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

沒來得及看到那男子摘下面具,徐朝寒已經(jīng)入了夢,夢里是有些陌生的場景,可她又倍覺熟悉。

夢境中的屋子像是剛翻新了一遍,窗紙、家具連著茶具都換了一副新的。

屋子里很熱鬧,她和好幾個丫鬟婆子圍著火爐坐著繡活,一邊說著話。

“二小姐真是好福氣,聽說侯府里送來的聘禮就有六抬,綾羅綢緞、金銀首飾裝滿了整整六個大箱子,四京果、生果、四色糖、油麻茶禮、帖盒、香炮鐲金樣樣都齊全,還加了一萬兩銀子的的禮錢,到底是侯爵之家,禮數(shù)就是周全,出手也大方。”

“那可不是。二小姐原本的嫁妝不過就只有幾樣過氣的首飾和一千兩銀子,加上三夫人留下給二小姐當(dāng)陪嫁的一家虧損的鋪?zhàn)?。二夫人見著侯府里送來這么多的聘禮,也不敢怠慢了二小姐的事,特意從自己的體己里抽了一千兩銀子出來給二小姐多置辦了幾身衣裳和首飾,還置辦了一套上好梨花木的家具給二小姐當(dāng)嫁妝,又從公中的的產(chǎn)業(yè)里劃了間鋪?zhàn)咏o二小姐。”

有兩個婆子羨煞的說話。

徐二小姐徐朝霞是三房的嫡女,只因母親早逝,父親在徐府并沒什么地位,雖是小姐命,卻無小姐的福分,經(jīng)常地受二夫人欺凌。

這會兒一個丫鬟也接著道:“二夫人平日可是見著銀子就移不開眼的人,這回在二小姐的嫁妝上倒是大方。”

一婆子笑著同那丫鬟解釋道:“侯府送來的聘禮最后還不是要都落在二夫人的腰包里,她當(dāng)然舍得幫二小姐做好這臉面的事,再說,二小姐嫁的可是侯府的世子,日后可是侯夫人。二小姐的嫁妝寒酸了,徐府的臉上不好看,二夫人想刻薄二小姐,幾位老爺肯定是不同意的。”

丫鬟明白了“哦哦”的點(diǎn)著頭。

突然的,徐朝寒被針扎了手指,“哎喲”痛喊了一聲,引起屋中的婆子丫鬟的注意。眾人忙圍了過來關(guān)心的道:“喲,四小姐,您這是怎么了?”

眼前的景象越來越真實(shí),完全不像是夢境,眼前的人熟悉且真切,周正家的、崔志家的、孟許林家的、二姐姐屋子里的丫鬟春兒、環(huán)兒、云兒……

周正家的“呀”喊了一聲:“這新嫁衣裳染血,是不吉利的!”

徐朝寒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畫面越來越清晰,她這才回過神來,原來自己在繡二姐姐出嫁的嫁衣。

眼前如此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布置,夢里是五年前,二姐姐出嫁前夕,王若行表哥還沒有帶著她私奔。

可是,徐朝寒不記得前世她被針扎了手指,她還在恍惚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真真切切的五年前,耳邊丫鬟婆子為新嫁衣染血的事吵嚷的厲害,混亂之中,崔志家的狠狠擰了一下徐朝寒的胳膊,疼得徐朝寒立即回神,看著眼前清晰真切的所有,一下就開心的大笑了起來。

那么真切的痛意,這不是做夢,她還活著,重回到五年前活著。

整個屋子里的人都驚愕的看著無緣無故的大笑的徐朝寒,有人低語囔了句:“這四小姐不會是瘋了吧!”

這會兒,王若行進(jìn)來了,看了眼屋子里在傻笑的徐朝寒,搖了搖頭,將徐朝寒拉出了屋子,在一處無人的墻角處才停下。

上一世,在跟王若行私奔之前,徐朝寒應(yīng)該是愛著王若行的。在前世備受折磨,生不如死的五年里,徐朝寒恨不得將王若行剝皮削骨抽筋,發(fā)誓若再有見到王若行的一天,她定要拉著他一塊下地獄。

可回到了五年前,王若行又站在了她的面前,她的恨意沒有上一世想象的那么強(qiáng)烈,她平靜的等著王若行接下來要說的那句話。

王若行深情的看著徐朝寒,認(rèn)真的道:“朝寒,如果你下定決心要離開徐家了,不如嫁給我,我會一輩子待你好。”

簡單而真誠,徐朝寒上一世就被王若行這就話感動得失去了所有理智,而造就了往后的絕望和生不如死。如今,她聽著這話,只覺得惡寒不已。

她是徐家長房嫡女,徐府里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小姐,怎么會生出離開徐府的念頭?這個問題她上一世想了五年都沒有想明白。

王若行看徐朝寒在發(fā)呆出神,輕喚了她一聲:“朝寒表妹?”

看徐朝寒回過神來,王若行殷切期盼的目光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徐朝寒?dāng)嗖粫€像上一世那樣傻,被王若行這個衣冠禽獸唬到,她眼神里滿是疑惑的看著王若行,毫無心防的道:“若行表哥,我還未定過親事,你若是想娶我,不妨請了媒婆帶著聘禮去向我爹爹提親,我想爹爹會答應(yīng)的。”

王若行面色一黑,訕訕的道:“你這是又犯病了嗎?說起了胡話來。你不是明明知道徐府的人不會給你定親讓你嫁人的!好了,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不要說給別人知道,否則二夫人又要把你關(guān)在祠堂里了。”

說完,王若行還想說些什么,徐朝寒的貼身丫鬟新月找了過來。王若行低聲向徐朝寒道:“我們私下見面?zhèn)鞒鋈δ忝暡缓?,待會新月問起來,別說是跟我在一塊兒。”

看到徐朝寒點(diǎn)了頭,王若行才放心的離開。

新月一路跑了過來,她氣喘吁吁的道:“小姐,你怎么都不應(yīng)奴婢一聲呢?”

徐朝寒笑笑:“我想事情出神,沒聽到。”

新月仔細(xì)看著王若行離開的方向,疑惑的道:“剛才奴婢怎么好像看到王家表少爺在這兒,小姐您離王家表少爺遠(yuǎn)些,他這個人心術(shù)不正,咱們老爺就特別不喜歡他。”

徐朝寒記得,上一世的時(shí)候,新月也找了過來說了這樣一番話,那時(shí)她還訓(xùn)斥了新月一頓??蛇@一回,她是真真的將新月的話放在了心里,緊緊的牽著新月的手滿心感激。怕新月?lián)?,徐朝寒與王若行撇開關(guān)系,道:“許是你看錯了,我也不喜歡王家表哥這樣的為人,連話都不喜跟他說,怎會跟他相處。”

新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與徐朝寒往二小姐徐朝霞的屋里去,路上看到側(cè)房里在準(zhǔn)備著二小姐出嫁用的東西,新月嘆了聲:“二小姐只比小姐您長一歲,都要出嫁了,三小姐十二歲也定了親,小姐您都十五了,二夫人不幫著您張羅一門婚事,咱們老爺又不上心這些,外面又有那些對小姐不好的傳言,沒人敢上門來提親,您要是到了十七歲還沒成親也沒定親事,可是要許官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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