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坑里的第二天,我再次從驚恐中醒過來,我夢見了文文趴在我后背上吸食元靈的畫面。
之前和文文在醫(yī)院里的經(jīng)歷忽然間變得深刻起來。
我越來越放不下她,從一開始我就誤會她,想要害死她,我后悔自己從前的想法和行為。
然而文文過得比我想象中好,天坑底下,很美很安靜。
但我打算離開這里了,來這里的目的是想要救文文,我以為她沒有元靈狀況會很糟糕,可現(xiàn)在她不需要拯救、
而我應(yīng)該想辦法回去,醫(yī)院的事情還沒有搞定。
雖然天坑里很美,但外面世界的。秘密吸引著我,好奇心讓我不安于現(xiàn)狀。
另外我也擔心再碰見文文和那個男人同時出現(xiàn)在我面前。
……
這里的光芒來自于中央的池塘,大家稱之為光之神。
延伸出了小溪,流光之水。
流光之水的南岸有許多住宅,人類居住在其中。
北岸則有飛馬出沒。
只有騎著飛馬才能離開這個世界。
我脫掉鞋子,挽著褲腳走進小溪里,溪水涼涼的,踩著鵝暖石走到對岸。
一匹白色的飛馬正在吃草。
我靜靜地走向它,它回頭嘴里發(fā)出一串呼呼的聲音。
我迫不及待地抱住了它的脖子。
當我撫摸它翅膀的時候,翅膀張開了,接近兩米的的銀白色翅膀,白色溫涼的陽光閃爍著。
我身體一躍跳到了它后背上。
它異常溫順,一點也不怕生。
它自己跨過了小溪,在陸地上小奔跑,速度非???,幾分鐘就把我?guī)Щ氐搅怂暮显骸?/p>
飛馬生下來就為了等待主人。
不過我并沒有意識到我挑選的這匹馬,其實很笨。
它最高只能飛不到二十米。
這里離地面有三百米高。
我找馬的目的不是相親,不是寂寞了,我只是想讓它帶我出去,我以為每匹馬都可以輕松飛到最高處的。
我想錯了。
當發(fā)現(xiàn)手頭這匹飛馬只能飛行二十米的時候,內(nèi)心是崩潰的。
我和萊奧家隔著不遠,找到屬于自己的飛馬以后,我融入了這個社會。我拜訪了萊奧家,他們也接受了我,我和萊奧成了朋友。
我跟在他和他老婆旁邊,三人行一起去參加祭祀的儀式,又一路回來。
我跟萊奧說,我要離開這里,我得出去。
萊奧聽了以后很詫異,他對外面的世界完全沒有概念,只知道外面的世界很恐怖,他最接近外面的一次是騎著飛馬飛行到二百九十多米,然后他聞到尸體腐爛的味道,他的馬差點暈過去。
如果飛馬暈過去,他會從高中掉下來,摔得粉身碎骨。
從那以后萊奧的馬就再也沒有飛行到兩百米以上的高空。
“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想要出去?外面可是地獄。”
她老婆倒是知道我真實的想法。
私下里問我想要出去是因為文文吧。“你害怕看見他們在一起?”
我不愿意承認自己會有這種情緒,我說:“沒有,外面還有事。”
萊奧老婆卻十分得意地堅信自己沒有錯,“我明白那種感覺,你擔心突然撞見前任和男的在一起。”
我偷偷看了她一眼。
“萊奧不是你的第一任?”我問她。
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給我忠告,“你應(yīng)該好好找個別的女人,這里好女孩多著呢。要不然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個,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
萊奧老婆要給我介紹女孩子。
我抽抽嘴。
內(nèi)心里又涌動了一下,當我身體恢復之后,我還沒有碰過真正的女孩子呢,薛橙兒只是個小孩兒,調(diào)戲著玩可以,但不能用來當女盆友。
我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
細細一想,我暗指流口水心想,最好是矮一點的貧乳妹紙,穿著女仆裝和黑絲,小小的一顆蘿莉。
我喜歡薛橙兒那個樣子。
但我又不是薛橙兒,我還在擔心薛橙兒知道真相后會怎么樣?
無論如何我得回去看看。
也許我這是在作死。
流著口水在心里自言自語了一番后,我跟萊奧老婆說:“算了。”
“真的算了?”萊奧老婆還不信。
我說:“我要離開這里。”
“你的馬飛不了那么高。”
“我要去找新的馬。”我沒有經(jīng)過大腦脫口而出。
她聽見我說這種話,就好像聽見了反人類的語言,臉色一下變得極度難看。
“你在胡說什么???”
