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叫花剛離開富甲鎮(zhèn)不久,那顧楠就追了上來。因為說話我們就來到路邊的一處空曠的高地上,顧楠聽老叫花說找不到施放邪術(shù)的人,他自己卻還沒放棄,說一定要找到那個害死外公的人。
老叫花拍了拍顧楠的肩膀,剛準備安慰他幾句時,突然看到在不遠處的草叢里出現(xiàn)了兩個人??醋屑毝⒅莾扇丝戳藥籽郏辖谢ㄍ蝗幻碱^一皺,連將我一把抱起,接著對顧楠小聲的說道:“下來躲到石后不要出聲。”
顧楠這時也看到了那兩個人,卻不知道老叫花這么做是什么原因,但還是依言和老叫花一起躲到一塊大巖石后面。
我剛想問老叫花發(fā)生什么事,就被他捂住了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只好點點頭表示不出聲,主要是他手上的那味道受不了了。我小聲的喘了幾口氣之后,就聽到有人說話。
因為好奇,我悄悄的趴在巖石邊,探出一點腦袋尋著話聲看了過去。
“他媽的,又白去一趟。師兄,師父讓我們抓九十九道鬼魂,現(xiàn)在才六十六個,剩下的咱們?nèi)ツ恼野。?rdquo;這說話的是一個大約二十多歲的男的,一雙細長小眼,一個大鼻,眉毛很粗,國字臉,身材高大,渾身肌肉突起,這還沒到夏天身上卻只穿了一件背心。說話的聲音也很粗獷,看上去就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的家伙。
這肌肉男身邊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身材和那肌肉男正好相反,很瘦小精干,臉無三兩肉,一雙不大不小的三角眼看上去很精明,腰上還背了一個像是鼓得東西。“是?。∵@六十六個鬼魂我們都歷時三年,走遍大江南北才弄到,這剩下的三十三個還真不好辦。”
“師兄,你說我們能不能像前幾天那樣直接……”
“不行,師父不是說過嗎,要死后怨氣或者殺氣積聚而成的鬼魂,不能用活人身上的代替。前幾天我是看在錢的面子上才答應(yīng)收那老頭子的魂魄。已經(jīng)有一個活人的魂魄了,在多幾個師父肯定能擦覺,你不怕師父治你嗎?”那三角眼不等肌肉男說完就打斷道。
三角眼的話音剛落,躲在巖石后的我和顧楠同時一愣,只有老叫花好像知道什么似得,眉頭微微一皺。
從這二人的話中我都能聽出顧老爺子很可能就是被他們所害,那顧楠自然聽了出來,殺死外公的人就在眼前,他怎么忍得住,一腔怒火直往腦沖,第一時間就要沖出去。不過他還沒沖出去就被老叫花給按住了,任憑他怎么用力都掙脫不了老叫花的手。
老叫花一手按著顧楠的肩膀,一手捂住他的嘴,對著他連搖頭,示意先別輕舉妄動。顧楠胸腔急劇的欺負著,想動也動不了,只能睜著眼看著路上的二人。
“那還是算了吧!”一想到師父治人的方法,那肌肉男連搖頭。“那師兄咱們現(xiàn)在去哪?”
三角眼想了想道:“聽說離這四十里外有條亂石溝,那里在解放前有個山寨,那些山匪把一些搶上山的女人享受完后就殺死扔到了亂石溝,咱們就去那看看。”
肌肉男連點頭,隨后二人邊說邊快步朝南方走了。
等那二人走遠之后,老叫花才放開顧楠。
“你為什么按著我?我外公就是他們害死的。”一被放開,顧楠就沖著老叫花大喊。
看著被怒氣沖昏頭腦的顧楠,我忍不住的說道:“花子爺爺肯定是不想你白白送死,你覺得咱們一老一小加上你能抓到他們嗎?”
老叫花沖我點頭贊許了個,“你看連小孩子都知道,剛才兩人中的那個大塊頭一人就能對付我們仨,何況他們修習(xí)了邪術(shù),老花子我可沒本事同時照顧你們兩個,你想像你外公那樣死嗎?”
被我和老叫花這么一說,顧楠臉上露出了懼怕的神色,剛才因為怒往上沖,根本沒想過這些,現(xiàn)在想想不由有些后怕。外公怎么死的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什么都沒發(fā)生就那么死了,可見這邪術(shù)多么可怕,剛才要不是老叫花按住自己,搞不好自己已像外公那樣死了。
“多謝老師傅,可是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害我外公的人就這么走吧?”看著那二人走的方向,顧楠緊緊的皺著眉問。
老叫花喝了口酒,看了眼天色,“那亂石溝你知道嗎?”
