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fēng)瑟瑟,樹林蕭索,幾只烏鴉盤旋在那棺材上,圍轉(zhuǎn)著一圈又一圈。
一陣又一陣推動棺材蓋的聲音傳來,我靜靜望著不出聲響,心臟卻如被寒風(fēng)刺破般,瘋狂的哆嗦著。
雙眸卻是緊緊的盯著那棺材,不肯放過這可以改寫宿命的時刻。
是的,我、想讓她活!寧可沒有下輩子!也想讓她活。
因為,那墳?zāi)估锏娜耸俏?,滑稽嗎?親眼看著自己的靈魂與肉體分離三年,而那肉體卻因失了我這一魄變的癡癡傻傻,倒是被那官府得了便宜,那雪漓城最有錢的大財主的兒子打死了人,恰巧,路邊癡傻的我,成了替罪羊!
我獨自飄零在這地牢里守護我自己,也是親眼望著穿著官服的男子,送了癡傻的我一瓶毒藥,瘋狂的想要告知那癡傻的我!可,我竟連自己的身體都觸摸不到。
就連牛頭馬面也不收我,說我是不完整的魂魄,連鬼籍也入不了,更別提投胎了……
自此后,我整個飄渺的身軀,每日便守在我的尸體旁,沉默、靜守,直至玄奈的出現(xiàn),似乎改變了我的一切……
日光傾城,我見不得陽光,便依附在山中,瞧著我即將要腐爛的身軀,遠(yuǎn)處隱隱傳來馬蹄聲,馬背上坐著一個青色道袍的男子,生的卻是俊俏,那雙狹長雙眸中,盡是堅定,握著韁繩端的霸氣模樣!
原本以為,我們就會那樣錯過,我已望見了他離去的背影,卻沒想到,他打馬轉(zhuǎn)繩又騎了回來,利落的下了馬,瞧望了我那尸體上稀薄的泥沙,眉頭卻蹙成了一團,不由分說的將我埋了起來,雖不是埋的很深,但看著他大汗淋漓的模樣,我還是很感激他,隨著吹了一口氣,想讓他涼快些。
男子的眸光始終沒有望向我,只是對著我的尸體說了聲謝謝,那句謝謝至今還在我耳邊縈繞,可該說謝謝的人應(yīng)該是我吧。
我的尸體因為他這才算有了個歸處,本以為他這一走便不會再見了!
可,三日后的夜里,他打著一把傘,腳步特意停在了我的面前,將手掌攤開給我看,我雖不知他手掌中畫的什么符印,只是覺得身體稍稍有了些重量,他才輕啟朱唇“這是聚魂印,說不定我可以幫你,送你投胎”
聽聞這句話,我生生的向后退了幾步!臨死之前的樣子不停的在我眼前重復(fù)!我不要投胎,我要報仇!我才想要露出猙獰的嘴臉,嚇走他,他卻順勢握住了我的手,將我攬在了懷里,所有的氣焰似乎從那一刻開始瞬間無影無蹤,就連我也不說不清,那是總什么感覺,總之,他的懷抱竟讓我感覺很踏實。
“醉染,你知道嗎?你生前不是這樣的!”
我怔了怔,抬眸望著他,月光打在他的臉上,說不出的好看,那雙眸更似夜空中最亮的星,身旁的流螢點點著將我們圍繞,卻也抵不過我心里那一團迷惑,就連我自己都不知我是誰,他又如何知道?
只能出于本能的問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