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漢子在背起瘦猴的時候,瘦猴的手搭在他胸前,那道傷血淋淋的擺在他面前,刀疤眼淚一下就留了出來,看的出來他很傷心
好了,扭扭捏捏像什么樣子,都是兄弟,應(yīng)該的
這時候,趴在悲傷虛弱不堪的瘦猴應(yīng)該是聽到了刀疤的啜泣聲,不禁對著刀疤說出了這句話,刀疤聽到話后更加的傷心了,不禁哭出聲來,一直不斷的說著對不起,瘦猴虛弱的一笑,艱難的搖了搖頭
別這樣,我本來就打算退下來了,這手要不要沒啥大不了的,正好,這恰好絕了我再出山的心思,挺好的,挺好的啊
瘦猴笑了笑,語氣中沒有一絲埋怨,但卻有一絲落寞在其中,這時候大冰也看向瘦猴
老哥
大冰說了這句話后邊不知道說些什么了,低下頭不言不語,瘦猴輕輕笑了笑也沒有再說話,我們走上這條小路的時候,許老他們遠遠的跟了過來,書生與他們一起,很奇怪,書生與瘦猴他們一樣,都是許老叫過來的人,只是書生似乎要更加衷心一些,也不知道為什么
見到他們在身后,我不禁小聲的問著師叔
師叔,開始那個十帝說他與黑骨是一起玩大的,那亡門的人應(yīng)該知道這處地方吧,為什么許老他們對這兒似乎毫不知情的樣子
師叔聽到我說的話沉吟了一會兒,卻沒有回答我,只是搖了搖頭,開始我以為是師叔也不清楚,誰也不會想到,只是因為師叔不好說出那個原因罷了
我們在那條小路上走著,身后那一彎月還在,只是前方似乎有一輪太陽,明亮晃眼,身邊的景色似乎也在變幻,最開始的竹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變?yōu)榱斯嗄緟?/p>
就在我們一直往前走的時候,最開始的那片竹林忽然刮起一陣風(fēng),風(fēng)很大,將蓋在十帝身上的竹葉全都吹走了,然后一道黑影出現(xiàn)在十帝面前,十帝這時候也睜開了眼,看著那道黑影,一黑一白就這么對視著
黑骨大哥,他們已經(jīng)走了
我知道
冥犬吞噬了這所有的攝魂花,不出兩三年,相信便是獄獸,也能夠使其恍惚數(shù)息的時間
聽到十帝的話,黑骨好像很開心,連連點頭
好,那就好,念奴也融入冥犬體內(nèi),有念奴的幫助,他們?nèi)ヒ恍┥钌酱鬂蓱?yīng)該不會有什么危險,甚至應(yīng)該還會有些收獲的,十帝,我們當年的誓言會實現(xiàn)的,一定會的
不過聽到黑骨的話,十帝卻并沒有像他一樣興奮,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大哥,十帝累了,放過十帝吧,當年你說能重聚薇兒魂魄,于是我才沒有選擇去死,而是在此苦等,等著與薇兒再見面的一天,可那一天,我等了千年,卻一直無果,十八年前,你說要召喚獄獸稗孤,當時我早已心如死灰,于是便獻出魂魄,只是沒想到,魂消魄散,卻留下這一絲執(zhí)念,大哥,度化我這一絲執(zhí)念吧,十帝真的受不了了
聽到十帝的話,黑骨的眼中也是閃過一絲悲傷,他嘆了口氣,不過轉(zhuǎn)瞬便收拾好心態(tài),笑著對十帝說道
傻小子,再給大哥五年時間,當時大哥一直沒有找到契機,如今偶得天助,終于讓我找到了契機,相信大哥,五年后,大哥一定讓薇兒去見你,讓你們雙宿雙飛,在這無憂林過一輩子
不過黑骨的話似乎并沒有用,十帝再次搖了搖頭
大哥,我等不到了,我已只是一絲執(zhí)念,便是薇兒魂魄重聚,我也無法與她廝守了,到時候她一復(fù)活,或許我心中執(zhí)念便會消退,那時候只會徒添傷悲,大哥,十帝其實早就想通了,只是一直舍不得而已,不要想著重聚薇兒的魂魄了,也不要再管我了,我與她此生無緣,那便是無緣,再怎么強求也沒有辦法,你不同,你還有魂魄,到時候還可能與蘇蘇一起,大哥,成全我吧
十帝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直接跪了下來,頭深埋著,他終于決定放棄了,千年的執(zhí)著終于決定放棄了,那曾是他的天下啊,黑骨看著他一直沒有說話,既沒有拒絕,也沒有應(yīng)允
良久,月光消退,四野無光,風(fēng)嗚咽不止,枝搖晃不休
等到彎月再次升上夜空,只有黑骨一人站在那兒,風(fēng)吹動他的長衫,似乎與夜色連在一塊,有些事,好像時過境遷了般,沒有一絲痕跡,他前面已經(jīng)沒有十帝的身影了,竹葉還在飄,也不知道它到底想去什么地方
另一邊,我們身上此時竟然一半月光一半日光,看著煞是詭異,也不知是何緣故,而就在我們不知走了多久的時候,忽然感覺一個小火光閃在我們前面,而這時候,一個煙斗打在毛子的頭上,發(fā)出敲木魚一般的脆響
小伙子,醒醒
話音剛響起,毛子痛呼一聲,頓時我們幾個像是大夢初醒一般,往四周望去,沒有了竹林,沒有了小道,沒有了十帝,也沒有了薇兒,不過我們卻看到了人,這個世紀的人,多么熟悉的感覺啊,看來我們已經(jīng)回來了,我們此時正在一處森林里走著,四周樹木茂盛,不少手電筒照著我們,身旁不少村民將我們團團包圍,戴著紅袖章,拿著鐵锨鋤頭火銃什么的一臉緊張的看著我們,像提防賊一樣提防著我們,而正前方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人正在那兒抽著旱煙瞅著我們
你們在這兒干嘛呢?
