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七日索命這四個字頓時心里漏跳了半拍,一時間沒了計較,本來不想告訴老葛的,可是如今的事情已經(jīng)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手里的三張照片明明很輕,卻在我手里一張一張的掉在床上,渾身發(fā)軟,我一咬牙走到老葛門口,可是這件事情明顯是沖著我來的,如果我現(xiàn)在告訴老葛,會不會讓老葛也陷入危險之中,在門口徘徊了半晌,終究沒有拍門。
回到臥室,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將三張照片藏好警惕的看向四周,直到困到不行才睡著。
第二天早晨老葛看著我的黑眼圈問我是不是沒有睡好:“今天好好在家休息休息,我打算去重區(qū)一趟。”
我聽到老葛要走,頓時驚了,有了七日索命的威脅,我怎么敢自己一個人呆在家里:“我也想去。”
老葛給我夾了一筷子涼菜:“多吃點蔬菜,這一兩日還走不了的,老葛我還有一個生意沒做,你要是想去老葛肯定帶你。”
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做生意前夕老葛都在家里陪著我,順便教我一些陰司的東西。
說來也奇怪,除了那天晚上看到的第三張照片,幾天下來竟然沒有任何其他動靜。
到了第五天的時候老葛去做了他說的生意,第六天早晨才回來的,休息了一天,轉眼到了第七天。
“小曦,收拾收拾,我們去重區(qū)。”老葛在屋子里收拾行李,神色凝重。
我心里本來是忐忑期待的,希望第七天安然無恙的過去,卻被老葛的一句話引的將心提到了嗓子眼:“明天再去不行嗎?”
“你前幾天不是還一直問什么時候去重區(qū)嗎?”老葛將行禮箱合上,“是不是怕了?別害怕,有老葛我在呢!”
見老葛這么說,我只能點頭說好,開車從家里到重區(qū)花費了三個小時,中午十二點本該是艷陽的天氣,卻突然烏云密布,響起滾滾悶雷。
四周沒有人,路過的車輛可能因為天氣的變化開的很急,也沒見灰袍老者的身影,老葛依舊將車停在了公路邊上靠近河流邊上:“最近的天氣多雨,沒帶傘,我們得抓緊往里面走,不然很可能澆成落湯雞了。”
下了車就看到了蜿蜒的河流,河水勢漸長,也是要下雨的跡象,快步走了將近半個小時突然霹靂一聲,開始掉下豆大的雨點。
老葛嘬了牙話看著行李箱發(fā)愁:“這樣非得生病不可,還有這些法器都不能沾水,我們去之前的木屋躲一下吧。”
聽到法器沾水會失效,我勉強的點了頭,老葛知道我害怕一路安慰我,將近跑了十分鐘才到了小木屋,里面漆黑一片,老葛熟門熟路的剛將蠟燭點上,不一會外面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吱呀……吱呀……”木頭屋子有些潮意,外面風很大,吹到門上窗子上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音,我不由自主的朝著老葛靠近坐在他身邊不敢動彈。
“小曦,你不是一直好奇你二叔是怎么死的嗎?”老葛坐在沙發(fā)上像是要打發(fā)時間一般說出這句話,卻成功的吸引住我的注意力。
我端坐好,瞪著眼睛:“想知道!”
老葛悠悠的看向以前放置二叔棺材的房間,臉上露出了笑容:“先不說你二叔怎么死的,你了解他是一個怎么樣的人嗎?”
“二叔嗎?”我回憶著,“二叔很喜歡我,總是抱著我哄我,還會給我留很多好吃的,重區(qū)里別的孩子都很羨慕我。”
“你二叔確實是心眼好,他是與眾不同的。”老葛笑了,“早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被老陳送去邊疆戍守過歷練,那里冷啊,天干地凍的,晚上凍得據(jù)說都睡不著覺,可是這孩子竟然堅持下來了,那一年他16,戍守了兩年回來了,之所以回來是因為當時邊疆出現(xiàn)了一件怪異的事情,士兵們一個個都離奇死亡,找不到兇手,只是死相恐怖不是自然死亡,他回家之后和老陳說,老陳一時間沒把住嘴癮,就將自己的猜測告訴那小子,后來這件事被隱匿了起來沒了消息,可是沒想到你二叔竟然相信了老陳的話,而且對陰司有了興趣。”
“士兵是被鬼折磨死的嗎?”我好奇的問。
老葛說差不多:“具體的事情就不說了,畢竟已經(jīng)過去了,你二叔因為這件事求著老陳學陰司的本事,老陳當年選擇留在重區(qū)的時候就已經(jīng)決定了,不會讓家里的孩子入陰司重蹈覆轍,后來這小子犟不過老陳竟然逃出重區(qū)找到了我,說要拜我為師,我當時立馬給老陳去了電話,你猜老陳怎么說。”
我搖頭說不知道,老葛嘆氣:“老陳說,一定不要讓你二叔入陰司,不然會有不測。”
“爺爺怎么知道?”我手心潮濕。
老葛看了我一眼:“我和你說過你爺爺不是個簡單的人,我們雖然是師兄弟,但是側重點不一樣,當年我是和師父從頭學到尾學的都是陰司事,可是老陳不一樣,他十二歲的時候失蹤過兩年,再回來的時候平安無恙,他偷偷告訴我將他擄走的沒有打罵他虐待他,而是細心教了他一些命理的東西,奇怪的是我問他那人在哪里,老陳竟然說不曾見到過那個人的臉,也不知道怎么去的,更不知道怎么回來的。”
