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揚天好哥們嗎?他怎么你了?”江超也莫名其妙。
“哥們你麻痹!”胖子看來氣得夠嗆。“老子剛才在酒吧里遇到他,上去和他打招呼,結果他兜頭就把我一拳打倒在地,然后跑了。操!”胖子揉揉額頭那個大腫塊,憤憤不平。“不就是之前問他借了點錢嗎?我又沒說不還!草!”
我聽了大喜過望。這么說,那個刀疤臉猛鬼剛才是用我的身子到了醇醉酒吧,然后被汪胖子撞見。
“他是被鬼附身了,我找他也是這個原因。”江超一臉嚴肅。“導致他被鬼附身的重要原因就是他電腦里那個被刪掉的視頻,你現在回去吧,幫他把電腦恢復下。”
汪胖子楞了會兒,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用拳手在手心一敲,“難怪,我看那小子有點不對勁,看著跟死人似的!原來是這樣!媽的,哪兒的孤魂野鬼敢算計我兄弟!我這就去!”
胖子就這點兒好,直腸子,又義氣,我也正是喜歡他這點兒。知道我被鬼附身后,汪胖子急匆匆的留了江超的電話,就開著車直奔我家了。
得知那個猛鬼在醇醉出現過,我們又返回酒吧打探情況。江超手機里有我照片,他拿著手機挨個問酒吧里的人有沒有見過我,看到我去哪兒了嗎?
沒想到,這一問出了事。
他正在詢問,從酒吧內堂出來幾個流里流氣的小流氓,把江超圍住。
“你在找這個人?”為首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小痞子,打著鼻環(huán),耳環(huán),還有乳環(huán),渾身上下不知道掛了多少鐵環(huán)。
江超點點頭。
“出來說話,我告訴你,他在哪兒。”那群小痞子圍著江超走了出去。
“我叫郝帥,大家都叫我天通苑帥哥。”渾身是環(huán)的小痞子自我介紹道。他身后的六七個小流氓嘻嘻哈哈笑了起來。江超莫名其妙,含糊的應了聲。
他把臉湊到江超面前,嬉皮笑臉的說,“我告訴你那個人在哪兒啊!”他把嘴唇輕輕湊到江超旁邊,“他在……”
說了這倆字,他眼里兇光忽然一閃。隨后,表情僵住了。
在剛才說話的時候,這小痞子手里摸出柄匕首,朝江超肚子狠狠捅去。匕首帶著血槽,是管制刀具,又長又利。被這種匕首刺到肚子里,再一攪,腸子都會被攪爛。
可惜,這匕首刺到江超肚子上,卻好像刺在鋼板上,怎么也刺不進去。江超的本命蠱是木石精,最長于防御。這木石精能抵御一般的蠱術和陰鬼等等的傷害,對于物理傷害也有防御作用,身子就好像練過幾十年金鐘罩鐵布衫等硬氣功的高手。小痞子又不是練家子,手勁一般,傷害不了他。
“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什么捅我?”這個時候江超也不是很憤怒,反而是一臉茫然。他這種性格真把我氣笑了。
我動了。
陰風刮過,我上了這個小子的身。這是我作為陰魂第二次附體了,比第一次熟練了很多。
林潔瑛去世還不到七天,魂魄不能離開尸體太久。雖然之前江超用了些手段為她加持,她跟著我們跑到火葬場之后,回來的路上也開始覺得身體快要崩潰散開,我趕緊讓她回了停尸間。蠱童毛子太過兇悍,他一出手在場的人全都要死,對于這群小痞子我還不想把事情鬧大。
上了小痞子郝帥的身之后,我反過來把匕首架在了他脖子上。
“帥哥,你這是干什么?”那群小流氓本來在旁邊嘻嘻哈哈的看熱鬧,現在看到形勢陡然反轉,一個個都瞪大了眼。
“呵呵……”我控制著他,故意壓低了喉嚨,發(fā)出沙啞低沉的聲音。“我上了他的身。你們不把話說清楚……”我把匕首有刃的那面放在了郝帥的脖子上,輕輕滑了下。這匕首不錯,血珠馬上滲了出來,滴落在水泥地上。“我馬上把他脖子割斷。”
那群小流氓什么時候親眼見過這種鬧鬼的事?他們也是慫貨,馬上嚇得屁滾尿流。在我的威脅和哄騙之下,他們竹筒倒豆子說了個一清二楚。就在剛才,那個刀疤臉猛鬼果然來過。刀疤臉叫劉海峰,是他們這群人的老大。這個醇醉酒吧是他們控制的場子,也是他們大本營。
劉海峰身手不錯,又敢打敢殺,在這一片兒也算小有名氣。據說他身上背負著幾條人命案,但對方都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沒有確切的證據,他還是活的逍遙自在。前幾天,劉海峰又接了個活兒。他去了后,卻再也沒有回來。
今晚兩個小時前,劉海峰借著我的肉身回來了,費了番周章后,終于讓兄弟們相信自己老大借尸還魂了。他怨氣很大,要報仇,把殺死自己的人全宰了。
就在半小時前,他帶著身手好的手下,十來個人,拎著槍出去了,留下這幾個沒用的小痞子在酒吧里看店。離開前,他特意指著自己的臉囑咐,如果有人來找這個長相的人,一律把他殺了。
前因后果倒是不復雜,我馬上弄懂了。
“大仙……我們知道的兜告訴你了,你放過帥哥吧。”小痞子們顫顫巍巍的說??磥磉@個什么天通苑帥哥還有點人緣,這熊樣了還有人求情。
不過我沒打算讓他好過。
要是剛才江超沒有木石精,是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可就被他捅死了。
“我可以不讓他死,不過他想殺我兄弟,我也不可能這么容易便宜他。”我想了下,有了個主意。
對一個20出頭,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子來說,有什么是比殺了他更讓他難受的?
