都可以補腎壯陽。不過,因為有蠱毒的原因,這種陽有所變化。它不僅僅是為了補腎氣,更是為了打壓腎所屬的水。腎水弱,則心火旺。陰蠱最怕的就是火氣,所以,首先得讓小海的心火旺盛到極點,才能把它們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