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啦!
桃木劍瞬間便洞穿了李彤的手心,李彤慘叫一聲,身子剎那之間便消失在了我的面前。我心中一顫,連忙一把抓住蕭子卓便朝著樓下跑。
此刻我的心中不斷在想著一個問題,李冰去了哪里?而且之前那恐怖的陰煞之氣究竟是些什么東西,那道真的就是這座樓道里死去的陰靈?
當我跑到一樓和二樓的轉(zhuǎn)角處的時候,我頓時感覺手上竟然已經(jīng)是空蕩蕩的了這才不過幾步路的工夫,難道之前我抓住的手不是蕭子卓的,而是……我不敢想,當即將手上的桃木劍猛地揮出,眼前頓時明亮了,那慘白的聲控燈照亮了我眼前的樓梯。
我心中擔憂至極,連忙跑上樓梯,便看到李彤已經(jīng)伸出那鋒利指甲的手抓住了蕭子卓的脖子,蕭子卓不斷的掙扎,而一邊的朵朵則是咬著李彤的耳朵不斷的向外扯。
“住手!”
就在李彤那鋒利的指甲猛地開始生長的瞬間,我大吼一聲,同時中指再一次在桃木劍上一劃,一劍對著李彤的腦袋刺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李彤突然渾身猛地一顫,轉(zhuǎn)過身,那抓著蕭子卓的手瞬間松開,一把便抓住了桃木劍。
嗤嗤嗤嗤!
那鬼手被桃木劍上的血液不斷的腐蝕著,但是這個時候的李彤卻是對著我微微的揚起了嘴角!
我臉色大變,連忙一拳爆出,那李彤還沒有對著我笑出來,便已經(jīng)被我一拳打飛。
“老蕭,上次讓你背的往生咒背的如何了?”
蕭子卓此刻蹲在一個角落,渾身顫抖著點點頭。
有句話叫做趁你病要你命,這個時候?qū)τ谶@個厲鬼也是極為的合適的。
我?guī)撞缴锨?,李彤還沒有站起來,我便是又是一劍,直接洞穿了她的胸口,一股濃濃的腐臭氣息升騰而起,陰寒之氣讓人不寒而栗。
拉開書包,將一張事先浸泡好了五彩雞血的大網(wǎng)拖出來,然后打開,罩在了在地上掙扎哀嚎的李彤的身上,李彤的身子在那張五彩大網(wǎng)里發(fā)出一陣嗤嗤啦啦的聲音,完全都是皮肉潰爛的聲音,就如你在一塊脆弱的雞皮上倒了一瓶硫酸一樣。
他渾身的怨氣在這張五彩雞血網(wǎng)里不斷的被煉化,這一刻我?guī)缀蹩吹搅四窃境粩鄥R聚而來的怨煞之氣,都飛快的逃離這里,飛向了窗外。
看到這一幕,我的心中猛地一驚,這個畫面我似乎在哪里見過。
突然,我心中一顫,這不是那日在天臺屋頂上見到的那個死嬰的樣子,要不是我在情急之下開煞穴成功的話,還指不定那天死嬰會發(fā)生什么變故。
一想到那死嬰我就頭疼至極,不知道那壇子能不能封住那兇胎惡鬼,不過我相信陳若唯跟著趙半仙這么些年了,應(yīng)該有些手段應(yīng)付一下吧?,F(xiàn)在我想要做的就是徹底的超度李彤,畢竟蕭子卓在場,我沒有必要將她打得魂飛魄散,要是之前我或許還沒有辦法制服李彤,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李彤身上的陰煞之氣飛快的消失,原本是一只厲鬼的,此刻卻是化作了一個極為普通的鬼。
“老蕭,快念往生咒,我們現(xiàn)在聯(lián)手超度她。”
蕭子卓點點頭,這個時候的李彤那一身血色長裙也是慢慢的變淡,化作了灰白的顏色。我知道此刻的李彤已經(jīng)徹底的失去了力量,就和一個剛剛尸變的女鬼一般,很容易就制服了。
蕭子卓盤膝坐在地上,依舊是有些后怕的看了一眼被我那張血網(wǎng)網(wǎng)住的李彤。
我用力的按住李彤,然后轉(zhuǎn)過身對著蕭子卓喊了一聲:“老蕭,快點念!”