“這么神秘?”我覺得不可思。
“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后來老陳倒是和我說了一些命理的東西,不然我也不能順利的解決萬金油的問題,所以當時老陳說不讓你二叔入陰司的事情時,我心里咯噔一下,還是忌憚的。”老葛說,“只是當時你二叔是打了鋪蓋卷來我家門口的,如果我不教他這孩子就在門口睡,我記得也是一個瓢潑大雨的晚上,我心軟了。”
“你不該心軟,也許爺爺說的是對的。”我對于二叔的離世心里發(fā)痛。
老葛摸了摸我的腦袋:“老葛心軟可不是因為怕你二叔淋雨病了,好歹他也是在邊疆戍守過的孩子,雖然只是安排歷練,可是該經(jīng)歷的惡劣環(huán)境都經(jīng)歷了淋點雨沒什么,我之所以心軟是因為他問了我一個問題。”
老葛頓了一下繼續(xù)說:“他問,什么樣才算是快樂?我當時看著他堅定的眼睛,被他打動了,我好像在那小子眼中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什么是快樂,就是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雖死無憾,人的一生很短暫,及時行樂。”
我默默聽著,原來當時雖然老葛心軟了選擇了教二叔陰司事,卻并沒有讓二叔進入陰司,成為真正的陰司人,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有一次老葛出去做生意回來竟然發(fā)覺了二叔的變化,二叔行蹤隱秘,有一次攔了家里的電話替老葛出去做生意,也是因為這一次被老葛才發(fā)現(xiàn),一調查才知道二叔已經(jīng)入了陰司。
“當時我很憤怒,問他到底是誰幫他入的陰司,他寧死不說,說不能出賣別人。”老葛嘆氣,“我想著既然已經(jīng)入了陰司,那就好好教他吧,于是和老陳那里打了招呼。”
“爺爺一定很生氣。”我腦子里甚至可以想象出來爺爺發(fā)飆的y樣子。
老葛卻搖頭:“你猜錯了,老陳什么都沒說,出乎我意料的淡定,只是讓我好好照顧他,說人命天注定,躲不過就好好應對,我覺得有道理,日子過得還算順利,直到上一次他出去做法事,再也沒有回來了。”
我緊張的問老葛二叔做的是什么樣的法事,老葛說那次的法事很簡單,做完法事才失蹤的,如果不是老葛打電話問那家人二叔怎么還不回來,就不會知道二叔失蹤的消息,當時知道的時候就想著再等幾天的,沒想到二叔沒等到卻等到了我。
吱呀……老葛話音剛落,門突然開了,緊接著嗚嗚的風聲灌了進來,老葛起身去關門。
突然!在老葛轉身的瞬間,一只蒼白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一股子寒氣透著肩膀往身子里鉆。
我臉上瞬間冰涼,猛地回頭卻見什么都沒有,我慌張的站起來,看向門口的老葛卻發(fā)現(xiàn)沒了蹤影。
“老葛?”我輕聲喊著,環(huán)顧四周一看,剛才被風吹開的門已然關上了,但以前擺放棺材的房間卻開了,我快速的將刻刀摘下來放在手里,慢悠悠的一邊喊著老葛一邊朝著那間屋子走去。
到了門邊發(fā)現(xiàn)老葛正背對著我看著墻上的一張蒙著白布的相框,我快步走了過去抓住老葛的袖子:“老葛我剛才看到了一只手,我害怕。”
老葛沒有說話只是回手抓住我的手,冰冷的觸感傳到我的手上,我將右手放在嘴邊哈氣試圖給老葛溫暖,這屋子是有些冷,墻上有個木窗子,外面風很大,木窗子又不嚴實,風就順著木窗子透過來。
想著,風卻越發(fā)的大了……突然窗子被猛地吹開,相框上的白布被吹掉下來,我將手從老葛手中褪去走到窗戶邊將窗子關上,眼睛朝著掉了白布的照片上看去,心中一抖,照片上的人正是二叔,與二叔棺材頭上擺著的黑白照片一模一樣,只是照片的兩個上角有兩張模模糊糊的人臉。
我越過老葛仔細看去,只見一張年輕貌美,一張滿臉皺紋。
“駭!”我嚇得連忙倒退,我絕對不會看錯蔣氏和柳婆婆的臉,七日索命四個字頓時充斥著我的腦子,嚇得我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臉色慘白的回頭看向老葛,“老葛!”
“??!”腳上像是墜了千斤墜,老葛此時依舊是面沖著畫像,只是一動不動看著我,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眉眼間帶著怨毒的冷漠,七竅流血,血滴答滴答的滴道地上。
“七日索命,還記得嗎?”老葛笑著,邁著步子朝我走來。
我嚇得拔腿就跑,老葛迅速卻快速要將門口擋住,我狠了狠心,拿起刻刀對著老葛威脅,老葛忌憚的退后,我向左向右的忽悠著老葛,趁機鉆了出門去,迅速的跑到行禮箱旁打開箱子,翻出一堆符箓。
立刻轉頭沒有任何緩和朝著向我走來的老葛貼了過去,這些日子經(jīng)過老葛的訓練我已經(jīng)知道什么是能定住鬼的符箓,什么是對鬼有所損傷的,老葛被符箓貼上的瞬間定住了,一動不動,臉色慘白的看著我,眼中不僅僅有憤怒和瘆人的血跡還有痛哭的掙扎。
“老葛,我是小曦??!”看著老葛現(xiàn)在的樣子,心里焦急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