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猶豫了,沒有作答。為丫丫跪一下這神棍,并不是不可接受的,我怕的是,我跪是跪完了,但丫丫卻沒有被救出來,那我豈不是虧大發(fā)了?
“怎么,你不愿意嗎?”吳仁興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愿意。”現(xiàn)在我又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有些不情愿的,硬著頭皮答應(yīng)了吳仁興。
“那咱們現(xiàn)在就去祠堂吧!我這就去通知大家,把大家都叫過去。”吳仁興說。
吳仁興這家伙,跟我還真是一點(diǎn)兒都不客氣。之前我還以為,他只會走過場似的隨便叫幾個,結(jié)果他卻把幺店子村的男女老少全都給聚齊了。
我不僅當(dāng)著村民們的面,給曾申先跪下了。而且,我還當(dāng)著大家的面給他道了歉,并當(dāng)眾請他,幫我去把被萬素貞關(guān)在棺材里的丫丫給救出來。
在之前,我可是幺店子村唯一一個不信曾申先邪的人,現(xiàn)在我都當(dāng)眾跪下請他出手了。讓我服了,雖然曾申先的臉上沒有表露出來,但他的心里,絕對是笑開了花的。
曾申先沒有立馬答應(yīng)我,吳仁興那家伙走到了我身邊,小聲的讓我給曾申先磕頭,磕了他就會答應(yīng)。
我丟人都已經(jīng)丟到這個份兒上了,也不差這最后一哆嗦了。因此,我跪在那里,給曾申先磕起了頭。
我連著磕了三個響頭,那曾申先才輕描淡寫的說了句隨我去看看。
血色棺材,還靜靜的躺在佘桂花家的堂屋里。曾申先圍著那棺材轉(zhuǎn)了一圈,然后看著我,問:“你是不是用砍柴刀砍過這棺材?”
這棺材被我用砍柴刀砍過的事兒,我根本就沒有告訴吳仁興,而且棺材上也沒有任何的印子,曾申先居然能看出來這棺材被我用砍柴刀砍過,看來他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的?。?/p>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應(yīng)了聲是。
“你還用鏨子撬過?”曾申先居然連這個都看出來了?這也太神奇了吧!
“是!”我說。
“你是不是很意外,我是怎么看出來的?。?rdquo;
曾申先這是要準(zhǔn)備賣弄他的專業(yè)知識了,我現(xiàn)在有求于他,所以趕緊點(diǎn)了點(diǎn)頭,配合起了他。
“這棺材上有印子,不過你們看不到。”說著,曾申先還在棺材上指了指,問我是不是在這地方砍過一刀,在那地方撬過一下。
雖然我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不過曾申先指的那些地方,大致應(yīng)該是差不多的。
在經(jīng)過曾申先這么一通賣弄之后,我這心里,居然不知不覺的,對他多了幾分信賴,甚至我還真的有些相信,他是一個有本事的人了。
“現(xiàn)在你相信我的本事了嗎?”曾申先問我。
“相信。”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你還沒完全相信。”曾申先笑了笑,然后說:“我知道你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十幾年的學(xué)習(xí)生涯,難免會讓你成為一個無神論者。你連神都不相信,自然不會相信世上有鬼??!所以,你不信我這個能降鬼的道士,那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在我打開這棺材,救出丫丫之后,你自然就會相信我了。”
“曾道長,我已經(jīng)相信你了,你還是快些吧!這棺材蓋兒蓋得這么嚴(yán)實(shí),可以說是密不透風(fēng),要是再像這樣拖下去,就算把棺材蓋兒給打開了,丫丫也該背氣了。”我現(xiàn)在只想快些救出丫丫,沒興趣跟曾申先耍嘴皮子。
“這事兒靠我不行,還得靠大家伙兒??!”曾申先說。
“大家趕緊拿著工具上。”吳仁興在那里招呼了起來。
吳彪帶著幾個村民,拿著撬棍之類的東西,對著棺材蓋撬了起來。雖然吳彪他們幾個人合起來的力氣,遠(yuǎn)比我一個人的大,不過這棺材蓋是很邪門的,不是憑著蠻力就可以撬開的,所以吳彪他們把自己都搞得滿頭大汗了,但那棺材蓋,卻連一條小縫都沒有撬出來。
“曾道長,這不行??!”吳彪說。
“這樣當(dāng)然不行,我剛才讓你們這么硬撬了嗎?要是這么就能撬開,把我請來干什么?”曾申先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曾道長,你倒是快出手??!”我無語了,這曾申先就算是要賣弄,那也得有個度??!至少他得先把這棺材蓋弄條縫出來,讓丫丫呼吸點(diǎn)兒新鮮空氣,然后再繼續(xù)賣弄嘛!