蕭子卓連忙收拾心情開始背誦出來:
“拔一切業(yè)障根本得生凈土陀羅尼神咒!南無阿彌多婆夜,多他伽多夜,多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多……”蕭子卓有些顫抖的盤膝坐在地上,雙手合十,像極了一個和尚念經(jīng)一般。其實往生咒原本就是佛教凈土宗的重要咒語,蕭子卓學的是有模有樣,美中不足便是不是用梵語念出來。
不過蕭子卓就念動的這幾句,那被五彩雞血浸泡過的網(wǎng)子竟然發(fā)出了一股淡淡的紅色光芒,而在網(wǎng)子里的李彤則是開始安靜的閉上了眼睛,緩緩的我便看到了從那尸體之中飛出了一道銀白色的陰靈,正是之前那面容姣好的李彤。
看著那一道道銀白色的陰靈圍繞在我的手臂周圍,突然間我感覺渾身一顫……
李彤,原本是一個非常熱愛生活的女孩,只是因為從小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而且家里的經(jīng)濟也不是很寬裕,所以一直以來都十分的自卑,小學時候因為穿得不好,一直都是一個灰姑娘,但是她十分的愛干凈,所以每次都穿得干干凈凈,雖然上面有著一個個的補丁,但是她十分的喜歡,因為她知道這些都是媽媽在夜里一針一線為她縫上的。
后來上高中了,她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因為自卑不愛與人交往,在班上也落下了一個高冷的姿態(tài),而且一上高中,她便要求自己盡善盡美,做一件事就必須要將它做好,別人的東西自己絕不拿,但是是自己的東西,無論如何都要搶到手。于是從高一開始,班上的獎學金每次都會有她的名字。
那個時候也有很多的人追過她,可是李彤覺得高中最重要便是學習,便是朝著大學進發(fā),所以高中時代的她腦子里只有學習,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家境貧寒,只有通過讀書才能走出來,說穿了就是自卑。
大學的第一天便遇到了一個成熟有韻味的男人,他叫范明。范明很會照顧人,而且感情這個東西誰也說不清道不明,就像大一的時候遇到的范明,第一眼便愛上了這個男人。初戀是沒有條件的,只是那么一眼,便認定終生,很多人都有這樣的感覺,但是感覺往往是不準的。
他們在一起了四年,四年里他依舊是無微不至,她心甘情愿的做他的情人。但是到了大四,李彤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能離開這個男人,這個他生命中的第一個人,她很多的第一次都交給了這個男人,可是這個男人有家庭,有家業(yè),卻沒有一個孩子。
所以她只想和他有一個孩子,就是這么單純的想法,只想有一個屬于她和他的孩子,哪怕最后他不要這個孩子,她也愿意將他慢慢撫養(yǎng)成人。于是她故意不吃避孕藥,故意懷上了一個孩子,然后將這個她認為他會欣喜若狂的消息告訴他。
可是范明知道這個消息之后,表現(xiàn)出來的是憤怒,并且馬上讓她打掉這個孩子,那一刻她的心如墜冰窖,再后來范明故意開始躲著她,而李彤的心也開始冷了,她開始變得暴躁,每天無數(shù)次給范明打電話,甚至找上范明的家鬧,而范明一次次的推開她,讓她再也感覺不到半點溫暖,就這樣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寄托,所以她選擇了跳樓。
原本那天只要范明出現(xiàn),她便不會輕生,他只想告訴范明,這個孩子她想要,她想要帶著這個孩子離開這個冷冰冰的城市,可是范明沒有給她機會……
“世人都這個冷,這么冷……那我就要化作厲鬼,讓那些曾經(jīng)欺騙我,看不起我,傷害過我的人都去死,去死……”
在那慢慢消失的怨煞之氣之中我看到了李彤的一切,她跳樓那一瞬間的解脫,她覺得這是自己的另一個重生。
心中無數(shù)的委屈都抒發(fā)出了,怨氣也就慢慢的散去,那原本還有些血紅印記的灰白長裙此刻變得通體銀白,她已經(jīng)化解了身體之中的怨氣。
蕭子卓看到一臉平靜的李彤,緩緩的笑了一聲道:“小彤,到那個世界,一定要好好的保護自己,等著我!”
