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案發(fā)了。
老魏很慌張,讓我趕緊過去,西京的事態(tài)快要控制不住了。
我讓顧月別繼續(xù)收拾了,將已經收拾好的東西放在了車上,開車火速去了西京。
死者死在家里,一間老式的平房,我開車到了門口,老魏趕緊出來迎接我。
“我就說吧,這還不是紅花案嗎?”老魏的口中,既有抱怨,又有擔心,甚至恐懼。
“找個人幫我把顧月送回去,我們進去看看。”以往,我都會自己送顧月回家,但是今天情況不一樣,離案發(fā)的時間越近,能看出的痕跡越多。
老魏找了一個靠譜的年輕警察,把顧月給我送了回家,自己跟我到了現(xiàn)場。
“你說是不是邪門了,這十幾年前的案子,怎么又發(fā)生了。”老魏一個勁的給我說道。
的確有點邪門,十幾年前的案子,之所以棘手,是因為兇手極其的狡詐,在當時的涼城,幾乎找不到第二人。
“沒有什么邪門,一切偽裝出來的邪門,都只是陰謀。”我淡定的給老魏說道,心中有卻又很多疑惑。
看了看表,問老魏法醫(yī)有沒有檢查死亡時間。
老魏趕緊點了點頭:“有,死亡時間離現(xiàn)在正好三小時。”
“什么?”我又看了看表,現(xiàn)在凌晨四點,三小時之前是凌晨一點,那第二個死者跟第一個死者之間隔的時間,剛好是七個小時。
一開始,我猜測了小靜手心數(shù)字的意義,甚至想過可能是7號檔案要發(fā)生的前奏。
然而,從現(xiàn)在看來,這個數(shù)字明顯是兇手留下來的。然而,這個數(shù)字似乎不止是時間那么簡單。
一間破陋不堪的平房,外面的水泥墻都已經能看見紅色的磚,房門前有不少的蛛絲,看起來不久破舊,而且有很多灰塵。周圍有很多這樣的房子,應該是等待拆遷的釘子戶在這里搭建的臨時房間,等待著拆遷。
死者依舊是女性,被吊在了中間吊扇的位置,頭上的吊扇還在格嘰格嘰的響。
“老魏,你們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我一邊觀察著周圍,一邊問著老魏。
“沒有,完全沒有看出什么問題。”老魏搖了搖頭,突然又拍了拍腦袋對我說道:“對了,這樓群旁邊一共四條公路,每條公路都有監(jiān)控,我們提取了,但這段時間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進過這樓。”
“沒人來?那兇手就是里面的人?”我反問到老魏,老魏卻沒有半點回應。
轉身看老魏,他就像是一個呆子一般的呆在我的后面,目光死死的盯著前面吊起的尸體,瞳孔明顯的放大了幾圈,手抖了起來。
“老魏,你怎么了。”我大聲的朝老魏吼了吼,用手拍了拍他快要抽筋的臉。
“鬼,鬼,她……”老魏回過了神,啪的一下倒在了地上,雙手撐在背后,不停的動著腳往后面退。
“怎么了,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我看老魏的樣子極其的奇怪,又看了看掉在屋頂?shù)氖w,卻沒有任何的異常。
“她,笑了,我看見了,她嘴角微微的笑了。”
老魏的一字一句的說,連我都嚇得顫抖了一下。
“胡說些什么,尸體怎么會笑。”我又看了看尸體,沒有任何異常。心想老魏可能看錯了,或者就是死后肌肉條件抽搐。
“沒有看錯,我剛才看見了,她的嘴角……”老魏慌了神,開門就要往外面跑。
怎么可能,死人也會笑?難道是假死?
我拿了一個板凳,靠近了尸體,將她取了下來。
冰冷的尸體,冰冷得有點異常。摸了摸她的動脈,確實是死了,脖子被勒久了,臉上已經沒有了顏色,甚至烏青。
“你過來看,死得這么徹底,你說她笑了,她家人知道不罵死你。”我晃了晃死者的手,權當老魏是看錯了,對他笑了笑。
老魏探了探頭,然后把頭縮了回去。
“確實是死人,法醫(yī)鑒定過,但是,我剛才確實看到了,我也沒有騙你,王警官。”老魏鄭重其事的給我說道,讓我覺得他并不是看錯了。
我沒跟老魏繼續(xù)說,他的話毫無科學依據(jù)作為支撐,仔細觀察了死者的臉,臉上有很大一塊卸妝般的痕跡,看了看房梁上,有裂痕,在漏水,應該是漏下來的水讓她剛化的妝卸了一部分,臉變得格外的難看。
可死者穿的這套白色裙子,看上去是一件睡衣,穿著睡衣,為什么會化妝?要去見什么人。仔細檢查,除了這件白色的睡衣外,什么都沒有穿。內衣內褲全都沒有,要么,她喜歡裸睡,可這個房間,看起來不像是睡覺的房間。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被劫了色。
“死者家人呢?”我又問道老魏。
“沒有家人,不,發(fā)出去兩個小時了,還沒找到她家人。”老魏說道。
“那房東呢,問了嗎?”
