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葛聞言讓萬金油拿來自己的貼身衣服,作法的地方就選在了這間屋子,老葛將行李箱打開:“小曦,拿出四個烏龜殼子,然后分別擺在四個角落,你知道這叫什么嗎?”
我暗忖,心里有了門道,只是出門的時候老葛倒是提到過讓我動手,如今真的動手還是有些緊張,我聽話的將四個烏龜蓋子放在屋子的四個角落:“這叫四象。”
老葛點(diǎn)頭:“接下來呢?”
我小心翼翼的拿出八個青銅鈴分別擺在八卦的八個方位,緊接著又用陣旗擺在內(nèi)圈看向老葛:“四象生八卦,后面就不知道該怎么擺了。”
“今天我教你四象生八卦的作用,烏龜殼子有驅(qū)邪去煞的作用,像是一般的屋子都有煞氣,稱之為角煞。”老葛蹲下身子從行李箱里將他一會要用的東西全都拿出來,“記得前幾天我和你說化角煞的方法被打斷了,角煞指的是建筑物的煞氣,如今到處都是高樓大廈,邊邊角角的,烏龜殼就能化解,這是有出處的,我們利用龜殼和古銅錢占卜化煞一說是從周易六爻錢衍生而來,這東西天罡地正的,我們陰司可學(xué)不來,不過是后來改了很多,作用發(fā)揮的更大更廣。”
老葛手里拿著一摞銅錢,走到房間的四個角落,在每個烏龜殼子里塞了一枚,又在屋子的正中間也放了一枚:“這就叫做五角化煞,一般的法事由四象鎮(zhèn)守就夠了,今天的法事是要破解死人運(yùn)簽的,來不得一點(diǎn)馬虎,一點(diǎn)煞氣都不能有,所以要用上最簡單的五角化煞。”
提到死人運(yùn)簽,我心里緊張:“老葛,真的要擔(dān)因果嗎,我不想讓你擔(dān)因果,我們能不能不賺這錢?”
老葛突然笑了:“傻丫頭,什么擔(dān)因果,不過就是破解一下而已。”
我瞪大了眼睛:“你在騙他?”
老葛笑了:“干咱們這行賺錢,一靠本事,二靠忽悠,只要你說得出來,對方相信就可以,當(dāng)然你必須幫人解決了問題才不算真的坑,至于錢嘛,老葛我也不是經(jīng)常多要,只是這萬金油人傻錢多的,竟然用五十萬買了個王八石膏,我要是不要他五十萬豈不是還不如王八石膏值錢?”
聽著老葛的話,我竟無言以對。
又等了一會,萬金油才來,手上抱著秋衣秋褲內(nèi)褲,還不止一件拿來讓老葛挑,我看著老葛黑沉沉的臉,瞬間覺得要萬金油五十萬一點(diǎn)都不多,這種人還真是人傻……錢多……
老葛挑了一件秋衣放在八卦陣的正中間,也就是中間那一枚銅錢的上面,緊接著就在地上擺了香爐,拿起六柱香,連紙帶子都沒拆開直接燒了,六柱香燃燒起高高的火焰,隨后老葛迎著火焰對著站在他旁邊的萬金油一吹,那火立刻離的萬金油的臉老近,我以為萬金油會嚇得連忙倒退,沒成想他竟然就呆愣在那里不動彈,等到香燃盡,萬金油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
“他怎么了?”我走過去戳了戳他的胳膊,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正在自主破簽,還別說這金鑫命還是好的,竟然自動的閉上眼睛在破簽。”老葛將萬金油的上上簽,從中間用刀片滑開,一張輕軟的紙簽落入老葛手里,老葛點(diǎn)了火柴燃燒殆盡,隨后握著一抹灰摻和進(jìn)了之前的香火灰燼,混合在手上朝著萬金油臉上一抹,剩下的全都倒在了他的貼身衣服上,拿起衣服老葛念叨:“破運(yùn)漲運(yùn),天可立道,陰司人葛天為金鑫求運(yùn),此人命運(yùn)受阻,威脅生命,僅求性命無憂。”
老葛說完虔誠的對著正中間的銅錢彎腰鞠躬,下一刻,萬金油睜開了眼睛,真是此時他全臉黢黑,睜著黑白的眼睛,露出小白牙在笑,讓人忍俊不禁。
“謝謝葛大師。”萬金油笑著,“剛才我還看著香火沒燒完了,再醒來法事都做完了,葛大師,中間我竟然一點(diǎn)記憶都沒有,您本事真厲害。”