說完這句話之后,蕭子卓便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看身后女子。
看到這一幕,我還是很感動的,在我心中花花大公子的蕭子卓還有這樣的一份癡情,我完全沒有想到。
“謝謝你!”
李彤看著蕭子卓說道,她聲音變得柔和好聽多了,渾身都散發(fā)出一點點銀白色光點,看得出她看著蕭子卓的目光有些愧疚。
“李彤,你可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
不等我說完,李彤那原一身銀白的長裙周圍陡然之間煞氣狂涌。
“楊哥,不好,有外煞入侵!趕快用桃木劍將周圍的煞氣打散!”
說話之間,朵朵頭顱頓時飛出,張嘴便是猛地一吸,那一股龐大的煞氣瞬間朝著她那血紅的小嘴涌來。
叮叮叮……
這個時候電話來了。
“小子,怎么搞得,若唯的電話怎么不在服務(wù)區(qū)?”
趙半仙的聲音讓我心中一沉,但是現(xiàn)在我都束手無策,趕緊將這里的情況挑重點的說了一下。
“快,開煞穴,不然有大麻煩了!”
“趙叔,怎么開煞穴呀?”
“你妹,你不知道怎么開煞穴?等等哈……”
我郁悶,這個時候朵朵整個頭顱都被陰煞之氣包裹住了,而且那原本一身潔白的李彤身軀之上也是開始重新出現(xiàn)了血紅的顏色。
“老楊,該怎么辦?怎么辦!”
蕭子卓站在我的身邊,一臉的擔憂驚恐。
“咬破舌頭,用舌尖血祛除煞氣!”
說話之間,我便一口將舌頭咬破,痛的我渾身一震,一個箭步,一邊揮舞著已經(jīng)泛黑的桃木劍一邊朝著那涌動的煞氣吐口水。
“小楊,咬破中指,在右手上畫一個圓,然后滴一滴血在手掌上的煞穴口,也就是那小黑點上!”
這是陳八兩的聲音,低沉至極。
我當即沒有任何的猶豫,對著我已經(jīng)咬破的中指又是一口,痛的我想要瘋狂大叫,可是我忍住了,緊咬著牙關(guān),在右手之上快速的畫了一個圓圈,然后中指重重的點在了中心的小黑點上。
哧啦!
嗡!
我只感覺面前一黑,身子差點沒有站穩(wěn)。
一股股陰森冰冷的氣息瘋狂的涌入了我的右手,我感覺自己馬上就要倒下了。
“老楊!”
蕭子卓大吼一聲,扶著我,這一刻我猛地咬住自己的舌尖,劇痛讓我保持清醒。
那一股股陰煞之氣源源不斷的涌入了我的手心,我?guī)缀醺杏X到了自己身體之中充滿了無數(shù)詭異而雜亂的氣息。
“天地無極,好生之德,冥途知返,善莫大焉,收!”
掉落在地上的電話之中傳來了陳八兩低沉的吼聲,由于我之前開了免提,所以聲音很大,就在那個收字結(jié)束的瞬間,我渾身猛地一顫,一個踉蹌。
原本從窗外瘋狂肆意的陰煞之氣這一刻瞬間消失了,而我再也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朵朵也是疲憊的掉落在了我的懷里,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而那李彤此刻渾身潔白,看著我滿臉的愧疚道:“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謝謝你能夠讓我超脫我兒的束縛,希望以后你遇到我的兒子,能夠留他一條生路,讓他轉(zhuǎn)世投胎。蕭子卓,如果有來世,我希望能做你的女人,這輩子我欠你的。”
“如果你們有時間,請你幫我將我的骨灰送到母親的手上,現(xiàn)在后悔已經(jīng)晚了,只希望能求得母親原諒我的不孝。再次謝謝你們……”
蕭子卓站在那里,就如一個木樁,一動不動。
我看著李彤的身體一點點的消失,心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終于完了。”我拿起已經(jīng)掛斷的手機,有些吃力的劃開鎖屏。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陳若唯的。
“楊森,速來,兇胎要快沖破封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