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fēng)從脖子穿透到了背后,我下意識就想往外面逃,只感覺身上一涼,小護士已經(jīng)到了身前,我一動不敢動拿著刻刀比劃著,小護士忌憚的退后突然跪了下來,白色的護士裝,可是仔細看時卻發(fā)現(xiàn)鞋子里面的腳竟然是透明的!陰司典籍中寫到,無腳的陰魂,有腳的陰靈,凝實的陰魅。
女鬼對著我磕頭,淚水一滴一滴從她眼里流了出來,我知道小護士在求我,更知道她之所以求我是因為我是陰司人,能看得到她,也正是因為如此,心里生出了愧疚,那日我在朱院長辦公室看到女鬼栽倒下窗臺,那樣的姿勢更像是被人推下去的,在窗戶前,女鬼緊緊的扒著窗臺眼睛卻狠狠的盯著朱院長,不言而喻,朱院長有可能就是兇手,但是我沒有證據(jù)。
但是我依舊決定幫女鬼的忙,還她一個公道,我攥緊了拳頭點頭:“你這個忙我?guī)土恕?rdquo;
女鬼站起身來,只是鞋子踩在地上,卻沒有腳,臉上帶著哀求與感謝,轉(zhuǎn)眼間消失不見。
不多時季珊走了進來,用毛巾擦著頭發(fā)換我去洗漱完,兩個人躺下休息。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的起了床,是虎叔將我們叫起來的,說是丁凱有了好轉(zhuǎn),我們過去的時候丁凱正昏沉沉的睡去,虎叔一臉的擔(dān)心:“剛才醒了還叫了師父,我問他餓不餓,他只是點頭,喝了點粥就說要見你,怎么一回來就睡了?這是又昏迷過去了?”
我也是擔(dān)心,本來今天說帶著季珊去調(diào)查小護士的死的,此時季珊卻反悔了:“陳曦,你和你叔叔去吧,我留下來照看丁凱。”
季珊這么說我也不好意思在央求,畢竟丁凱才是她此行的目的,虎叔問我是什么事情,我說想去警局問問小護士的案件,聽我這么一說,虎叔笑著:“我也回去,莫名其妙的被停職,莫名其妙被復(fù)職,上面的答案永遠只是不要多問,小曦,虎叔想辭職,在家養(yǎng)老。”
季珊看向虎叔,我一聽也愣了,但卻是高興:“行啊,這太好了。”
隨后兩個人去了警局,用虎叔的話來說,這件事情一出真的是徹底寒了心,當(dāng)時就想辭職的,只是不想帶著污點辭職,這下子可好了,虎叔辭職的時候警局里的人都傻了,張局長挽留,張沖勸著,但是最后都無果,虎叔是什么性子,決定了一件事情八頭牛都拉不回來,但是最近局里的人手確實緊張,張局長服了軟:“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咱們是人民警察,受些委屈有什么?哎,我不強求你,但是你把手頭這個案子辦理完再走,我絕對不攔著,可是你的退休金……你不再想想?”
“你還真不用拿退休金威脅我。”虎叔聽張局長一說笑出了聲,“如果我孟虎是個認錢的人,就不會干警察這個職業(yè),張局,我敬重你是我的上司,現(xiàn)在我給你這個情分完成這個案子再走,可是如果你再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關(guān)在看守所里,就別怪我孟虎心狠,都說我孟虎是個笑面虎,能被叫做笑面虎也得是個老虎!”
張局長臉上不好看,最后還是點了點頭,我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來忌憚,最后走出門口,張沖還是一個勁兒的勸。
我拉著張沖:“我虎叔不是還沒走嗎?張叔,你跟著我虎叔多少年了不了解他啊,別勸了,好好相處這最后的時光。”
張沖一聽臉色緩和了很多:“虎哥,我知道你的脾氣,不過這段時間應(yīng)該會很長,畢竟是奇案,張局這是在留你,他也不想關(guān)你,是有人針對你。”
虎叔點頭:“我心里和明鏡兒似地,所以不談他對我好不好的問題,沒意思,他是想用這個案子將我留在這里,但是能留多久?太小瞧我孟虎了,張沖把這個案子所有的資料全都給我拿來。”
張沖聽到虎叔的吩咐立馬去做,虎叔示意我出去等著,我搖了搖頭:“這個案子我想旁聽。”
虎叔堅持:“像什么話,虎叔知道你有能力,也相信你的能力,但是不能再讓人抓住能說的把柄,你先回家,我回家和你去敘述。”
我只能作罷,隨后踮起腳尖附耳過去將昨天季珊電話里那個男人的分析和虎叔說了一遍,虎叔一臉茅塞頓開的樣子,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我則是回了家,季珊還在照看丁凱,并沒有蘇醒的痕跡,季珊嘟囔著:“他早上醒來喝了一碗稀粥,不會是餓醒了吧?”
