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聽完“盲仙婆”的話,我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倘若真的如她所說,養(yǎng)小鬼損陰德,無形中削減人的陽壽,那我豈不是走上了一條取死之道?!
“年輕人,先聽我說完,”“盲仙婆”呵呵一笑,“這種狀況,應該是可以化解的,等你將《鬼術》融會貫通,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早說啊。”我捂著胸口,有點驚魂未定的感覺。
看來,《鬼術》這本書非同小可!千萬不能遺失了!
“走吧,我們進屯。”“盲仙婆”招了招手,“趁著還有時間,我給你們講一講《鬼術》的來歷……”
《鬼術》的本源,還要追溯到王禪老祖,也就是“鬼谷子”所著的《本經陰符七術》。這本書,從表面上看,專門講養(yǎng)神蓄銳之道,用來修身養(yǎng)性。其實暗藏玄機,只有老祖門下的弟子,才能夠看得懂,并整理成冊,用了近千年時間發(fā)揚光大,漸漸的形成了《鬼術》一書。
實際上,《鬼術》是“養(yǎng)鬼道”的總綱和真?zhèn)?,內容雖然精簡,卻包羅萬象,由此衍生出不少門派和世家。
傳聞中,最強大的“養(yǎng)鬼道”傳人,坐擁的陰魂厲鬼數(shù)以萬計,對敵之際,鬼海戰(zhàn)術所向無敵。
正因為如此,“養(yǎng)鬼道”才會被正道所忌諱,慘遭攻擊和圍剿。近百年來,“養(yǎng)鬼道”已然極為低調,得了真?zhèn)鞯牡茏尤缟颀堃话悖娛撞灰娢玻瑤缀跏墙^跡于江湖……
聽到這些內容,我隱約感覺到,贈給我《鬼術》的那位神秘人,一定與“養(yǎng)鬼道”有著甚深的淵源,甚至可能是其核心人物。并且,此人早就關注了我,說不定,我還曾經見過他。
當然,“盲仙婆”不肯透露更多內情,我也不方便追問,時間自然會給我答案。
我們三人一路行來,陰魂厲鬼紛紛退避,象是提前嗅到了空前的危險,知道趨利避害。
“你們來看這里。”“盲仙婆”駐足,為我們指點了一處可疑之地。
是在距離道路不遠的灌木叢里,位置相當隱蔽,有一個直徑約三米左右的圓圈。
圈子范圍內草木低伏,象是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嚴酷霜凍,盡數(shù)枯萎而死,枝葉都變得焦黑冰冷,用手輕觸便化為齏粉。
不但如此,圈子周圍,更散落著不少死去的四腳蛇、癩蛤蟆、蜈蚣和大量蟲蟻,它們死狀恐怖,全身枯萎扭曲,象是被活活煉成了干尸。
“怎么回事?有人搞鬼?!”站在圈子旁邊,我只覺得陰風陣陣,全身涼浸浸的。
“玫,你來分析一下,究竟是什么情況。”“盲仙婆”說道。
梅玫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沿著圈子走了一會兒,又拿出羅盤看了看,終于開口道:“這里陰氣郁結,象是被人布了禁忌類的陣法,難道是傳說中的‘聚陰陣’?”
“不錯,繼續(xù)說。”“盲仙婆”面露贊許之色。
“‘聚陰陣’通常不止一座,為了能發(fā)揮最大的效果,至少要布置九座。九為極致,首尾勾連,就能開辟‘黃泉路’,引陰魂厲鬼來到人間。”梅玫語調很沉重。
我雖然對陣法一竅不通,卻也聽明白了梅玫的意思。
有人暗中布置了邪門的禁忌陣法,企圖讓小河屯集聚眾多陰魂厲鬼,甚至,打開地獄之門,引眾鬼禍亂人間。
這樣的環(huán)境下,已經不適合活人居住。
難怪“盲仙婆”之前曾預言,不出三天,小河屯便會大難臨頭,化為鬼域,行尸遍地。
簡直太歹毒了!
屯里的青壯年大半已經出去打工了,但是,留守的老人和婦女孩子也有五、六十人之多,難不成都要被害死?!
