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偉撇嘴不甘心的站起來??焖賿吡艘蝗h室氣沖沖的就往外走。我繼續(xù)留著自然不合適,索性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媽的,我就知道辦這種案子吃力不討好??纯矗覀兙潘酪簧?,結(jié)果還屁都撈不到。”
劉偉罵罵咧咧滿腔不樂意。我也不知如何勸慰,索性由著他說個夠,直到進了拘留室見到李繆,他這怒氣可是有地方發(fā)了。
“劉警官,你們可來了。冤枉死我了,我這正上著班……”
“閉嘴!還在這裝!你和楊曼什么關(guān)系你自己說。我告訴你,人已經(jīng)死了!孩子……”
“孩子是你的!”劉偉話未完,我直接打斷。
“啊,楊曼死了?天啊,什么時候的事情啊,她不是在神三嗎?這怎么可能呢?孩子真是我的?”李繆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劉偉冷哼一聲就道:“現(xiàn)在你還有什么可說的?你和楊曼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你老婆知道你們的事情嗎?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因為江曉云發(fā)現(xiàn)了你們的奸情,所以你和楊曼設(shè)計害死了她?”
劉偉一句趕著一句,話語落地,李繆臉色蒼白的立刻咆哮起來。“不是!不是!我承認我和楊曼是情人關(guān)系,可是我沒有殺我老婆。她真的失蹤了!”
劉偉看了我一眼,扭頭冷笑:“失蹤?你覺得這話誰信?真有意思,之前搞的情深深雨蒙蒙的,我還真以為你對媳婦愛的死去活來呢。結(jié)果整這一出!”
李繆頹喪的揉著額頭,重重嘆了口氣,接著竹筒倒豆子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劉警官,小云真失蹤了。我知道我騙了你們不道德,可是對她的擔(dān)心也是真的。怪只怪吳昕那個賤人,簡直掉錢眼里了!”
“吆喝,這怎么還和吳昕扯上關(guān)系了?你難道不知道她死了?”
李繆神情一僵,轉(zhuǎn)瞬嘆氣:“知道。想想還真是邪門!一定是沈熙松!真的,你們好好查查那個包養(yǎng)她的男人。一定是他玩膩了吳昕,所以刺激的她自殺了,不然吳昕那么膽子小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這么決絕的事情。我早就告訴她了,我們一起走,離開這個城市,那個傻瓜……”
“等等!”劉偉赫然大叫,似笑非笑的看著李繆就道:“這怎么說的,你和吳昕什么關(guān)系?”
李繆微微衡量了下,片刻破釜沉舟的就說:“我也不瞞著你們了。我和吳昕是情人。我和小云買車的時候認識的她。之后就在一起了。”
劉偉得意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是在說哥的判斷力多牛般。我哭笑不得,干脆問李繆。“那吳昕又是怎么知道楊曼的存在?”
李繆立刻就說:“是我讓她說的。”
“嗯?那你為什么要把楊曼推出來?”
李繆咬了咬牙才道:“因為我想讓你們覺得是楊曼殺了江曉云。”
這句話其實在預(yù)料之中。從調(diào)查吳昕看出來李繆想要我們查楊曼開始,我就隱隱察覺這其中的用心。只是個中緣由我仍然不明白。隨即就問:“這是為什么?”
李繆微微沉默,半刻才低語:“因為,失蹤人口是領(lǐng)不到巨額保費的……”
“??!你在說一遍!我沒有聽錯吧?你居然是為了保險?”劉偉驚訝的叫道。
李繆干脆抱住了腦袋,痛苦的就叫:“是我對不起她們幾個女人,可我真沒有害任何一個人!我也曾經(jīng)想要和小云離婚,可是她性格極端,根本不同意。結(jié)果那天我們大吵了一架她就失蹤了。我報警之后一直沒有消息,就去了楊曼那邊,沒想到幾天不見她居然瘋了。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就想把小云的失蹤推到楊曼的身上。這樣我就能作為受益人拿到200萬的巨額保險賠償了。”
李繆的話叫我吃驚。原本以為的那個癡情丈夫不止是個風(fēng)流鬼,而且為了巨額保險還想陷害舊情人。如此之下他還說沒有害任何人?!
