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個中年男人確實是被蠱婆的化尸蠶魂蠱吃掉的。蠱婆和神秘人逃離了那片樹林,也逃離了這個城市。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中年男人向蠱婆討來的蠱蟲,害死了自己的父親。他以為自己就要坐擁億萬家財,但是,他剛剛被任命為董事長沒幾天的功夫,就趕上蠱婆受傷,離開,她所有放到外面的蟲子都被她召回,這男人最倒霉,雖然沒有死,愣被化尸蠶魂蠱給活活吃掉了。包括,他的靈魂。他用蠱蟲害死了自己的父親,自己也死在了蠱蟲的手中。而且,死的更加凄慘。
他的父親感受到了心臟被啃食的痛楚,而他,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成了蠱蟲的吃食,不知道他死前該是多么痛苦。這短短幾分鐘的折磨,足矣令他度秒如年。他就這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連靈魂都消失了,上天沒有給他留下任何懺悔的機會。就將他帶離了這個世界。
我的手機這個時候突然響了起來,我急忙拿出了電話。是個陌生號碼打來的。我趕忙接聽了起來。一個陌生而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您好,請問是顧小姐么?”“是我,您是哪位?”我覺得這個聲音我聽到過,但是一時想不起來。“我和我的老伴兒都謝謝你,我那個不孝子,不知道為什么,離開了。我想,他一定是覺得自己對不起我們吧。也好,他這一走,他名下的所有財產都歸到了我的名下。我打算將這筆錢,捐給醫(yī)院的心臟移植中心,也算,他為自己的父親做一些貢獻吧。”
是那個富豪家的奶奶,她居然認為自己的兒子是因為不敢面對家里人而離開了。到這時,她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兒子會想害死她。這就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吧。這個世界上盡是付出的父母,而那些恩將仇報的子女,終會為了他們自己種下的因,而嘗到惡果的。
我想到了這些,但是,并不打算戳穿她兒子已經死了的事實。“哦,奶奶您好,您這么做,對爺爺也是最大的安慰。希望您以后可以身體健康,長命百歲。您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為了爺爺,也是……為了您的長子。”
躺在沙發(fā)上,我想著這通電話,人活在世界上是追求什么呢?追求那永遠沒有止境的權利?還是追求那永遠填不滿的貪欲?每個人,都會有自己既定的軌道活下去,但是,我呢?我的軌道在哪里?我認為,我的人生就應該是如此平靜的度過的,但是,為什么卻到了今天這般田地?
身心的疲憊,載著我沉沉的睡去。夢里,見到了蠱婆,見到了神秘人,見到了大狗,見到了小李,見到了閆九,見到了我身邊出現的所有的人。
“媳婦兒,媳婦兒,醒醒,快醒醒。”有人在耳邊輕喚我,雖然懶懶的不想睜開眼睛,但是,還是想驅趕那個我不喜歡的聲音。我瞇起眼睛,看著近在眼前這張臉。五眼青,嘴角還有傷,頭發(fā),頭發(fā)呢?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了看閆九的腦袋:“喂,你的頭發(fā)呢?”閆九摸了摸自己的頭,尷尬的笑了笑,“我說媳婦兒啊,我實在看不上牡丹江葛大爺的造型兒,還是來這個吧,牡丹江陳佩斯,你看咋樣,有沒有一絲幽默氣息,哎,你別說,我覺得我這個腦袋形狀啊,還真是挺適合留禿頭的嘿。”說完,他又自我欣賞起來。我是被他活活打敗了,要不就留個大波浪頭,要不,就一根沒有,要不要這么極端。
閆九對自己的禿頭很滿意,雖然,他知道,不滿意也沒辦法,自己媳婦兒貌似不是很喜歡這造型,看來回頭買點101生發(fā)劑,不知道那東西是不是真的有用。
他剛剛伺候大狗沐浴,為大狗認真清理了身上的毛發(fā)。你別說,在他的打理下,大狗現在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流浪狗了,相反,身上的毛在陽光的照射下還隱隱透著光澤。大狗并沒有對閆九表示任何感謝,他溜達到了窗口的陽光下,找了個地方,轉了兩圈,趴下了。
我沒有去打攪大狗休息,我知道,他一定也是累壞了。
這天剩下的時間,我們三個在房間里是睡的酣暢淋漓,再睜眼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我叫了客房的送餐服務,給自己點了一碗熱面,大狗一份牛排,閆九一份海南雞飯。我們吃的是無比盡興,餓肚子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酒足飯飽以后,我們坐在了一起,下面,就要討論接下來該如何是好了。這也是我最關心的問題。“你們現在,暫時安全,那兩個家伙,一個月之內是不會找你們麻煩的。”大狗首先發(fā)話。
“狗哥前輩,您……您真的不考慮收我為徒么,我真的是……”閆九不死心,見現在生理需求都已經滿足了,就差精神需求了。我急忙打斷他這狗皮膏藥貼上來的趨勢,對他說。“閆九,明天一早,我也要回家了,不知道你作何打算?”說完,我看向他。
閆九見我又想甩了他,非常斬釘截鐵的說道:“我說媳婦兒啊,你這老想甩了老爺們兒的行為可咋整!我說了,從現在開始要一直保護你,跟著你,這剛開始,就被甩了,我哪里對得起我這牡丹江陳佩斯的英明?”