我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但是,我左看右看,也沒弄明白,人家是怎么布的陣。因為,地面上根本沒有挖掘過的痕跡。
“不用看了,布置‘聚陰陣’非同小可,耗費的材料和所需要的布陣手段,都是駭人聽聞的,你就是拿來鋤頭往下挖個三五丈深,哪怕挖出地下水來,也未必能挖到任何布陣之物。”“盲仙婆”象是能聽到我內心的聲音,緩緩解釋道。
恰好在這時,一只懵懂的綠羽山雀,蹦蹦跳跳的由灌木里穿行過來,象是被圈子里橫死的蟲蟻所吸引,趕來享用大餐。
豈料,它剛剛踏入圈子里,渾身就哆嗦起來,死蟲子沒吃到,卻驟然跌倒,小爪子狠命的抽搐了幾下,咽了氣。
僅僅是兩三分鐘,山雀的軀體就迅速干癟下去,全身的水份和生命精華,估計都被“聚陰陣”所吸去了。
如非親眼所見,我也無法相信,世上居然有如此邪惡的存在。
“現(xiàn)在該怎么辦?”梅玫也顯得六神無主。
“先去對付那只從血沁玉里跑出來的小家伙,然后,我找機會跟屯長談談。”“盲仙婆”象是早就計劃好了,從容道來。
“前輩,這種禁忌陣法,有沒有辦法破解?”我實在是心有不甘,忍不住發(fā)問。
“當然有辦法,不過,要另請高人才行。”“盲仙婆”顯得很有耐心,“正所謂,術業(yè)有專攻,你讓我做法事、超度亡者、驅逐厲鬼、看卦算命那都沒問題,唯獨布陣不行。陣法一途,涉及的東西異常繁復,在各個門派里,也只有真?zhèn)鞯茏蛹墑e的人物才有機會習得。”
“原來如此。”我恍然。
這里面的水,太特么深了。
回到家里,“盲仙婆”先看了看血沁玉手鐲,確認里面曾經豢養(yǎng)過陰魂,卻不清楚,是哪家的手段。
畢竟,“養(yǎng)鬼道”支派眾多,傳承也不盡相同,外人很難分辨出來。
隨即,她讓梅玫拿出羅盤,以陰氣追蹤那個打紅傘的小女鬼。
我對這方面還是一無所知,只能安靜的旁觀。
以現(xiàn)在的天氣,按理說小女鬼根本不需要躲藏,隨時可以現(xiàn)身。但是,它偏偏就沒有呆在靈堂附近,也沒有返回“魂玉”內,實在是有點蹊蹺。
“發(fā)現(xiàn)了!”梅玫緊緊的盯著羅盤上顫動的指針,驚喜道。
話音未落,她已經一馬當先,往屋外走去,每走十來步,就依仗著羅盤來較正方向。
我站起身來,趕緊跟上。
本來,要與小女鬼正面沖突,我心里還有點犯怵。要知道,我的頸脖上,現(xiàn)在還殘留著兩個陰冷黑暗的鬼手印。
不過,有“盲仙婆”這樣的大能在一旁掠陣,我又沒那么擔心了。
穿過院子,繞過菜園,又經過了幾戶鄰居家,大約一刻鐘之后,梅玫在某個凹陷的河灘地附近停住了腳步。
也就在這時,我隱約聽到了一個詭異的童聲,斷斷續(xù)續(xù),忽高忽低,帶著一種凄慘的哭腔:“妹妹……背著布娃娃……走到花……園來看花……娃娃哭了……叫媽媽……烏鴉聽見……呱呱呱……滿天紙……錢白花……花……”
聽到這首歌,我就象是耳朵里鉆進了兩條冰冷的毒蛇,全身忍不住都抖了一下。
尼瑪!
這絕壁是鬼唱歌!要是半夜三更聽到,能活活把人嚇死!
我剛才看到《鬼術》里提起過,一般養(yǎng)鬼的,多數(shù)是用小孩的陰魂。因為小鬼都死于非命或中途夭折,若是死前再飽受折磨,怨氣便會遠超普通鬼魂,實力亦是更加兇悍。
“就在那塊大巖石后面,陰氣極重,它似乎躲在某個‘聚陰陣’里……”梅玫也豎起了耳朵,為我們指點方位。
“這個小家伙還真夠精!居然懂得利用陣法來增長實力。”“盲仙婆”背著雙手,幽幽的來了一句。
我一想,可不是嘛。聚陰陣范圍內陰氣郁結,甚至比“魂玉”里,更適合陰魂滯留。呆得久了,它們的實力未必不能得到增幅。
“如煙,看你的了。”我拍了拍黃皮葫蘆,揭開葫口的封禁。
一縷清煙彌漫開來,半空中,漸漸的凝成了蘇如煙的形象。
別看她一直呆在葫蘆內,但是,我們所說的話,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自然知道要干些什么,算是“隔葫有耳”了。
蘇如煙一聲不吭,足不沾地的往前飄去。
這段距離并不長,我踩著遍地的鵝卵石,跟在蘇如煙后面,果然看到,這片河灘唯一的巨巖之后,被人布置了一個聚陰陣,死了一地的蛇鼠和幾只干癟的水禽。
那個打著紅傘的小女鬼,正蹲在地上,用頭發(fā)遮臉,嚶嚶的唱著歌。見到我們來了,它依然是滿臉冷酷,沒有一絲白色的瞳孔中,綻放著兇戾絕倫的光芒。
還沒等我發(fā)出命令,蘇如煙已然撲了上去,大袖掄動,一巴掌將小女鬼抽翻在地。
小女鬼愣了愣神,看樣子還沒弄明白,為什么同為鬼類,這個漂亮得象是仙子一般的姐姐,會幫著活人來對付它。
不過,蘇如煙可不是什么善茬,一絲機會都不會留給對手,五指箕張如爪,猛的從小女鬼頭頂按落。
噗!
小女鬼渾身篩糠般顫抖,形體竟被蘇如煙瘋狂吞噬,不到半分鐘,它已消失無蹤,連那把紅得刺眼的傘,也被蘇如煙納入軀體內。
得到了這頓大補,蘇如煙霞飛雙頰,眼波流轉,樣子異常的魅惑,有種顛倒眾生的風采。普通男人驟然見到她,或許未必把持得?。?/p>
“這……”我目瞪口呆,完全沒有料到戰(zhàn)斗結束得如此之快,說是瞬息之間都不為過。
而蘇如煙,也不知是什么異種,竟可以吞噬同類?!
“主人,幸不辱命。”蘇如煙舔了舔嘴角,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干得不錯!以后有類似的機會,我再叫你出來。”我硬著頭皮夸獎了她一句,趕緊把這貨收進葫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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