顧楠搖了搖頭,“我知道有這么個地方,可不知道在哪。”
“那你回鎮(zhèn)上去叫那張隊長帶認識路的人過來,我現(xiàn)在去跟著那二人。”
顧楠一聽,連忙點頭應(yīng)是,隨后老叫花為了穩(wěn)妥起見,告訴他會在路上用石子做標記,長石子指的方向就是去的方向。怕顧楠不懂,又用石子先做了個標記。之后顧楠便轉(zhuǎn)身返回鎮(zhèn)里,我和老叫花則朝那二人去的方向追去。
本來老叫花叫我和顧楠一起回鎮(zhèn)里,他怕到時雙方打起來我有危險,但我死活不答應(yīng),說到時我躲著不出來就是,而且我回鎮(zhèn)里了,事后他也得返回鎮(zhèn)里去找我,這樣多麻煩。被我這么一說,老叫花才勉強答應(yīng)帶著我一起去。
好在那二人之前走的不是無路的草叢樹林,而是一條很窄的山路,我和老叫花追了一會兒就看到了他們。之后老叫花就帶著我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們身后。
剛開始走的是山路,走了不多久就是巖石雜和樹叢,根本沒路可走。所以那三角眼先前說亂石溝在四十里外,可到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晚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沒人知道這亂石溝怎么走,還是老叫花做的路標被山里飛禽走獸破壞了,直到這時顧楠他們還沒趕過來。
看了眼身后,老叫花無奈的笑了笑,小聲道:“這天一黑要想找到這個地方就有點難了,也不知道他們來了沒有。”
這亂石溝真是名符其實。一條幾米寬的山溝,尖銳的亂石林立,亂石中沒有規(guī)則的散落著森森白骨。山溝的兩邊就是高聳陡峭的山壁。山溝的兩頭矮樹雜草叢生,不時有飛禽走獸的叫聲傳來。山溝里的森森白骨在夜色中是那么的顯眼,訴說著曾經(jīng)發(fā)生的凄慘事件。
那肌肉男和三角眼此時正蹲在山溝的邊緣,二人吃著帶的干糧,好像在等什么。
我和老叫花就藏身在離他們遠一點的雜草叢里,不過這個地方比他們那高一點,能看到山溝。
在月光的照射下,山溝里那厚厚的白骨堆發(fā)出一道道慘白的光芒,一陣山風(fēng)吹來,讓我背脊發(fā)冷,跟著一陣哆嗦,也不管老叫花身上的味不好聞,往他那邊挪了挪。
感覺到我的舉動,老叫花笑了笑,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把酒葫蘆遞了過來,小聲道:“來喝點就不冷了。待會兒如果這里真的有鬼魂出現(xiàn),那倆家伙肯定會去收,到時顧楠他們要是還沒來就麻煩了。”
這二人這次不是害人,顧楠他們要是沒來,老叫花還真不想出去阻止他們。因為他怕我暴露受到傷害。
我二話沒說,接過酒葫蘆就喝了一大口。一路上我就偷偷喝過老叫花的酒,這時喝了一大口也不會被嗆到。
而顧楠這個時候已經(jīng)帶著張隊長他們在來的路上。剛?cè)ヅ沙鏊欓驼f遇到了害死外公的兇手,那張隊長雖然不信真的有人會什么邪術(shù),但畢竟是人命官司,他考慮之后便帶隊和顧楠一起來了。
不過那些民警們都不知道亂石溝怎么走,他們只好在鎮(zhèn)上找認識路的人,費了很長時間才找到一人,可那人死活不去,說那亂石溝邪門的很,有去無回。張隊長好說歹說那人都不去,最后實在沒辦法了,張隊長說如果不去就把他抓起來去坐牢,那人這才勉強答應(yīng)帶路。所以他們才會這么晚還沒到。
時間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多小時,天上的圓月依然照射著山溝的白骨堆,山風(fēng)吹過山溝發(fā)出像是人哭的嘯聲,使得這陰森的亂石溝更加恐怖。
“亂石溝就在前面不遠,我就不去了。”這時,顧楠他們已經(jīng)到了亂石溝附近,那帶路人苦著臉說不去了。
因為到了晚上,怕被那兩人發(fā)現(xiàn),顧楠他們又不敢用東西照路,只能是靠那帶路人帶著走,不過好在今晚有月亮,加上老叫花的石子路標,他們走走停停終于到了。
既然到了附近,張隊長也沒在為難那帶路人,便讓他留在這里等他們。隨后張隊長帶著顧楠還有三個民警朝亂石溝來了。
“老師傅。”一會兒之后,顧楠和張隊長看到了老叫花和我,小聲的招呼了一聲。
“老花子還以為你們迷路了,來了就好。”老叫花笑著道。
那張隊長看了眼老叫花和我,沉聲問道:“他們還在這里嗎?你確定就是他們害的顧老爺子?”到現(xiàn)在他都不相信有什么邪術(shù)。
老叫花聳聳肩,喝了一口酒,看向肌肉男的方向道:“咯,他們就在那。至于是不是他們害的顧老爺子,你問顧家小子不就知道了。你要是不相信,待會兒你去試試,看他們會不會對你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