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獺髓果然是有貓膩。
耿大年敷上白獺髓之后,傷口沒有愈合,反而越來越癢,恨不得伸手去抓,一個時辰之后,竟已生出惡膿,疼的死去活來。
“秦蒻,你在藥里動了什么手腳,你成心想報復我是嗎?”
“監(jiān)作大人,我是一片好心,怎么會想害你呢!”秦蒻一臉無辜。
“可是我的傷口很癢,你是不是在藥里加了什么東西?”
“監(jiān)作大人,這是皇后娘娘賜我的圣藥,我自己還沒用呢,你是懷疑皇后娘娘藥里動了手腳?”
耿大年一陣氣結,他自然不敢說皇后娘娘的不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帶著小太監(jiān),拿水去把傷口洗凈,惡膿流了出來,就像鼻涕清似的,傷口微微呈現(xiàn)潰爛的態(tài)勢。
秦蒻慶幸自己留了心眼,否則白獺髓敷在自己的傷口,自己額頭的疤痕非但不能消除,反而潰爛流膿,如果任由傷口惡化,容貌必毀。
她的左邊額頭雖然破相,但是傷口卻像一枚新月圖案,呈現(xiàn)胭脂之色,煞是好看,可謂因禍得福,使她更增一分妖艷。
想不到的是,周娥皇這么快就對她出手,前世雖是生死大敵,但是今生卻是初次見面,周娥皇何至于此?
秦蒻實在想不明白。
還有,前世之時,趙匡胤又怎么認識周娥皇?
秦蒻覺得,很有必要解開前世的謎團,否則她的心里始終耿耿不安。
傍晚時分,兩生樓的主管宮女紫蘇奉著韓家姐妹之命,親自帶了上等酒菜過來,并且吩咐耿大年要給秦蒻準備獨立房間。
耿大年唯唯諾諾,將一個庫房收拾出來,安排妥妥當當,滿臉堆笑地請著秦蒻入住。
秦蒻越發(fā)生出腐敗的想法,宮里有人,就是好辦事。
到了次日,耿大年也不敢給她安排工作,只說:“秦蒻,明天你就是刑滿之期,今天給你放個假,可別隨便亂跑!”
耿大年前腳一走,秦蒻后腳開始隨便亂跑。
宮中的路徑她比誰都要熟悉,很快,就到兩生樓而來,這是韓家姐妹居住的地方,門口一棵茂密的連生樹,一個布衣宮女正在打掃落葉。
“勞煩通報一聲,秦蒻求見。”
宮女瞧著秦蒻的服飾,露出不屑的神態(tài):“你是哪個房里的人?”
“我是外教坊的人,被陛下發(fā)配掖庭局受罰。”
“掖庭局的人,快走快走,不要妨礙到我!”宮女嫌棄地拿著掃帚戳她的腳。
“瞎了你的狗眼,唐突貴客,兩位婕妤要是知道,饒不了你!”兩生樓的主管宮女紫蘇走了過來。
又朝秦蒻行了一個常禮:“秦姑娘,請隨我來!”
到了內室,韓家姐妹正在對弈,韓映蕖心浮氣躁,被韓映蓮步步緊逼,圍困半壁江山,正逢紫蘇帶著秦蒻進來,順手一推棋盤,說道:“有客來訪,下次切磋!”
“映蕖,你就是一個無賴,人家明明就快贏了!”韓映蓮十分不滿。
紫蘇上前躬身:“兩位婕妤,秦姑娘來了!”
“你就是若蘭姐姐嗎?”韓映蕖十分熱情,拉著秦蒻坐下,一雙明亮的眸子盯著她的容貌。
繼而由衷說了一句:“真美!”
秦蒻笑了一笑:“兩位妹妹才美呢!”
“姐姐,耿大年還有沒有欺負你?”
“多虧兩位妹妹出手,他才不敢太過跋扈,今天還給我放假了呢!”她明明是去受罰,竟然還有假期,估計菜園的一幫苦役都要羨慕嫉妒恨了。
“爹爹傳了消息入宮,知道姐姐在掖庭局受罰,囑咐我們多加照應。”
秦蒻心下感動,韓熙載這是真的將她當成女兒看待,從小就是無父無母,她是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溫暖。
忽聽院外一聲尖銳的吶喊:“皇上駕到!”
韓家姐妹驚慌失措,秦蒻是被陛下親自罰入掖庭局,如今刑期未滿,她就出來瞎溜達,被陛下發(fā)現(xiàn),加重處罰,可是大大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