因為瘦猴和師兄的傷口都被衣服包扎起來了,所以他們只能看見我們之中有人受了傷,卻不知道傷的有多重,看這里是個大山,估計他們以為我們是來偷獵的吧,而此時我們也不好怎么回答
這時候大冰連忙走上前去,對著那老人打了個招呼,看起來這老人是這一伙人的領(lǐng)頭人,估計只有和他說清楚才有用
這位大叔,我是警察,開始和同伴一起去一處地方考察,也不知道為什么在這兒,在行動中我同伴受了傷,您看能不能行個方便,放我們過去?
警察?
拿老人吧嗒抽了幾口煙,斜著眼看著大冰
你說你是警察,那你將你的警察證拿出來看看?你說你們?nèi)タ疾欤窃趺磿軅?,是遇到了熊瞎子呢,還是遇到了豺狼???
老人一番話直接將大冰震住了,很明顯,他根本就不相信大冰的話,只是我們來的時候只帶了一些必需品,所以大冰的警察證什么的都沒帶,廢話,難道那什么破證還能唬住鬼不成,所以現(xiàn)在我們根本給不了他什么證明,不過我們也沒有時間和他們在這兒耗,現(xiàn)在情況緊急,瘦猴和師兄根本不能在這兒多耽擱,特別是瘦猴,不但是他的傷勢,而且還有他的身份,在這里多待一秒鐘便多一秒鐘的危險
刀疤見到四周這么多人,也知道事有不對,急忙咬破手指將血涂在師叔他們幾人的人中之上,說那是尸毒的解法,然后便向我們告辭,無非是說一些到時候一定要去找他們之類的話,說完他們便準備離開
這時候那些村民瞬間圍了上來,拿著各種道具指著刀疤,而后只見一個高高壯壯的村民走上前來,指著刀疤的胸膛說道
這位大哥,明人不說暗話,這大半夜的你們在這兒瞎晃悠,而且還有人受傷,估計你們是來偷獵的吧,剛才我們已經(jīng)報警了,你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先待在這兒吧
聽到這話,刀疤瞬間不樂意了,這救人如救火,稍有拖延,估計瘦猴的傷就得加重一分,到時候恢復(fù)起來就要麻煩一分,于是刀疤冷冷的看著他,低聲吼道
滾開,老子有事
常年與尸體打交道的人自然有一絲煞氣,那漢子雖然與刀疤身形不相上下,但是氣勢卻明顯不足,被刀疤這么一吼,頓時楞了一下,不過瞬間他就反應(yīng)過來,剛才自己那一下實在是有些跌份,要是沒有一些回敬的話,豈不是被這四周的同伴給看扁了
只見他頓時臉上滿是怨恨,將刀疤一推,惡狠狠的說道
怎么著,你還有理了是吧?老子跟你說,你要不乖乖的待在這兒,小心老子跟你沒完
哎喲,那老子就見識一下你怎么與我沒完
刀疤此時也是動了真火,從他的話里面,我明顯感覺到了殺氣,但此時若是鬧上幾條人命的話,估計這件事就不好收場了,幸好學(xué)了本事沒有忘,從麒麟嬰棺那處古葬地出來后,我只覺自己厲害了不少,如今也是試試手的機會,這豈能錯過
頓時我在心里念咒,生門頓開,攝魂花開荼蘼,一陣粉霧從我體內(nèi)直接飄出,頓時散發(fā)開來,貫入每個村民的腦中,而后那幾十個人就像是呆瓜一樣,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刀疤此時剛準備動手,見到他們的異狀后看了看我,我向他點了點頭
二位老哥,后會有期
刀疤笑了笑,探口氣說道
后會有期,大冰小子,臉皮小子,后會有期
瘦猴此時已經(jīng)沒有什么力氣說話了,只是對著我們笑了笑,大冰與臉皮也與他們說了聲再會,然后刀疤便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里,而后許老他們一句話也沒有說,也匆匆的離去了,整個隊伍頓時便只剩下我們幾個了
我看向師兄,他笑了笑,能看出他眼中的不舍,我們從小見的人少,根本就沒怎么交過朋友,如今與他們也算是生死之交,更何況與瘦猴他們也很聊得來,所以舍不得也實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