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yàn)橄氲侥莻€紅色的光,我稍微猶豫了一下,那個小姑娘就更冷冽了:“拿木劍的呆子,我說你呢,我的珠子是不是被你吞了?”
“你……你說的是黑色珠子嗎?”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就這樣說了一句。
“果然是你!”那個小姑娘瞪了我一眼,然后靠近我。
看到她對我有敵意,我已經(jīng)提高了警惕,握緊了木劍。而此時,大黑也一躍而起,跳到了我的跟前,對著小女孩兇狠的低聲嗚嗚叫起來。
小女孩只是很隨意的看了一眼大黑:“這狗兒長的挺漂亮,烏黑的毛發(fā)光亮亮的,不過,你對我兇,可不會有好下場!”說完話,她只是手一揚(yáng),也沒看到她手里有什么東西出來,就見大黑被她打翻了,一個骨碌滾出去幾米遠(yuǎn)。
見到小女孩如此輕而易舉的就把大黑擊退,讓我心里一陣緊張,看她年齡不大,即便是孫智文爺爺與葉木爺爺也不見得是她對手。若她果真與青城山鬧僵尸事件有關(guān),還真是一個難纏的對手,怪不得當(dāng)時兩個老道姑有恃無恐,神色如此詭異,拿出了捉僵尸作為條件來救我命,敢情是兩個老東西知道我們是一去無回!
“你是誰?方才在竹林外的那個紅光是你嗎?”我問了一句。
“呆子一個,我在問你我的珠子呢,你反倒是問起我來了,難道,你非得要我像對付那條狗一樣對待你,你才說么?”小姑娘再次罵了我一句,眼神冷冽的看向我。
我看著她的眼神,沒有躲避,說道:“你的珠子在水潭里吸附住了我的木劍,我想把它取下來,結(jié)果手碰觸它后,它就侵入進(jìn)了我的身體了,你要我自己取出珠子交給你,我還沒有這個本事。若是你有本事取出來,你就自己取出來吧。”
這個小姑娘看著我的眼睛,愣了一會兒,應(yīng)該是感覺我沒有騙她,最后嘆了一口氣:“唉,沒有想到,我費(fèi)了這么大勁兒想與這噬魂珠融合卻一直不能如愿,你這呆子第一次碰觸它就與它融合了!”
看到她臉上的怒色逐漸減退,變成了對自己的懊惱,我試探的問了一句:“小姑娘,你說的這個珠子……它在我身體里是不是取不出來了?”
“我說你真是一個呆子,這融合了怎么取出來?我當(dāng)你是心生貪婪收起來了呢,和你說話真費(fèi)勁!連融合都不懂!”小姑娘生氣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把視線停在了我的木劍上,“既然我的珠子能吸附你的木劍,看來這木劍也挺有來頭,定是至陰之物。這樣吧呆子,我的珠子融進(jìn)了你的身體,成了你的東西,你這木劍就送給我如何?雖然你這木劍與我的噬魂珠依然無法比擬,就算我吃點(diǎn)虧得了,咱們就這樣交易一下。”
我看了看天空,看到一輪明月,感覺時間應(yīng)該即將到了午夜,心里萬念俱灰,“七日蠱咒”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我困在了這斷崖下的深潭里,還能有什么希望?
我是一個就要死的人了,還與別人爭執(zhí)什么?
我抿抿嘴一臉落寞的看向大黑,然后心里一陣翻涌,最后轉(zhuǎn)過臉對那個小姑娘說:“姑娘,我活著的時間不多了,這木劍在我身上也沒有了什么用,至于那珠子它已經(jīng)侵入了我的身體,我也不是有意為之,若是你能剖開我的身體從里面取出來,你剖開我的身體便是,我不會怨懟你的。只是,我不舍得大黑在這斷崖下活活的凍死,若是你有方法走出這斷崖下的清潭,只求你把大黑也帶出去吧。”
聽到我說這話,大黑低聲嗚嗚的跑到了我的身邊,眼睛里滾動起淚花,對我一陣不舍。
原本說話冷冽的小姑娘,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然后語氣也變的和氣了,悄悄的走到我身邊,皺著眉頭看著我,伸手抹了抹我眼角的淚水:“小姐姐,你……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我見小姑娘對我沒減退了敵意,并且我也即將死去,很想對別人述說一下自己的苦楚,就對她講起了這今天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卻不料我對她講完我的事情后,她突然從地上跺了一腳,整個人勃然大怒,氣憤不已,伸手打了一個虛影向水潭擊去,水潭里激起一串很高的水花,冰冷的潭水濺落而下時散落了一地,有些都濺在了小姑娘的身上。
“沒有想到小姐姐竟然是陰命之體,你的遭遇的確是太坎坷了,你也太苦了!不為別的,就為你今天讓我剖開你的身軀,讓我取走噬魂珠以及送我木劍讓我?guī)ё叽蠛诮o它一條活命的機(jī)會,我今天幫定你了!小姐姐是有感情的人,對一條狗尚且如此,對人更是如此,好人不應(yīng)該死!以后小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他們不是想要你死么?我就非要你好好的活著!”
看到小姑娘義憤填膺的樣子,我拍了拍她的肩頭:“小妹妹,我不怕死,你也別為我的事情上火,只要你有離開這里的本事,順便也帶走大黑,我就很感激了。”
小姑娘看向我,然后眉毛一挑:“怎么了,小姐姐,你這話似乎是不相信我能幫你了?”