老魏點了點頭:“問了,房東堅持說這個房子沒有租出去,是他報的案,到我們來之前,這個房子都是緊緊鎖著。”
“算了,先把她抬回警局,讓法醫(yī)仔細檢查一下,對了,路邊的監(jiān)控拿我看看。”我點了一根煙,出去了門口看了看,周圍環(huán)境很荒涼,兇手之所以選在這里行兇,大概是因為這附近沒有警察在巡邏。
老魏叫來了兩個警察,用擔架將尸體給抬了出去,我在旁邊看著擔架上的無名女人。
“等等……”
兩個年輕的警察被我一聲喝住,差點擔架都從手里落了下去。
“怎么了,王警官,不是你讓我們抬的嗎。”兩人緊張的說道。
我深深吸了一口煙,扔掉了煙頭,走了過去。
剛才太過于注意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竟然沒有看到,這個女人的眼睛,竟然是閉著的。
上吊的人,眼睛怎么可能閉著,就算是被迫上吊,那身體也會有條件反射。
我讓他們抬著擔架,自己伸手去打開了她的眼睛,那一刻,我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我草!”我不由自主的罵了一句。
“這……真尼瑪惡心,要是抓到兇手,非剝了他的皮不可。”老魏看了看,人也被嚇楞住了。
死者的一只眼皮下,竟然沒有眼睛,只有血淋淋的一個眼眶。
“連眼睛都要挖,這兇手……”兩個抬架子的警察,手抖得更兇了,這樣的案子,他們這些地方警察一輩子都不想遇到。
不是挖掉的,眼眶里殘留的肉上可以看出來,像是被什么東西吃掉一般。
可為什么,被吃掉的,只有一只眼睛。
從外面看里面的房間,密不透風,根本就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我再次進了房間,空蕩蕩的,除了一個木頭床,一張桌子,一個衣柜,以及都要銹爛掉的吊扇以外,什么都沒有。
不對,還有灼熱的眼睛。
在哪里,我怎么感覺有人在看著我。
只剩我一個人的房間,安靜得有些恐怖,只有外面樹林沙沙的聲音,什么東西“哇”的叫了一聲。
衣柜?
一條很細的血跡,從房間中間延伸到了衣柜縫里。血跡很奇怪,竟然是從房間中間開始的。
第一次進來的時候,我已經觀察得很仔細,這里,還沒有血跡。
我緩緩的打開了衣柜。
看到的一幕,讓我腳跟都軟了起來。
眼睛,這女人的眼珠,竟然在衣柜里面。
還在滴著血,整個衣柜里面,除了這個眼睛,還有一張字條。
我拿了起來,看了看,狠狠的拽在了手心。
“上面寫的什么?”老魏看見我情緒有些激動,趕緊問我。
我將紙條丟給了他,讓他自己看。
“我回來了……”老魏習慣性的就讀了出來,讓抬擔架的警察,一下腿就嚇軟了,擔架上的尸體,啪的一聲就掉到了地上。
“真的是他嗎?他變成鬼魂回來殺人了?”老魏驚恐的看著我,我不知道他一個局長為什么會這么疑神疑鬼,他反而接著說:“剛才我明明看見那女人笑了,不是鬼,會是什么,而且,這血跡,為什么會從房間中間開始。”
不是。
我搖了搖頭,給老魏指了指衣柜上那只眼睛。
“眼睛又怎么了。”老魏已經被嚇怕了,說話完全不像是一個警察。
“你看上面的血。”
老魏稍微靠近了一點,看了看血,馬上慌張的退了兩步。
“還沒有凝固,怎么可能。”
我點了點頭,的確很難解釋,一般血液離開體內,十秒之內就會凝固,然而眼珠上的滴下來的血液還沒有凝固,只有一種可能,就在我們出去的那么一會,兇手又進了這個房間。
“這不可能,這么多人在外面看著,要避開這么多人的眼光,絕對不是人能做到的。”老魏的話語間,我已經聽了出來。可這個世界上,沒有鬼,只有人。
不,準確的說,這種手法這世界上,有一個人能夠做到,但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師傅常常在破案的時候夸我五感六識很厲害,今天兇手卻在我眼皮底下溜了一圈,我就像是被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我沒有告訴老魏,十三年前,師傅插手這件事的時候,兇手用了同樣的手法,當著他們的面殺了一個人,用人不可能達到的速度,為的就是讓詭案組的人退縮,然而,師傅并沒有退縮。
如果我告訴了他,他一定會咬定是鬼魂回來鬧事了。種種跡象都在表明一件事,有人要我們相信,這就是十三年前的那樁命案,只是,它又重新發(fā)生了。
死者明明死相很奇怪,可死的時候,手上總是緊緊的抱著一束花,一束大紅的花,師傅當年雖然破了案,抓到了兇手,但很多謎團,并沒有解開。
“把尸體帶回去,我要好好研究一下,周圍的證據(jù),口供,一個不能少。”我對老魏吩咐到。
“好好!”老魏雖然是局長,可把破案的希望全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還有,找個技術部的人,把我的電腦檢查一下,車上有一個杯子,你給我查查,除了我的指紋,還有沒有誰的。”我拉開了車門,將兩樣東西給了老魏。
又是一件同時發(fā)生的怪事,難道,這次作案的,不止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