當著那群小痞子的面,我逐漸解開郝帥的褲子拉鏈,又褪下內褲。
在他們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我手起刀落,把那條幾寸長的玩意兒干脆利落的切下。
“吧嗒”一下,掉在地上,像只死蟲子。
在此之前,我早讓江超帶著毛子離開了。做完這一切,我快速從郝帥身上退出,乘著夜風輕飄飄的飛離了這個惡心的小巷。背后只留下郝帥撕心裂肺的嚎叫和那群小痞子的怒罵聲。
根據小痞子們提供的線索,劉海峰是帶著手下去了仇人經常去的地方。他為了殺那個人也費了些心思,把對方經常出沒的地點都搞清了,不可謂不用心。
他今晚去的地方,是仇人經營的會所之一,地址在南鑼鼓巷附近的胡同里。
南鑼鼓巷靠近后海和地安門,屬于老北京城的范圍,地價貴的能嚇死人,而且有價無市,開發(fā)商根本沒法開發(fā)。這一片兒都是幾百年前的老房子,老胡同,隨便一個四合院價值都過億。有些富商會買下棟四合院,重新裝修成高檔會所,宴請朋友,或者做別的用途。
晚上12點左右,我們驅車到了南鑼鼓巷。那些小痞子們并不知道具體是那棟四合院,不過問題不大,正好這時尋人蠱也成型了。
這次用的是只蟬,江超根據它的叫聲來判斷。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如果走錯方向的話蟬都沒有聲息,只有方向對了蟬才會叫。
靠著指路的蟬,我們七扭八拐,到了南鑼鼓巷深處的一個深宅大院門口。
這宅子看起來足有幾百年歷史了,墻皮都斑駁不堪,墻壁上滿是雨水沖刷的痕跡,綠綠的苔蘚長滿了地面。院門倒是非常氣派,高大恢宏,紅漆木門,門檻都快到小腿那么高,進門的話得把腳高高抬起。
這棟老宅子,同樣不對勁。
我抬頭望了望門楣上高懸的八卦鏡。論品質還比王琳家的高檔了不少。
“我來。”毛子身子輕輕一縱,就飄到了兩三米高的門楣上。他手輕輕一揮,那塊被開過光的八卦鏡就被打得稀巴爛。
“棒。”我由衷的贊了聲,忽然覺得身邊養(yǎng)著這只厲害的小鬼也是個不錯的事。
正要進門,江超皺了下眉頭,緊接著鼻頭動了下,“有血的味道。”
我縱身飛起,輕飄飄的過了院墻,整個院子在我的視野下一覽無余。
這是棟很大的院子,進門就是個大照壁,繞過照壁還有座兩人來高的盆景,怪石嶙峋,一派大富人家的做派。院子是傳統(tǒng)的四合院,但是全部被翻新過,相當奢華。正屋里現在燈火通明,隱約還傳出來人說話的聲音。
我低頭看了下,院子里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字。仔細一看,他們身子下面都有血跡滲出。有四五個人看來已經死了,其中兩個腦袋都沒了,還有個腦花子留了出來。還有兩個沒死透,正在地上抽搐。
“嗚嗚……”
幾聲惡犬的低吼讓我的目光從那些倒在地上的人身上移開,望向了西廂的房間。那一排房間貌似被改造過,我剛進來的時候就發(fā)現了,里面有好幾個氣血非常旺盛的生物,讓我的魂魄都有點隱隱作痛。
偏房里,門戶洞開,四只兇猛的大狗跑了出來。這種狗我認識,和王琳家養(yǎng)的一模一樣,殺人犬加納利。
灰色的猛犬加納利性情兇猛,食量也驚人。它們被幾個大漢用鐵鏈牽著,大漢累得滿頭大汗,勉強控制著它們。
加納利聞到了血腥味,瞬間發(fā)了狂。它們嚎叫著撲上去,一口就咬住了那兩個沒有死透的人。
“咔嚓”“咔嚓”幾聲過后,那兩個人的喉管被咬斷,再也不動了。
接下來,就是幾只大狗在撕咬,品味,享受自己的獵物。它們似乎非常鐘愛腦花,吃人時先要用嘴巴和爪子把頭蓋骨掀開,然后再用舌頭去舔。
古樸的宅院霎時變成了地獄。
我看得有點反胃,剛要飛到外面和江超會合,忽然身子一涼。
月光下,幾個人影在我面前慢慢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