我對她笑了笑,沒回答,其實(shí),心里正是這么想的,雖然我知道這個小姑娘很厲害,但終究她是一個小孩子,我不敢對她奢望太多的幫助。
她見我只是一笑,不再說話,又白了我一眼:“真是一個呆子!你知不知道你很笨,很笨,笨的讓我很想暴打你一頓!”
我依然對她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行了,行了,真是沒勁,這里太冷,我?guī)阕甙桑?rdquo;
“走?去哪兒?”我突然疑惑的看向她。
這一次讓她更無語了:“小姐姐,你腦子是不是被豬尿給泡了,怎么腦子笨的像頭豬一樣!你說去哪兒?我?guī)汶x開這里呀!呆子,呆子,你真是一個呆子!笨的像頭豬!”
“我……”我一時語塞,沒有了回答。其實(shí),我方才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一時的絕望,讓我也看淡了所有的希望,心里也沒有了那種求生的澎湃。
她拉著我的手臂順著水潭往前一直走,很長時間她都沒有跟我說一句話,估計(jì)是心里還在因?yàn)槲曳讲耪f的話而生氣。先不管這個小姑娘能不能帶我離開這里,但她現(xiàn)在是在幫我,一直不說話讓我感覺很尷尬,我便找了一個話題,問她:“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來自哪里?”
“我來自哪里,給你說了你也不知道,反正你以后清楚我和你的命運(yùn)相似就可以了,你不是陰命之體么?我是影身童子,遭遇也很坎坷,不過,我得到了一個很老很老的老頭兒的點(diǎn)化,時運(yùn)要比你好了很多很多。以前我是沒有名字的,那位老頭兒給我起了一個名字叫雪小洛,你以后就叫我洛洛吧。”
“洛洛,嗯,我以后就叫你洛洛吧。”
“對了,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淼。”
“林淼,林淼,小姐姐,你的名字也不錯呀,可是你人怎么這么笨呢?死腦子,一點(diǎn)兒也不開竅!”
對她說的這話,我只有再次微微一笑,不知道如何回答。
興許,是我太刻板,太不會變故了吧。
方才小姑娘說的那個很老很老的老頭兒引起了我的猜測,我便又問了她一句:“小妹妹,你說的那個很老很老的老人是誰?他現(xiàn)在在哪里?”
“那個老人叫笑三笑,他現(xiàn)在在哪兒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來無影去無蹤的,誰也不知道他的行蹤,我遇到他也是一次偶然的機(jī)緣。想要見到他,比想要見到望月井還要難,不是有句話說的好么,當(dāng)今最難的事不是寒窗苦讀升高官,也不是忍辱負(fù)重報(bào)血仇,而最難的是見到笑三笑老人與望月井。不過,我的機(jī)緣倒是比普通人好很多,當(dāng)下最難的兩件事兒,我已經(jīng)完成了一件了。”小姑娘跟我說起這些時有些得意。
這時,我才明白見到笑三笑老人竟然是與見到望月井一樣難的事。
在我心里忖度時,小姑娘又說話了:“小姐姐,以前的時候,我有噬魂珠,可以隨便找個地兒棲身,現(xiàn)在噬魂珠與你融入了一體,以后我就不能隨便找地兒棲身了,你的這把木劍也是上佳的至陰之物,以后我就棲身在你的木劍里了,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等你的事兒處理完了,咱們就一起去尋找望月井好不好?你心地這么善良,望月井一定會滿足你的心愿的,你肯定會從里面看到自己心愛的人。”
我依然對小姑娘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但我沒有說出我已經(jīng)與望月井有過了機(jī)緣,更沒有跟她說我已經(jīng)看過了望月井的水面……
“對了,小姐姐,這噬魂珠既然與你融入了一體,我這里還有一本古書對我也沒有用了,只有融入了噬魂珠這種至陰之物的人才可以看這本書。以后空閑了你就研究研究這本書吧,會對你在道術(shù)上的修行有幫助的。”小姑娘走著走著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伸手拿出來一本古書遞給我。
“噬魂珠……是可以噬魂的嗎?”我一邊接過這本古書,一邊問小姑娘。
“嗯呢,這噬魂珠可以吞噬鬼魂,吞噬怨念,吞噬的越多,就對你的修行越有提升。”小姑娘笑吟吟的告訴我。
聽了這話,我心里一驚,因?yàn)橹皩O智文爺爺跟我說過,我是陰命之體,這么多年睡在棺木蓋上并且還穿死人鞋,已經(jīng)讓自己的陰命之體融入了更多的陰氣,雖然這對于我的續(xù)命有幫助,但終究也會對我的身體有反噬,他曾很嚴(yán)肅的告訴我,除了續(xù)命的那些陰煞之氣,剩下的要我克制它們在我心里萌芽。
對于遏制棺木板的戾氣,因?yàn)榈佬袦\的原因我還沒有完全做到,今天卻又融合了一個比千年棺木板子還要戾氣的噬魂珠,讓我一下子心里更沉重起來。
真是人生無常,世事難料……
“小姐姐,你抓緊了,我現(xiàn)在就帶你離開這個斷崖,然后捉住僵尸去九老洞找那幾個老道姑給你續(xù)命!哼,捉幾個僵尸而已,手到擒來的事兒,看我不把滿山的僵尸都捉住,堆滿它整個九老洞道觀的大殿,我倒要看看那幾個惡心的老道姑還怎么為難你!若是她們再敢說一個不字,我直接擰斷她們的脖子!”小姑娘抓住我的手腕,然后又丟給大黑一個樹藤,讓它咬住,準(zhǔn)備沖出這斷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