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內(nèi)黑漆漆的一片,我不由自主的深深的嘆息了一聲,我程峰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和我有關的人全部因為我而死,而我自己也是禍事連連,身邊的事情不斷。想擺脫人世清凈一段時間,就連走夜路也會遇到這種事,此時我真的萬念俱灰了,現(xiàn)在,恐怕也只有復活師姐才是我唯一的信念了吧。
不知這些游魂野鬼帶著我走了多久,我快要被他們顛簸的想要吐血,五臟六腑疼的好似要炸裂一般,棺材被密封,我感覺好像要無法呼吸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氣,眼皮也是越來越沉,我使勁的捶打棺蓋,無力的嘶吼,但是那些游魂野鬼根本不搭理我。
咚?。?!
正當我快要昏厥過去時,棺材被這些游魂野鬼放在了地上。
沒過多久,我感覺到棺蓋上一輕,坐棺的那幾只游魂野鬼已經(jīng)不在上面了,我使出全身的氣力推開了棺蓋,也顧不得四周的情況,翻起身來大口大口的呼吸開來。
待得我恢復過來,我不禁臉色大變!
此時好像是在一處廢棄的山莊里面,那些游魂野鬼早已經(jīng)消失不見,而我在后面站在足足兩大排的陰兵鬼將,都是手里拿著長矛等利器,一雙雙如同吃人一般的眼睛全部在盯著我,臉上都是帶著怒意。
在這兩排鬼將的中間,有著一把椅子,一個看不清模樣的人正背對著我坐在了椅子之上。
看著這模樣,坐在椅子上的人定然也不是好招惹的人,從這些陰兵鬼將對他恭敬的姿態(tài)就可以看出來了。
“放肆!見了陰帝還不下跪!”一個鬼將見我四處打量,再也忍不住,出口怒罵道。
我卻是把眼神放在了坐在椅子上的年輕人,根本沒有搭理那個鬼將。我程峰上跪天,下跪父母師傅,他陰帝又算什么,大不了殺了我,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
我心里也是有底,既然剛才那些游魂野鬼把我?guī)У竭@里來,肯定是坐在椅子上的這個人交代的,如果他想殺我,手下這些鬼將任何一個現(xiàn)在都能隨便殺死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鬼將見我沒有下跪,勃然大怒道:“真是好大的膽子!給我拿下!”
鬼將此話一出,底下走出四個陰兵,手里都是拿著鐵鏈,面無表情的朝我走了過來。
“算了,退下吧!”坐在椅子上的人突然開口淡淡說道。
陰兵聽了也是不敢違背,都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又站回了原處。
我聽了這人的聲音,不覺沉思了起來,這人的聲音竟然是一個年輕人,我好像不曾和這個人打過交道。
此時,這個人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慢慢的轉過了身。
我抬頭看了過去,立馬便是一驚!脫口驚聲道:“陰長生!”
這個面色蒼白如紙,長發(fā)飄飄,俊朗不凡的人,不是師傅咱們上次見到的陰長生又是何人!
“大膽!竟敢直呼陰帝名諱!”所有的鬼將一齊怒吼道,隨即紛紛拿出了手中的兵器,怒氣沖沖的向我走來,恨不得將我碎尸萬段了一般。
我也是被這些鬼將震懾到了,緩緩的向后退了幾步。
“放肆,全部給我退下!本帝心里自有分寸,沒有本帝的許可,都不可隨意動手。”陰長生突然對著這些鬼將喝道,隱隱已經(jīng)有了些許怒意。
這些鬼將一聽陰長生的話,都是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紛紛蔫了起來,全部都退了回去。
我心里不免一番感嘆,這些鬼將都是性格燥烈之輩,陰長生一聲大喝,就紛紛不敢出聲了,果然不愧號稱鬼帝!
我不知陰長生把我找來到底何事,也不知如何開口,站在一旁,不言不語。
陰長生打量了我一眼,好像若有所思一般,隨即臉上露出了笑意,開口道:“讓程兄見笑了,我的這些兄弟都是跟著我多年,剛才確實魯莽了,還望程兄莫要怪罪。”
聽了陰長生的話,不免讓我渾身一震,連十殿閻君都不敢得罪,手握十萬陰兵的鬼帝陰長生,竟然會對我如此客氣!
