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蒻和舒雅相對跪坐酒案之前,正在說話之際,就將一個伙計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面經(jīng)過,經(jīng)過秦蒻的身邊,不知怎的,身體忽的一傾,整碗湯面就往秦蒻頭頂澆下。
舒雅眼疾手快,隔著酒案撲了過去,四方的酒案并不寬闊,舒雅一撲之下,已將秦蒻護在懷里,湯面全部倒在他的背上。
秦蒻也是一驚,心跳不由漏了一拍,平日看著挺像正人君子的一人,現(xiàn)在怎么還跟她晚上強抱了?
莫非正是傳說中的衣冠禽獸?
伙計急忙跪在地上:“客官,你沒事吧,小的無心之失,還請恕罪!”
舒雅揮了揮手:“沒事,下去吧!”
秦蒻余驚未甫,從舒雅的懷里抬起頭來,一眼瞥見樓梯口處一個熟悉的身影,匆匆離去。
曹春遲!
秦蒻一下明白過來,瞧著先前曹珊珊的意思,似乎已對舒雅芳心暗許。然而,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舒雅壓根就看不上她。以曹珊珊狹隘的心胸,自然就將責任推到秦蒻頭上,因此曹春遲要為女兒出頭,收買伙計,將湯面往她頭上一倒。
剛剛出鍋的湯面,冒著油花,溫度可想而知,曹春遲想當然地以為,秦蒻面容若被燙傷,自然就贏不得舒雅的好感。
舒雅對她心生好感,雖然只是隱隱約約,但是秦蒻生性敏銳,自然也能感覺得到。同時,她又清楚地知道,舒雅絕對不是那種只看外表的膚淺之人??尚Σ苁夏概?,就連舒雅喜歡什么類型的伴侶都搞不清楚,就想與她來爭。
雖說她和舒雅并無男女之情,只是將他當做可以交心的朋友,但是出于朋友的道義,也決計不愿看到舒雅和曹珊珊這般歹毒的女子扯上關(guān)系。
秦蒻打定主意,起身扶起舒雅,柔聲問道:“舒公子,你沒事吧?”
舒雅搖了搖頭,幸虧入冬,穿的衣服偏厚,湯面倒在他的背上,沒有灼傷肌膚,可是身上被澆了一碗湯面,那種感覺實在不大美麗。
又朝秦蒻作了一揖:“剛才唐突佳人,還請姑娘見諒。”
舒雅的面頰泛著淺淺的紅暈,白里透紅的俊俏,也不知是飲酒的關(guān)系,還是因為剛才“唐突佳人”的關(guān)系。
雖說才子風流,但舒大才子看起來卻還是很純情的嘛!
“舒公子,剛才你是為了救我,我要多謝你才是。”說著效仿舒雅,也給他作了一揖。
二人相視一笑。
“舒公子,下次請你喝酒,好好地謝一謝你。”
“記住了,你可欠我兩頓酒了。”
秦蒻記得上次和韓熙載行酒令的時候,承他暗中幫忙,才能過關(guān),因此在他送她和李盈袖回教坊的時候,答應過他,請他喝酒。
韓熙載性情乖戾,他的門生,不做學問之前,無一例外,都要先學會喝酒,常說,酒中大乾坤,喝酒乃是一等一的學問。
“舒公子,你衣衫都臟了,咱們先回去吧!”
“也好!”
出了解憂樓,秦蒻望向結(jié)尾,知道一個拐角就能看到鄭王府,忽的心生一計,宴樂部今晚不是要到鄭王府演出嗎?
曹珊珊不是要領(lǐng)舞嗎?
她就破壞宴樂部的好事,倒要看看曹珊珊怎么在鄭王府出風頭?!
“舒公子,我還有些私事,你先回去吧!”
“嗯,在下就不打擾姑娘了。”
等著舒雅離開,秦蒻買了一只紙鳶,就往鄭王府的方向走去,她怎么說也是宋朝辛辛苦苦培養(yǎng)出來的優(yōu)秀特工,能被一個小小的曹珊珊踩在腳下嗎?
曹珊珊,等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