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江城離開，我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決定單獨去趟神三。盡管瘋子的話的確沒有多少法律效力，可是對于如今錯綜復(fù)雜的迷案卻未必沒有幫助。半小時后，我就站在了陸彥的辦公室。他一見到我就驚訝的說：“你應(yīng)該是高警官吧。你們的人已經(jīng)來過了呀，是不是楊曼被提走的事情?”
我楞了下，轉(zhuǎn)瞬反應(yīng)過來。大約是蕭正楠已經(jīng)叫人過來查過了。王剛雖然已經(jīng)招案，可是要公訴的話還要證據(jù)。從神三提出楊曼顯然就是這個至關(guān)重要的點。所以蕭正楠一定是會派人過來查的。
可惜，我并不是為此而來。
“這個我知道。陸醫(yī)生，我是想見見蘇童。她應(yīng)該也在這邊吧。”
陸彥啊了一聲。“你要見她啊，嘿，你們警察真有意思，怎么盡往這里調(diào)查啊?”
“是啊，她正好也牽扯著一個案子。”
陸彥挑眉笑：“其實也正常。我們這邊好多瘋子都是牽扯著七七八八的案子。不然的話，好好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瘋了呢。”
我不置可否，隨即就跟著他向著住院大樓走去。蘇童被關(guān)在二樓，看起來行為還沒有到失控的地步，我隨口問了句她媽連彩霞。陸彥說母女二人在一起關(guān)著。轉(zhuǎn)了個彎，我便在玻璃房里見到了她們兩人。
只是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見到蘇童的時候會是這樣一副場景。溫暖的陽光下，她捧著一本書坐在椅子里，連彩霞像個孩子一般的趴在她的膝蓋上。忽略那丑陋的叫人心驚的面孔，我忽然覺得這樣一副畫面居然很溫馨。
“蘇童，有人看你。”
陸彥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也叫認(rèn)真看書的蘇童放下了書。她好奇的打量了我一圈，忽然臉色大變。指著我就大叫：“是你！陸醫(yī)生，他是壞人！求你保護(hù)我們！陸醫(yī)生，他是壞人，真的，我沒有撒謊！”
陸彥納悶的看了我一眼，不等他說話，我已經(jīng)搶先道：“蘇童，你誤會了，我和那酒吧的任何人都不熟悉，我和艾麗也是無意認(rèn)識的。我想幫你，我不是壞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扯出這樣的話。直覺只有這樣說，她才能放下幾分警惕心。
“真的?你不認(rèn)識那個妖女?”
我楞了下，立刻點頭：“對，我不認(rèn)識她。”
蘇童呼了口氣，這才臉色輕松的說：“那好，你找我做什么?”
這邏輯嚴(yán)謹(jǐn)?shù)脑挘形沂?。想了想，我認(rèn)真道：“我再查你姐的案子，我想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吧?”
蘇童瞇著眼睛盯了我好一會，忽然冒出一句：“你會相信我?一個瘋子的話?”
我再次意外，不過很快回答。“也許之前還有一點懷疑，但現(xiàn)在不會了。”
幾分鐘后，房間里就清理的只剩下我和蘇童兩人。她依舊坐在椅子上，膝蓋上倒扣著一本書。叫人意外的是那本書的名字居然叫《道教的起源》。也許是見我專注的看那本書。蘇童忽然拿了起來遞給我，笑道：“這書很有意思，如果你想破案的話，就一定要好好的讀一讀。”
話落我猛不丁聯(lián)想起蘇芮的五芒星，以及吳昕趙大海死亡后身體里的五芒星圖案，不由激動就叫：“蘇童，你是不是在查一個圖案?”
“圖案?哈哈，你是說我姐臨死的時候畫的那個圖案嗎?”
“是！你知道那個圖案的來歷?”我滿懷希望的問道?？上酌牒舐牭降膮s是蘇童一句咬牙切齒的否定。“如果我知道的話，就算死也不會叫我姐和那些人在一起。”
“那些人?”我驚訝的叫道，心頭越發(fā)激動了起來。
“就是那個妖女！那個酒吧里的人！他們都不是人！不是人！是他們害死我姐！嗚嗚嗚，姐，都是我拖累了你……”
蘇童情緒激動，竭斯底里的大叫過后，忽然捂住臉哭了起來。我隨手遞了張紙巾過去，沉默的等待著她的平復(fù)。
好半刻之后，蘇童才抹干了那扭曲面目上沾染的淚珠，呼了口氣，悲傷道：“你看見了嗎?我的臉！如果不是為了給我整容，我姐不會走到那一步！她人漂亮，學(xué)習(xí)也好，二十幾年一直都是我的偶像。如果不是車禍，她也許會成為明星，也許會成為白領(lǐng)，不管怎么樣，都不會走到這一步的。都是我連累了她，姐……”蘇童說著，再一次情緒崩潰?？梢詮淖掷镄虚g感知到她們姐妹二人的感情很好。等到她的情緒再一次平復(fù)下來，我迫不及待的就問出了那個問題。
“他們到底是誰?”