我還在木訥之中,陰長生又道:“程兄,兄弟也是近日才得知程兄降世,一得知便安排手下之人前去把程兄請來,手下之人不知禮數(shù),多有得罪,還請程兄恕罪。”
現(xiàn)在我算是明白了,感情陰長生把我當做了先祖程破天,難怪他與我這般稱兄道弟。
想到這里,我不禁眉頭一皺,冷聲道:“我不是程破天!”
陰長生聞言卻是一愣,依舊笑道:“程兄真會說笑,當年你乃是人間閻羅,而兄弟我則是陰間鬼帝,我兩一見如故,更是結拜為兄弟,程兄莫不是忘記了兄弟不成?”
我一聽怒火一下子就上來了,我是程峰,我不是程破天,我更不想只是老祖的皮蛻。
我冷冷的注視著陰長生,怒聲道:“陰長生,我跟你說過了,我不是程破天。”
“沒有理由啊。”陰長生喃喃的嘀咕了一句,隨即皺了皺眉頭,沉思了一下,疑聲道:“那你是何人?那日的判術可是你祭出的?”
“我是程峰,不是程破天。不錯,那日的判術確實是我祭出的。”我冷冷道。
“哈哈。”陰長生聞言卻是一陣大笑,隨即淡笑道:“那你就是程兄無疑了,程兄多年以前就告訴過兄弟,你會在千年之后的后輩子孫之中現(xiàn)身,看來定是程兄無疑了。”
陰長生一口咬定我就是先祖程破天,我心頭更為惱火,索性不再搭理他。
陰長生說的我都明白,我的心中也開始隱隱后怕了起來,陰長生說的話讓我驚駭莫名,當日若不是覺醒了一絲先祖的判術,我又如何殺得了伍柳老祖?莫非先祖真的要以我的身體輪回轉世么,前幾日擊殺伍柳老祖時出現(xiàn)的變故歷歷在目,莫非先祖真的要占用的我的軀體,那時我程峰還是我自己么?誰能記得起師姐么?不!我不要變成程破天,我就是我,我就是程峰!
陰長生見我不答話,也是不以為意,笑道:“程兄,你可還記得當日你讓我代為保管的東西?”
陰長生說完,手中多了一件物品,一個三寸長,通體漆黑的一枚釘子。
我看了渾身巨震!鎮(zhèn)魂釘!這才是我程家的祖?zhèn)魃衿麈?zhèn)魂釘,難怪我程家這么多年都是無法領略鎮(zhèn)魂釘?shù)恼嬲龏W秘,連鎮(zhèn)魂釘?shù)牡婪ㄒ彩羌莱鲇邢?。原來真正的?zhèn)魂釘早在千年以前就交給了陰長生保管。
我現(xiàn)在開始懷疑起了先祖的初衷,若是先祖把鎮(zhèn)魂釘流傳下來,我程家又何故會走到如此的地步,難道先祖你只為了你自己的一己私欲么?
想到這里,我更是心痛不已,不敢往下面想。
“既然程兄已經(jīng)降世,兄弟我今日就把此物物歸原主,還望程兄得到此物能夠早日覺醒。”陰長生說完便把鎮(zhèn)魂釘向我遞了過來。
我木然的接了過來,這畢竟是屬于我程家的東西。
陰長生見我接過卻是一笑,拱手道:“此物已經(jīng)交還給程兄,小弟還有些瑣事需要處理,就先聲告辭了!”
陰長生顯然也是沒想過我會搭理他,說完了這句話便瞬間消失了,在場的鬼將隨即也是跟著消失不見。
只剩天空中傳來一陣朗笑之聲:“程兄,若是他日醒來,切莫忘了到酆都鬼城與兄弟痛飲一番!”
我抬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狠狠的握起了拳頭,陰長生,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成為程破天,我就是我,我是程峰,我決計不會成為程破天,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