萊奧老婆十分緊張,我立刻反應(yīng)過來,我觸犯到了禁忌。
“不可以嗎?我…不太清楚這里的規(guī)則。”
“一個人一生只能起一匹馬。你如果想要拋棄他,光之神會讓你好看。”
我抽抽嘴說知道了,剛才我說著完的。
……
然后我不得不開始訓練我的小馬兒。
但是它真的很笨,我懷疑它有恐高癥。
看見我笨拙地努力想要讓馬兒往更高的地方飛,人們會投來異樣的目光。
有一句俗語叫屌絲陪屌絲馬。
我選擇到了這樣一匹馬,說明我出身十分卑劣。
然后我知道了,文文這樣的女孩子到哪兒都十分出眾。
當初在醫(yī)院,她是九級元靈的大boss,我只是元靈一級的小屌絲。
而在這個世界,她一進來就得到了直接能飛到洞口的極品飛馬。
而我得到的是最劣等的馬兒。
我焦頭爛額,卻還是得每天都訓練我的馬兒飛高一點,越來越多的人對我指指點點。他們在背后笑話我,因為我的行為很搞笑。
我在天坑底下的世界里,也因為這個出名了。
這一次沒有任何辦法反駁。
我的馬極度不爭氣。
慢慢地當我訓練的時候,會有幾個青年男女騎著馬在我頭頂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然后發(fā)出哈哈哈的笑聲。
我知道他們是在嘲笑我。
其實我并不害怕身份卑劣,也并不感到自卑,我知道我遲早得出去。在醫(yī)院我已經(jīng)混到頂了,而且我掌握了元靈的粒子結(jié)構(gòu),在外面那個世界我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何必因為一匹馬飛得不高就覺得不開心?
總有些地方我得習慣比不上別人。
可是那些嘲笑聲響起的時候,我心里越來越難過。
有個屌絲騎著屌絲馬天天想要讓那匹馬飛高一點的故事,經(jīng)過口口相傳,一定是弄得人盡皆知了。
因為去祭祀的時候,許多人都會在我身上多看幾眼。
傳說中,光之神不只是潔癖,而且有精神潔癖,他會吞噬掉內(nèi)心骯臟的人。
不過光之神顯然并沒有把嘲弄別人當成內(nèi)心齷蹉的象征。
嘲笑我的人活得好好的。
萊奧告訴了我培養(yǎng)馬兒的經(jīng)驗。
要想讓馬兒飛得更高,得勤奮地用流光之水擦拭飛馬的翅膀。
這是后天的培養(yǎng)方法。
的確有效果。
我每天花兩個小時擦拭它的翅膀。它能提升半米左右的高度。
然而要知道大部分馬天生能飛到一百米高以上。
所以看上去我的馬沒有任何提高。
它始終是在低空徘徊。
我給了它一個名字,叫小扁。
每次我逼迫它往高肥一點的時候,它都發(fā)出悲鳴的長嘶。以至于我想找人少的時候訓練它都沒有辦法。
我越來越討厭小扁了。
花大量時間帶著它到溪邊,清洗它的翅膀。
這樣的日子,讓我心里憋屈,忍了很久,我開始抱怨它:“你知木知,你是馬族的恥辱???飛得最低的就是你了。我選你的時候,你怎么不跑???這不是害我嗎?我得快點離開這里。”
我總是在河邊這樣抱怨。
小扁聽得懂人話,它開始流眼淚。
它好意思在我面前哭。
它哭也沒用,我還是繼續(xù)抱怨。
因為它實在太笨了。
直到有一天早上醒過來,我打開門,發(fā)現(xiàn)小扁不見了。
我樂得不去訓練它。
清閑了一整天。
我因為小扁成了天坑里的奇葩,這天不出去訓練,大家反而奇怪。
萊奧來我家了,問我今天怎么不去訓練?
我說:“小扁不見了,它跑了。”
“啊,那你還不去找它!”
“我不想找它了,它太笨。”
“你怎么能這么無情呢?小扁再笨,你也和它一起呆了這么久,它萬一迷路跑進深水區(qū)怎么辦?有可能被淹死的,它死了,你就永遠不能再找新的馬了。”
“它死了正好。”我覺得小扁實在是無用。
萊奧聽見我說這種話,又一次大吃一驚,驚嘆我的絕情。
在他們的觀念里,飛馬和主人之間的情感和愛情一樣重要。
見我沒有悔改的意思,萊奧決定和我絕交,說以后再也不想遇見我這種人渣了。
他摔門而去。
看見他背影越來越遠,我心想,神經(jīng)病,那只是一匹馬而已。
可是之后我的情緒越來越低落,我開始無比的悲傷,開始想念小扁,深怕它走錯了路。
我被一種奇怪的情緒控制了。
到黃昏的時候,我精神接近崩潰。
如果我不出去找小扁,我精神就會崩潰了。
“小扁…小扁…”天黑之前,我到處找小扁。
也問了一些別人。“你們有沒有看見小扁?”
“那匹飛不高的馬嗎?沒有看見。”
“真的沒有看見嗎?仔細想想,他不見了。我不知道……”
“沒有看見…看見了我會告訴你的,真的沒有看見。你去別的地方找吧。”
一連問了好幾個人,答案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