蘇童痛苦的仰頭，克制住了自己崩潰的情緒才低沉說：“我不知道。包養(yǎng)她的男人很多。我只見過三個。那些我沒見過的，我相信更多！他們都是財大氣粗的老板。我姐，我姐為了我出賣自己的身體，她說只有這樣才能攢夠那巨額的整形費用。”
痛苦的淚水再一次溢出來。蘇童干脆埋頭在臂彎嗚咽，我無心勸慰，腦子里反復(fù)的飄蕩著她的那句話。蘇芮出賣自己的肉體！
其實這個結(jié)果我早應(yīng)該想到的，可是蘇童說出來還是叫我心驚。原本的那些疑點就因為她的這句話，忽然串聯(lián)了了起來。不過為了證實，我還是謹(jǐn)慎的輕輕問道：“那么蘇童，你認(rèn)識一個叫吳昕的女人嗎?”
蘇童悲傷的哭泣聲赫然止住，抬頭就叫：“吳昕?她是我姐同學(xué)，也在做那種事情！錯不了，我姐說她跟的那個人是個馬來西亞商人。”
我的心臟陡然跳動了下，立刻接嘴就叫：“那個人是不是叫沈熙松?你姐有沒有提過一個叫胡建明的人?”
“胡建明?”蘇童低頭回憶，片刻忽然叫：“好像是有這么一個人。不過我姐應(yīng)該是沒怎么提過他，不然我不會這么陌生的。”
在蘇童說著話的空檔，一條明線已經(jīng)漸漸在我腦海里形成。現(xiàn)在也終于可以確定，胡建明和蘇芮一定是認(rèn)識的。中間人或許是吳昕和沈熙松。但更有可能是一個神秘組織！
我的直覺告訴我。答案更傾向與后一個。雖然有錢人之間也會互相介紹美女玩樂，但愿意包養(yǎng)朋友情婦的人恐怕寥寥無幾吧?？墒翘K童明明說包養(yǎng)蘇芮的人有很多。要做到這點，除非那些有錢人互相不認(rèn)識。這就絕不可能是朋友介紹了。
拋除掉這點，以蘇芮的人際關(guān)系又是如何結(jié)識那么多有錢人呢?最有可能的，恐怕就是參加到某個組織，或者某個平臺去。
猛不丁的，我的腦海里忽然出現(xiàn)夜魅酒吧幾個字。蘇童如此仇視那個地方，吳昕家里照片背景也是一個酒吧門口，還有正元大廈噬魂怪的事情。難道，那個地方就是這一切的源頭，那個神秘組織的所在地?
就算不是如此，那也是一個絕好的交際的地方。還記得那天我獨自去酒吧里，那么早的時間不就有幾個大腹便便的商人在里面消費嗎?
這么一想，腦海里的那條明線越發(fā)清晰了起來。我干脆問蘇童。“你一直那么厭惡夜魅酒吧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因為他們都不是人！不是人！”蘇童神情猙獰的大叫了起來。我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敷衍道：“是因為他們害死了你姐嗎?”
“對！就是那個酒吧里的人！我姐說她最怕的就是那個地方！她說那里的人都是魔鬼！包養(yǎng)她的人都是從那里出來的！”
我心中赫然開朗。前幾天陡然出現(xiàn)在我腦海中的直覺真的對了！那個酒吧居然是這所有迷霧中的關(guān)鍵。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個邪教組織。就必定要有聚會的地方。在這熱鬧繁華的都市，什么地方可以作為這樣聚首的地方而又不被察覺呢?
酒吧！真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我心中激動，立就想?yún)R報給蕭正楠，所以隨意敷衍了幾句蘇童。事實上，我也沒有什么可繼續(xù)追問了。正好陸彥進(jìn)來說連彩霞吵著見女兒，我乘機(jī)打了招呼就離開了。
神三后院，我迫不及待的撥了電話，隨即將剛才蘇童的話轉(zhuǎn)述了一遍。蕭正楠聲音低沉，半刻才說其實他都已經(jīng)知道了。聽見這話，我當(dāng)即好奇追問。“蕭叔，既然如此，你們怎么不去查查酒吧那邊?都已經(jīng)這么明顯了啊?”
電話那邊的蕭正楠微微沉默，片刻才不耐煩道：“你以為我不想?可是蘇童是瘋子，她的話根本不能作為有效證據(jù)。”
一句話如同涼水一般兜頭澆了下來。我氣餒的皺眉。怎么把這節(jié)忘記了呢。盡管蘇童剛才邏輯貌似正常，可是別忘記那天晚上她的瘋狂。而且神三也已經(jīng)下了診斷書，精神輕微分裂，否則也不會關(guān)在這里了。如此一來，她的話的確是不能作為有效證據(jù)的。
我正想著，電話里蕭正楠的聲音再次傳來。“雖然表面不能動，可是別忘記，你是做什么的。這件事情你先暗地查著。晚上早點回去，我把這幾天明面的事情告訴你。那就這樣，掛了。”
“蕭叔……”待我反應(yīng)過來，那邊已經(jīng)成了忙音。我無奈搖頭，晚上怎么能早點回去呢?別忘記，沈熙松那邊可還眼巴巴的等著我們給他通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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