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好奇地問封靈契是什么東西。厲笙歌則懶得跟我解釋,只是說閆至陽可能會對我不利,以后就讓陳清姿陪著我回蘇州保護我。說是錦盒也讓我們帶著,實在不行就把空盒子交給閆家,就說找到的只是空盒子勉強給個交代也就是了。
我一聽這話,心想這是拿我當擋箭牌的節(jié)奏啊,看來盒子里的東西早就被她收走了。真好奇里面放著什么,封靈契是不是也是一張契約樣的東西?為什么他們都爭著搶著要這玩意兒?閆至陽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怎么一會兒要活埋我,一會兒又舍命救我,這特么什么意思,有錢就是任性?
想到這里我更疑惑了。厲笙歌說完后,讓我跟陳清姿走,明早一起回蘇州。我聽了這個,心中松了口氣??偹闶强梢曰丶伊?。
要出門的時候,厲笙歌突然叫住我,目光落到我的手腕上,盯著那黑曜石的手串:“這個不是你的東西吧?”
“哦,這是閆至陽…那個渣男送我的。”想起倆人的關(guān)系,我立即補充道:“要是厲姐姐看了礙眼,明天我就給他這玩意兒丟茅坑里去,跟翔作伴。”
厲笙歌說道:“好好留著吧。”
她這話讓我一愣,不由看了看她,只見她冰冷的眼眸中居然流露出幾縷憂傷神色。我不由心中暗嘆,忍不住問道:“厲姐姐,你那么美,為什么要戴著面紗?”
“美?那是年輕時候了。”厲笙歌輕聲嘆道:“我的臉上有一道丑陋的疤痕,是閆至陽留下的。“
“臥槽,渣男這么沒人性?!始亂終棄最后還毀容?!媽蛋,有錢了不起啊??!厲姐姐你等著,等我回蘇州,我一定打得他下半身不能自理變太監(jiān),不能長胡子說話像公雞…”我憤然道。
陳清姿立即上前扭住我的耳朵:“閉嘴,你這豆芽??!”
“哎哎哎疼疼疼,你能不能輕點兒?你是屬螃蟹的吧??你這手就是鉗子吧??媽蛋——”我被她拽著出了門。
出大門之后,陳清姿這才松手,低聲道:“以后少在我?guī)煾父疤崮莻€渣男,惹她生氣。”
“我知道了,你能不能好好說?”我揉了揉發(fā)紅的耳朵,無奈地說道。
“好好說你記得住嗎?!”陳清姿橫眉冷對。
“好好,我知道了。”我嘆道:“對了,你家在哪兒?你跟著我回蘇州,不用回家嗎?”其實我是根本不想她跟我回去,就扭耳朵這一點就讓我無法忍受。
“我沒有家。”陳清姿嘆道,聳聳肩:“我是個孤兒,記事兒的時候就跟著一群乞丐在街上乞討。后來是城主把我?guī)Щ匮┥缴先ァJ畾q那年,師父來了雪城。大半年里,城主他見師父一直悶悶不樂,就讓我跟著師父,學學功夫,陪著她聊聊什么的。后來我就一直跟著師父了。”
“是嗎?那你的姓名是怎么來的?”我問道。
“收養(yǎng)我的老乞丐姓陳,我就跟著他姓了。原本叫陳乞兒,陳爺爺隨便取的。后來被城主帶上山,師父說這個名字不好聽,就給我改名清姿了。”陳清姿想到這里,不由莞爾一笑:“其實師父有時候也不是冷冰冰的,她對我挺好。我沒有娘,雖然她大我也只十歲而已,可在我感覺里,她跟我娘親一樣親。”
“人間慘事啊。”我聽了不由動容,心中微微泛酸,但是也不想表現(xiàn)出悲傷來:“就你這凄慘遭遇,完全可以去參加中國好聲音選秀。這要往外一說,評委的眼淚嘩嘩的,不給你轉(zhuǎn)身那都不是人。”
“什么?什么秀?”陳清姿茫然道。我一想,得,她常年生活在偏僻的地方,可能這些現(xiàn)代的東西都很不熟悉,便敷衍道:“你不懂。對了,你們在雪城也挺無聊吧,沒事兒都干點啥?。?rdquo;沒電視沒網(wǎng)絡(luò)的世界太可怕了。