我看了一眼大狗,見他并沒有發(fā)表什么意見,于是說道:“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們還是分開吧。我不希望你跟著我受苦。這也不是你的人生啊。”
這時,大狗卻發(fā)話了:“小子,你過來。”閆九見大狗叫自己,心情大好,趕忙過來對大狗說:“狗哥前輩!請吩咐!”大狗卻轉向我,對我說到:“小骨,你現在雖然是安全的,但是,難保那兩個家伙不會再纏上你。所以,還是讓這小子在你身邊吧,有他在,我也放心些。”
閆九見大狗站在了他這邊,腰板頓時硬了起來:“媳婦兒,聽見了沒有,聽見了沒有!狗哥前輩都發(fā)話了,你就別想再得瑟了,別想給我甩了,我閆九是跟定你了。”說完,還不忘給我來個大大的微笑。
雖然我心里也明白,蠱婆會有一天卷土重來,但是,我知道,現在讓閆九離開是為了他的安全考慮,趁蠱婆還沒有發(fā)現我們,讓他離開,也許是保命的唯一手段。
閆九為了表達對大狗的敬佩與愛戴,主動提出,要打車從這個城市送我們回家。“你……你瘋啦,從這里打車回去,得多少錢啊。你……是不是又符咒畫多了腦缺血了?”誰想到,閆九說的都是真的。
當夜無話,第二日一早,我們三個收拾好了行李就踏上了出發(fā)的路。我們被安排了一輛商務車,車里面非常寬敞,閆九在車的后面墊了一個毛毯,于是,將大狗邀請了上去。上車的時候,他還對大狗說:“狗哥,您老就在這兒休息,趴著吧,想要什么跟我說。”
說這話的時候,不僅僅是我看到了,連司機都覺出了這個人的奇怪,哪兒有人對狗說話說的這么認真,于是,司機尷尬的看向我。我沖司機比了個手勢,我指了指閆九,又指了指腦袋,意思是,這個人,腦袋,秀逗了。司機無奈的點點頭,表示出了一絲可惜。
閆九非常沮喪的發(fā)現,只一晚,大狗身上的毛兒又臟了起來,而且,比頭一晚看起來還要臟,他對大狗說:“狗哥啊,昨晚上你沒睡覺又出去滿世界打滾去了?要不,這身毛咋又臟了?”
大狗懶洋洋的趴在那里,用千里傳音的方法告訴閆九:“我身上陰氣太盛,沒有辦法,無論洗的多干凈,附近的臟東西都愛往我身上撞,所以,我現在根本不洗澡,因為,洗干凈也沒有用啊。”
司機看到的就是,閆九一個人對著后面的狗點頭,并時不時說道:“嗯,狗哥,原來是這樣,哦,我明白了。”司機也嚇得夠嗆,總是時不時回頭看看閆九,看看我。我每次都對他報以溫柔的微笑,讓他放心,他很感激這車上最起碼還有一個正常人。
開車,自是要比坐火車要慢,所以,我們這一路走來,也不急,一邊欣賞美景,一邊趕路。這天,走到一片鬧市區(qū),我們覺得口渴,司機師傅也是,于是我們一行人走到了路邊的一個小賣部,想買瓶水喝。長久在車上坐著也不舒服,索性,除了大狗我們都一起過來了。
小賣部賣東西的是個老奶奶,她看起來八十多歲的樣子,此時,正顫巍巍的從冰箱里拿出我們點的飲料。當她將飲料交給到司機手里的時候,突然,她觸碰到了司機的手,并且馬上抽了回來,老奶奶看向司機,對他說道:“小伙子,你……今天要出事啊。”
路上跑車的人,最忌諱有人說什么出事,撞車,之類的不吉利的話,司機當時臉色就不太好看。給了錢,就走出了小賣部。要是以前,我也是不相信這種事情,覺得多半是無中生有。但是,在經歷了那么多的事情以后,我突然對這些事情敏感了起來。
我并沒有跟司機師傅一起離開那個小賣部,我走過去,對那個老奶奶畢恭畢敬的問道:“奶奶,您說什么?我們的司機師傅,今天要出什么事???”老奶奶見我問的誠懇,就拍著我的手跟我說:“看到紅色衣服的女人,一定要停下車,一定要停下車。”我見她說的話里有玄機,趕忙接著問:“什么紅色衣服的女人?您是怎么知道的?”老奶奶只說到這里,無論我怎么再問,都不說話了。
我趕忙跑回了車附近,正看到司機師傅發(fā)動起了那輛車,我本想將老奶奶的忠告告訴他,讓他知道,可沒想到的是,我剛要對他說,就突然看到,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人,她定定的站在路邊,不知道在等誰。
我后背一陣冰涼,趕忙問向旁邊的閆九:“閆九,你看的到那邊那個紅裙子女人么?她,是人是鬼?”閆九見我一臉緊張,也順著我指的方向看過去:“媳婦兒啊,是不是得給你配個隱形眼鏡啊,這大白天的,明明是活人啊,哪里來的鬼?”我一愣,不可思議的說:“是活人?不是鬼么?”司機師傅見我如此,有點不耐煩起來:“上車,上車,還得趕路呢,你們這個走法,什么時候能到???說完,關了車門,就要往前開。
我謹記著老奶奶的話,急忙大叫:“停車!快停車!”司機師傅見我如此的焦急,只好停下了車,不可思議的看著我:“我說顧小姐啊,你別嚇唬我好不好啊,你這是,哎喲,難道也信那些人亂說的話?”
我看著前面,呆若木雞的說:“出事了,前面出事了。”他們順著我的眼光看過去,果然,前方的地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躺了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人,一輛黑色轎車,從她的身上碾軋了過去。
司機看著我,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他吞了口口水:“顧小姐,這……這是怎么回事,也……也太邪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