對于季珊的奇葩想法我也是無奈:“尼瑪,沒聽說過還有人餓醒的。”
季珊也是笑,比起來第一天給我的干練,今天柔和了很多,興許是熟悉了,季珊纏著我給他講丁凱的故事,一直說到中午,兩個人簡單的吃了口飯,季珊說讓我去休息,她繼續(xù)看著丁凱,我推辭了一番無效,只能乖乖的去睡覺。
剛要躺到床上,突然想到柜子里的娃娃大哥,我走了過去,打開柜子,娃娃大哥安靜的呆在柜子里,只是黃色的符箓摻雜了更多的血色,我心里一陣煩亂,嘭的將門關(guān)上,躺到床上久久不能平靜。
腦子里開始出現(xiàn)從七歲到現(xiàn)在的事情,事情越來越多,一開始看起來很多無法聯(lián)系在一起的事情,現(xiàn)在竟然有了聯(lián)系。
從爸爸的死開始,就是一個迷的開始,緊接著爺爺?shù)乃?,二叔的死,包括蔣氏和李晴,老葛的死全都是和娃娃大哥有關(guān)系,而背后控制娃娃大哥的人是男鬼無疑。
緊接著我因為接到了爺爺?shù)男烹S著虎叔來到了長春,在十一年之后收到了老葛的信,而收到老葛信件的時候是在我決定回北京的時候,這都很奇怪,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們預(yù)算好的,爺爺?shù)哪欠庑庞衅吣曛?,而老葛卻預(yù)算了長達十一年,我可以看得出那封信件發(fā)黃,一定是老物件了。
雖然事情都很離奇,但卻和全家滅門的慘案聯(lián)系在了一起,這也是我為什么要堅持回北京的原因,這一切是要查出真相的。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中竟然睡著了,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老葛坐在我旁邊,爺爺站在老葛身后,兩個人笑看著我,我清醒的知道這是夢,不是現(xiàn)實,不敢有任何動作只是躺在床上看著二人,不一會門開了,竟然是二叔,手上拿著我最喜歡的糖葫蘆走到床邊遞給我,我伸手就去拿,卻不料一下子抓空了,眼前的一切消失不見,我急的流了眼淚,不住的喊著他們的名字,突然!男鬼出現(xiàn)在了我身邊,手上拿著娃娃大哥把玩著,距離我很遠,側(cè)臉迷人,勾起微笑的弧度。
“滿門喪命之痛,觸而不及之苦,我要從你身上一樣一樣拿回來,包括你的心,心的淪陷,呵呵,路還長,我們慢慢玩。”男鬼云淡風(fēng)輕的說著,我卻能從他的字里行間感受到滔天的恨意。
激靈一下,我從夢中驚醒,眼睛酸澀,一摸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濕了。
門外傳來虎叔的叫聲,我擦干了眼淚,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虎叔已經(jīng)做好了飯菜,季珊一個勁兒的說著好吃,飯桌上,我問虎叔案情,隨后他看了看季珊,我才了然:“這件事情不用瞞著季珊,你告訴我已經(jīng)是犯了錯誤,不介意再犯一個錯誤。”
虎叔一愣,很不可思議夸贊季珊年輕有為,季珊鬧了個大紅臉,不過索性三個人在飯桌上有了話說,虎叔將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和我們說了一遍,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了,虎叔是上午到的警局,一直沒休息,因為有了我的那幾句話,虎叔著力去調(diào)查再加上自己的聰明才智,案件進行的相當(dāng)順暢,張沖之前就做了工作,除了虎叔還有兩個即將被害的人沒有死,張沖將他們保護了起來,隨后開始查看這八個人的關(guān)聯(lián),可是始終核對不上,后來虎叔將幸免于難的自己和林立挑了出來,才發(fā)現(xiàn),原來剩下的六個人都和一個人有關(guān)系,這個人叫方澤田,一個商人,干醫(yī)療器械買賣的,說來也巧,那個守護丁凱的小護士叫方敏,是方澤田的獨生女。
“這個方澤田肯定有嫌疑,如果你死了,我肯定鬧到警局去報案,時不時的就去問一下。”虎叔掰開揉碎的解釋。
我一聽立馬不樂意了:“說話歸說話,可以擺事實,但是別舉例子,討厭。”
虎叔絕對是故意損我的,聽我這么一說頓時笑成了一朵老菊花,隨后還是嚴肅起來:“方澤田從方敏出事那天起,就沒出過面,如果不是去調(diào)查六個人的背景,就不會查到這個人,如果沒有查到這個人,我們怎么會去懷疑另一個死者的家屬?”
“有道理。”季珊說,“犯人總以為很聰明,但是大家都是人,設(shè)身處地去想總會找到蛛絲馬跡,但是也有例外,就是心里過于變態(tài)和扭曲的犯人。”
虎叔聽了連連稱對,問季珊怎么知道的,季珊說出了她的父親的名字,令我意外的是虎叔竟然認識,不過卻是聽丁凱說的,虎叔又問這次來呆多久,季珊卻說最多再呆一個月,如今已經(jīng)四月份了,等到五月份就要去北京的QS大學(xué),我聽到一陣詫異:“不到六月份就去QS大學(xué),是什么專業(yè)?”
季珊聽我一問,臉上露出憤恨:“還不是我爸爸,非得讓我去報什么檔案學(xué),名字還挺長的沒記住,春季高考。”
“我們家小曦也是。”虎叔一聽又是驚又是喜,“這感情好,你們兩個作伴我安心一些,季珊啊,以后虎叔就叫你珊珊了,幫虎叔看著點小曦,別讓她亂躥。”
“尼瑪,我又不是老鼠。”我表示不滿。
季珊給我使了個眼色,隨后看向虎叔:“放心吧,虎叔。”
三個人又說了好久,才各自回去休息,我和季珊都興奮的不行,這不是緣分是什么,她大老遠的從南方來找丁凱,,結(jié)果卻是我去接她,而我們兩個竟然是大學(xué)同學(xué):“剛才在飯桌上虎叔讓你看著我別亂躥,你和我挑什么眼?我愣是沒看懂。”
誰知道季珊愁眉苦臉的:“你以為你為什么被錄???嘖嘖,你到時候就知道什么叫羊羔入虎穴了。”
我越聽越是毛骨悚然,季珊被我的樣子逗得哈哈的大笑:“我告訴你?。鹤釉诖ㄉ显唬哼@是個秘密!”
“……”我,“尼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