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嗎?

李從善的心情,估計郁悶到了極點。

本來進宮來看母后,想要從菜園里挑選一些新鮮的瓜蔬,親自下廚表示一下孝心。

哪里會承想到,菜園還有這么一個愣頭青似的苦役?

其實,這也不能怪秦蒻,她雖自小在“花靈”接受嚴苛的訓練,但她的師父姬瑤花可從沒有教過她怎么去澆糞。

都怪她的六郎,女扮男裝出演《蘭陵王入陣曲》雖有欺君之嫌,但也不是什么大事,非要大做文章,把她罰到菜園來做苦役。

“不是故意的?”李從善接過風小樓遞來的手絹,擦了擦臉,“是有意的嗎?”

“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有意的。”

“我?”李從善一聲嗤笑,“看來真是不懂規(guī)矩,你在本王面前以‘我’自稱?”

回想前世與李從善的種種,滿滿都是美好的回憶,秦蒻太了解李從善了,雖說性情溫和,但他出身尊貴,從小身邊就是一群唯唯諾諾的人,她要給他一些新鮮,盡管澆糞實在算不得什么新鮮,但起碼能夠給他一點特別的感覺。

“我本來就是我,為什么不能自稱是我?”秦蒻裝傻充愣,外加一點賣萌的感覺。

前世的時候,李從善就被她馴服的服服帖帖,隔了一世,從善哥哥,我敢打賭,你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放肆!”風小樓一個巴掌又要招呼過來。

李從善及時地喝止:“住手!”

風小樓收回巴掌,恭敬地垂立一旁:“王爺,此女太過無禮了!”

“算了,她也是無心之失,回吧!”李從善似乎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真是倒霉,先要找個地方沐浴更衣才行。

李從善走了兩步,回頭說道:“耿大年,不許處罰這位姑娘。”

耿大年急忙答應:“是!”

等到李從善和風小樓走遠,耿大年這才站了起來:“算你走運,沖撞的是鄭王爺,要是沖撞的是陛下,你就死定了!”

“陛下為人最是寬厚,就算無心沖撞到他,他也不會生氣的。”

“你是第一次進宮吧?”

“嗯。”

“怪不得呢!”耿大年自然不能說陛下不寬厚,“以后若有機會,多在宮中待上一些時日,你就明白了!”

秦蒻感覺耿大年話中有話,雖然她有一種清晰的直覺,這一世的六郎已經(jīng)變的有些不同,但是總有一些東西無法改變,依舊相信他的真誠,善良,多情……

……

夜里,就和幾個苦役擠在一間房里,竟是男女混睡,看來耿大年管轄的菜園,房間并不寬裕。

當然,嚴格上講,宮里沒有男人,除了皇上和未成年的皇子,都是去勢的太監(jiān),不會對她構成威脅。

因為白天的時候,秦蒻被罰去澆糞,雖然洗過了澡,換過了衣,眾人對她依舊一副嫌惡的表情,沒有人肯讓她睡在旁邊。

苦役,是沒有床榻可以睡的,大家都在打著地鋪。

“睡我旁邊吧!”角落發(fā)出一個怯生生的聲音。

秦蒻借著微弱的燈火望去,竟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太監(jiān),唇紅齒白,模樣倒是清秀,可憐小小年紀,就受到了不人道的待遇。

“謝謝!”秦蒻抱著鋪蓋卷,到了他的身邊,“我叫秦蒻,你叫什么?”

“小菱角。”

“你也是被罰到這兒的嗎?”

“賢妃娘娘拿錐子刺我的手臂,要放我的血,我被嚇壞了,反抗了她,就被打發(fā)到了這兒。”

賢妃!

自然就是前世被她害死的蕭賢妃了!

蕭賢妃出身契丹后族,喚作蕭十香,因為南唐和契丹結盟,兩國聯(lián)姻,借契丹拖住宋朝的大后方,使得趙匡胤不敢貿(mào)然南下,因此前世的李煜雖不喜歡蕭十香的暴戾殘忍,但對她卻也不敢過分苛責。

后來,蕭十香死在秦蒻的陰謀之中,使得契丹和南唐反目成仇。

契丹將飲血奉為風尚,契丹貴族多有飲血之人,特別是沙場廝殺的將領,更是嗜血如命,蕭十香雖為女子,在這一方面一點不輸契丹男子。

在匪報殿伺候蕭十香的宮女和太監(jiān),也不知被折磨的多慘,隔三差五,就會傳出有人因為不堪煎熬而自殺的消息。

秦蒻前世可以說是罪孽深重,但是計殺蕭十香這一件事,她卻從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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