“修行,操練,做各種小東西,學醫(yī)藥,暗器,什么都有,很多內(nèi)容啊。城主雖然喜怒無常,不過也算是好人了,對我們不錯。逢年過節(jié)會有各種節(jié)目。有時候他會準許大家輪流下山去采購,玩耍,住個十天半月,只要規(guī)定日子回去就行。”陳清姿說道:“其實雪城的日子,是我最開心的時候。但是,師父跟城主決裂后——”說到這里,她似乎覺得失言,便不再說了。
我心想看來厲笙歌也在雪城住了一段日子,后來則自己帶著陳清姿下山,可能就是為了找閆至陽報仇。這事兒我也不便多問,于是我倆沉默下來,到了陳前家的家門口。
陳清姿進門后便回房間去睡了,我也回了自己那間客房。關(guān)上門后,頓覺這兩天的日子過得驚心動魄詭譎多變,仿佛一場夢一樣。
此時,干脆面君不滿地叫了兩聲,我這才想起我給他扎傷了,于是立即道歉,趕緊從包里翻出隨身帶著的急救藥包,取出創(chuàng)可貼給它貼上。
處理好它的傷口后,我感覺十分疲憊,便倒頭去睡了。第二天一早便被陳清姿給喊了起來,這才收拾行囊,踏上回蘇州的路途。
到了蘇州以后,我問陳清姿有啥打算,總不能天天跟我耗一起,二十四小時不分開吧?陳清姿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不是做快遞么?你不是說快遞總?cè)笔裁此图藛??我去干啊?rdquo;
“你一個姑娘干這個——”說到這里,我本想說“這么累的活兒不適合姑娘干”,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臥槽這是姑娘嗎。姑娘能深更半夜在古墳場周圍跟人PK嗎。能一腳給我踹翻了嗎。
想到這里,我改口道:“我覺得吧,可能你還真能行,指不定業(yè)務能力是優(yōu)。”
于是第二天我就帶著陳清姿去見我們光頭老板。老板一見陳清姿眼前頓時一亮:“小韓,這姑娘是誰啊,挺漂亮啊。”
“我姑奶奶。”我苦笑道:“老板,她特別熱愛快遞行業(yè),立志做一快遞送件員。你看我們這不是缺人手嗎,我就給她帶來了,問問您看看能不能聘用她。”
“哎呀這么細皮嫩肉的漂亮姑娘去干這種大男人干的重活不適合啊。”老板嘖嘖說道,摸了摸謝頂?shù)墓忸^:“要不干點客服什么的吧。”
還沒等我跟陳清姿說話,就見一個同事端著一摞快件,大小箱子袋子加一起足有七八個,顫顫巍巍地走進來:“九爺九爺,搭把手哎,累死我了拿不住了!”
我剛要搶先過去,陳清姿則一個箭步上前,輕松將快件都轉(zhuǎn)移自己手上:“放哪兒?”
辦公室的人都愣了。拿快件進來的那哥們兒眼瞪得如銅鈴鐺:“這,這是妹子?臥槽這里面還有一箱子書呢她就這么輕松端走了…”看著在客服小妹指路下,陳清姿輕松離開的背影,大家頓時呆住了。
我相信很多人心中共同升起一個念頭:姑娘,我敬你是條漢子!
從此,老板認同了陳清姿,讓她干起快遞送件員的工作。由于住處未定,我干脆從合租的地方搬出來,重新租下一套房子,跟陳清姿合住一起。合租的日子不咋痛快。比如陳清姿不太會做飯,便讓我給做飯,一旦反對,一頓狠揍;比如我經(jīng)常沉迷DOTA無法自拔忘記給她做飯,一旦被發(fā)現(xiàn),一頓狠揍;比如休假的時候我睡到大中午不肯起床耽誤了給姑奶奶做飯,一旦被拎起來,又是一頓狠揍。
起初本想揍回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是丫的對手。后來也只好敢怒不敢言?,F(xiàn)在想想后悔不迭。以前是怕活埋我的閆至陽找麻煩,所以希望有這豬婆在一旁幫忙保護我?,F(xiàn)在看來,閆至陽倒是一點點動靜也沒有,我則快被揍得剩下半條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