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將悶騷進行到底

陶榖躺在榻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滿腦都是秦蒻離去的背影,娉婷,婀娜,仿佛一股青煙裊裊升起,化作一種如夢似幻的風(fēng)景。

受到南唐朝廷的冷落,住在驛館一個多月,別說女人,就是一只雌性蒼蠅都沒有飛進來過,都怪自己裝心齋裝過了頭,讓人誤以為他沒有需求。

按照使臣的規(guī)格,哪一個不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

宴會之上,自然要有歌舞助興,要有教坊的佳麗陪酒,就算他裝,但你也不能不給,你不給,他怎么裝?

陶榖滿腹牢騷,秦蒻的出現(xiàn),無疑刺激到了他的神經(jīng),喚醒了他原始的欲望。

布衣荊釵,不施粉黛,卻有一種天然的美,清水出芙蓉,天然不雕飾。

這是一種健康的美,于是陶榖就冒出了不健康的想法。

這些時日,他一直都在試探著她,無數(shù)次從她身邊經(jīng)過,她的表現(xiàn)都像一個良家,沒有任何引誘的舉動,然而在她身上仿佛有著一種獨特的氣質(zhì)引誘著他。

陶榖披衣走出房間,月色撩人,裝作漫不經(jīng)心似的,踱步走出庭院,右首一處耳房,他知道秦蒻就住在此處。

悄悄地走了過去,秦蒻房間隱隱透出一絲燈火的光芒,她還沒有睡下。

陶榖抬頭裝作賞月,朗聲吟道:“秋風(fēng)起兮佳景時,吳江水兮鱸魚肥;三千里兮家未歸,恨難得兮仰天悲。”

秦蒻房里聽的明白,這是西晉張翰的《思吳江歌》,表達的是思鄉(xiāng)之情,但陶榖是邠州人士,思鄉(xiāng)也思不到吳江,何況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冬,這首歌抒發(fā)的卻是秋情,風(fēng)馬牛不相及。

但是秦蒻轉(zhuǎn)念一想,立即明白陶榖的意思,他在隱晦地試探她的心意。

真是一個悶騷到底的人,有話不好好說,總是各種暗示,旁敲側(cè)擊,虧她不算太笨,懂得聽話聽聲,否則換做旁人執(zhí)行這個任務(wù),早就被這位陶大人的悶騷給悶死了!

秦蒻沒有給陶榖任何的回應(yīng),輕輕地將油燈吹滅,她要讓他糾結(jié)一個晚上。

陶榖看到秦蒻房間的燈光熄滅,心中一陣失落,雙手負在身后,懨懨地回到自己房間,對著殘燈,耿耿不能成眠。

次日一早,秦蒻就到集市買了一條鱸魚回來,親自下廚做了一道鱸魚膾,就命一個驛卒送了過去。

陶榖微微一怔:“這鱸魚膾是誰做的?”

驛卒答道:“是秦姑娘做的。”

“哪個秦姑娘?”

“就是咱們驛丞的女兒。”

“你們驛丞果真有個女兒嗎?”驛館忽然出現(xiàn)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要說陶榖一點疑心都沒有,也不盡然。

然而驛丞果真是有一個女兒,只是不像秦蒻說的那樣,被夫婿趕出來罷了,但是驛卒從未見過驛丞的女兒,只聽他說過有這么一個女兒,于是答道:“不錯,聽說嫁給一個商人,卻不知怎么被趕出來了。”

韓熙載只和驛丞對過口供,驛館的其他工作人員全部被蒙在鼓里,因此驛卒算是本色出演——不,根本就不是演,陶榖就算再是老奸巨猾,也尋不出一點破綻。

接著,陶榖便從懷里掏出一方絲帕,遞給驛卒:“將這個交給秦姑娘,就說老夫謝謝她的鱸魚膾。”

秦蒻接到絲帕,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微笑,絲帕,又思又怕,經(jīng)緯全部是絲,橫是絲,豎是絲,橫也思來豎也思。

若是遇到對的人,陶榖的做法無疑是浪漫的,但是人若錯了,任何的浪漫都有可能變成猥瑣。

秦蒻覺得,魚兒既然已經(jīng)上鉤,就應(yīng)該下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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