萬金油也是懂些門道知道剛才是什么情況,老葛被萬金油這一頓馬屁拍的也樂了:“得了,這場災(zāi)難也就過去了,這沾了灰的貼身衣物你穿七天,七天之后找個空曠的地方將這衣服燒了,默念七遍鬼神莫怪,轉(zhuǎn)身便走,記住雙手必須是緊緊蜷著的,切不可有勾著手指之類的動作。”
“記住了,記住了!”萬金油認(rèn)真的記著。
老葛繼續(xù)說:“別著急,還有一點(diǎn)最重要的,你回來的路上切莫回頭,如果有人和你搭訕,記住千萬不要說話,即使有人攔著你,你也要繞過那個人走。”
“如果是熟人呢?”老葛說的話的確瘆人,萬金油撞著膽子問。
老葛搖頭:“任何人都不要說話,你必須是步行走回家的,不能坐車。”
萬金油神色嚴(yán)肅臉色煞白,似乎感覺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對著老葛千恩萬謝,最后給老葛銀行卡轉(zhuǎn)了賬,供爺爺一樣將老葛送走了。
到了家,老葛是高興壞了,說這兩天已經(jīng)進(jìn)賬一百萬了,我咂舌,突然覺得自己成了富二代,打趣著又和老葛說了幾句,吃完飯才回了房間,床鋪底下的箱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到了床上,剛才那種輕松的心情瞬間不見。
我攥緊了拳頭,走過去一陣顫抖,環(huán)顧屋子四周,窗戶依然是緊緊的關(guān)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到床邊,細(xì)細(xì)的打量著箱子,之前還鎖著的箱子,如今已經(jīng)打開了,鎖不翼而飛,我咽了口唾沫,慢慢的將手伸過去掀開蓋子,箱子里一股子潮潮的味道撲面而來,再湊過去卻發(fā)現(xiàn)箱子里空空如也,竟然什么都沒有!
我長舒一口氣癱軟的坐在床上,心里認(rèn)定這是一場捉弄,從照片開始,再到箱子全都是捉弄,可是目的到底是什么,不管這場陰謀背后的是人是鬼,我的家人都死了,唯獨(dú)我還活著,難道真的是我命好,所以每次都能躲過災(zāi)難?
我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將箱子從床上拽到了床下邊,躺下用被子將自己裹得緊緊的,腦袋里很雜亂,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睡有了睡意。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門把轉(zhuǎn)動的聲音,我慢悠悠的睜開眼睛,只聽門吱得一聲開了,一個模糊的身影走了進(jìn)來,站在門邊不再動彈,只是我能非常清晰的看到他手里擺弄著娃娃大哥,瞬間汗毛倒豎,卻在下一刻聽到他磁性的聲音:“有遺言嗎?有遺言可以告訴我!”
“??!”我猛地坐起來,大汗淋漓,看到屋里亮著的臺燈,不再是剛才的黑暗才確定是夢。
我坐起來大口的喘著粗氣,說什么也不敢再睡,腦里這些日子的事情來回往復(fù)的過電影,隨后睜開眼睛心里倒是平息了不少,緊接著從床頭柜里將收到的兩張照片取了出來,雖然有心理準(zhǔn)備,但再次看到柳婆婆和蔣氏的臉還是心里一梗。
我現(xiàn)在可以肯定控制柳婆婆和蔣氏的是相同的人或者鬼,畢竟事情很詭異,而兩張照片背后都有字跡,想到這里,我下床走到箱子旁邊蹲下,仔細(xì)的檢查著里面,果然在緊貼著箱子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個信封,不過卻被膠帶貼在了箱子側(cè)面。
我忐忑的將信封取出來打開,又是一張照片。
照片里的內(nèi)容竟然是我的臥室,臥室里的床上放著箱子,就是我今天進(jìn)屋子時候看到的場景一模一樣,想到這里手不可抑制的抖,我咬了咬牙將照片翻了過來,瞬時間心跳到了嗓子眼,只見背后赫然四個大字:七日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