“你們?nèi)ツ脦讐K大鏡子來吧!”曾申先說。
“拿鏡子來干什么?”吳仁興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
“這棺材蓋打不開,那是因?yàn)殛帤馓亍,F(xiàn)在太陽這么大,我們完全可以借助一下陽光,用來散散這棺材蓋上的陰氣嘛!”曾申先說。
“你是想用鏡子把陽光反射進(jìn)來,照到這棺材上面?”吳仁興問。
曾申先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多麻煩??!咱們直接把棺材抬到太陽底下去,不就可以了嗎?”吳仁興說。
“你們要是能抬得動,當(dāng)然也可以,直接在太陽底下暴曬,見效還快一些。”曾申先捋著他的小胡子說。
“這棺材最多也就幾百斤,咱們這兒有這么多人,我就不信連這幾百斤的棺材都抬不出去。”吳仁興很不服氣的說了一句,然后就讓吳彪去拿來了扁擔(dān)和麻繩。
棺材上綁了三根手腕粗的麻繩,前中后一共插了三根扁擔(dān),吳彪組織了六個人,一邊三個,全都是能擔(dān)兩三百斤的漢子。別說幾百斤的棺材,就算是一兩噸重的小轎車,這六個漢子都能抬得起來。
可是,讓人意外的是,六個漢子把手腕粗的麻繩都給繃斷了,那棺材卻沒有一點(diǎn)兒要起來的意思。曾申先沒有說話,只是在那里微微的笑著。
“怎么回事啊?曾道長?”吳仁興一臉不解的問。
“用蠻力跟鬼斗,是斗不過的。”曾申先故作高深的說。
我算是看懂了,吳仁興讓吳彪他們來這么一出,就是為了顯示出這事兒是多么的難辦,然后好借此機(jī)會向村民們和我證明,曾申先的本事到底有多大。
“曾道長,咱們別耽誤時間了好嗎?丫丫還在這棺材里面的呢!”我這是真的著急了。丫丫都已經(jīng)在棺材里關(guān)了這么久了,棺材里的空間本就不大,里面的空氣自然也不多,要不快點(diǎn)兒打開,丫丫真的很危險??!
“又不是我在耽誤時間,我讓你們?nèi)ツ苗R子,你們非要逞能,說把棺材給抬出去。”曾申先這話說得,讓吳仁興的臉有些沒地方放了。
“吳彪,你快去找?guī)讐K大鏡子來。”吳仁興趕緊對著吳彪吩咐道。
過了一會兒,吳彪他們幾個,扛著幾大塊鏡子來了。這幾塊鏡子,一看就是剛從衣柜上取下來的。
曾申先拿著羅盤,在院子里一邊踱著步,一邊念經(jīng)。最后,他在地上標(biāo)了幾個點(diǎn),讓吳彪他們拿著大鏡子站在那幾個點(diǎn)那里。
吳彪他們拿著大鏡子往那里一站,從鏡子上反射出來的光,居然無比神奇的,全都照到了堂屋里的那口血色棺材上。
被鏡子上反射的陽光那么一照,棺材蓋上,居然浸出了水珠。
“這棺材,不簡單??!”曾申先在那里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怎么不簡單?”吳仁興問。
“棺材里的陰氣,都能凝結(jié)成水珠了,可見這棺材里的陰氣,那該是何等的旺盛??!還好這是白天,要不然,誰都拿棺材里那位沒辦法。”曾申先看了我一眼,說:“能不能打開棺材蓋,把丫丫搶出來,我不敢保證。不過,既然這事我管了,我自然是會竭盡全力的。”
曾申先從懷里拿了幾道符出來,大步向著那血色棺材走了過去。在走到棺材那里之后,他在棺材的四個角,分別貼了一道符。然后,他取出了桃木劍,一下子跳到了棺材頂上,一邊舞劍,一邊念著經(jīng)。
時不時的,他會用桃木劍,往棺材蓋上刺。他每刺那么一下,棺材蓋上就會冒出一股子青煙。
不過幾分鐘時間,曾申先就已經(jīng)變得大汗淋淋了。
“快過來!一會兒棺材蓋打開之后,你得趕緊把丫丫搶出來,你最多只有三十秒的時間。這血色棺材的陰氣太重,萬素貞在里面養(yǎng)了這么久,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厲鬼了,貧道我制不住她。不過還好,這是白天,又有太陽照著這棺材,因此咱們還能搏出一絲機(jī)會。”曾申先說。
我趕緊跑了過去,曾申先一個鷂子翻身,從棺材頂上跳了下來,然后一劍刺向了棺材蓋和棺材的合縫處。
桃木劍一到,那棺材蓋便嘩啦一聲滑開了。一大股子黑煙,從棺材里冒了出來。
“快!”曾申先吼道。
我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然后將雙手伸進(jìn)了棺材。因?yàn)楣撞睦锩嫒际呛跓?,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景象,所以我只能用手在里面亂摸。
我摸到了一只手,一只大人的手,冰冷冰冷的。不,準(zhǔn)確的說,是我的手,被那只冰冷冰冷的手給抓住了。那只手上長著長長的指甲,此時那指甲已經(jīng)掐進(jìn)我的肉里了,我的手背上傳來了火辣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