“你真好意思說你沒害人!女人沾上你,就是死了一半了!切,真是個人渣!楊曼的孩子都九個月了!你也不怕他變成厲鬼找你!”劉偉替我說出了那譴責(zé)的臺詞。
李繆驀然抬頭就叫:“我也想過認那個孩子的,可是,可是楊曼私生活亂的很。她房東親口告訴我的,說隔三差五就有男人過去找她。你說我能認這孩子嗎?”
“這話是王剛說的?”
“對!她房東就叫王剛!是他說的,我不會記錯的。當(dāng)時別提多生氣了。我原本還以為她是個清純的妹子,真沒想到居然是這種貨。這也是為什么我堅定的要和她分手的原因之一!”
也就是李繆的話語剛落地,我旁邊的劉偉啪的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赫然起身指著他就大吼:“王八蛋!那個畜生的話你也相信!楊曼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那畜生的!是他強奸了楊曼,還用你去威脅那個傻姑娘。如果報警就告訴你她水性楊花。她顧忌你才忍下了這口氣。你是她唯一的希望,精神病院的時候,她還在幻想著你去接她,認她那個孩子!你們都是人渣!”
“什么?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李繆神情激動驀然站了起來。
我忍不住皺眉,眼前又浮現(xiàn)出在神三見到楊曼的情景。那時候的她撫摸著腹部,臉上顯出濃濃的母性光輝。提起李繆的時候,言語間也是一片愛戀,可是對于李繆來說,她肚子里的生命,以及她的愛戀,都是那樣微不足道,甚至是多余!多余到不惜讓她去做替罪羊!
我說不上更同情楊曼,還是更厭惡李繆。只覺得一股煩惱堵在胸腔,那兩條生命本不應(yīng)該死吶。
“我先出去了。”
不顧劉偉驚訝的眼神,我毅然從審訊室出來。反正王剛和李繆都已經(jīng)招認了。我留下與否都不耽誤什么事情,還不如出去透透氣。沒想到,剛從審訊室出來迎面就遇上了盧月。想要回避已經(jīng)不可能,我也只能尷尬賠笑。
“月姐,檢測出來了嗎?”
盧月似笑非笑的就道:“你不是應(yīng)該知道結(jié)果嗎?”
我楞了下,不由苦笑。“月姐,聽王剛說已經(jīng)認罪了。那這邊也沒有我什么事情,我就先……”
走了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盧月已經(jīng)冷笑打斷。“躲我?高陽,我們認識一年多了吧。我也一直在想,你究竟是哪方面過人,叫蕭隊那么看重!我調(diào)查過,這幾年你除了11年的走私案做過臥底,可就在沒有正兒八經(jīng)的參案了??墒瞧婀值氖?,蕭隊大多數(shù)的案子,你又總是會跟在身邊。你說,這是為什么?”
我心虛的冒冷汗,又笨嘴拙舌的不知如何解釋。盧月干脆抓住了我的胳膊,拉著我就向著樓上走去。
“姐,我真的有事。”
“有事也要給我說清楚!”盧月的聲音硬邦邦,聽不出一點轉(zhuǎn)寰的余地。我正難為著,側(cè)面的會議室里忽然烏拉拉的走出了幾個人,江城開口就是一句“盧月?你這是干嘛呢?”
我原本以為盧月怎么也會回他一句,沒想到她卻拉著我頭也不回的繼續(xù)向上走。周圍隱約冒出了議論聲,我回頭看去,正好對上了江城那咬牙切齒的模樣。
“盧月,你給我站??!”江城惱怒的大吼,三步并作兩步竄了上來,直接擋在了盧月面前。
“江隊長,這是在警局!”
“警局又怎么了?我找這小子有事!他之前不是和劉偉查6.25的案子嘛。劉偉在審訊,我就找他!”江城說著上來就拉我另外一支胳膊。
“江隊長,你非要現(xiàn)在嗎?”
“那是當(dāng)然了。6.25的案子牽扯那么大,上面都急了,你說我能怎么樣?”江城一副無賴摸樣,看的我都替盧月生氣了。
“你真是無可救藥!”盧月低低咒罵了一聲,狠狠將我胳膊甩開,直接沖著樓上跑去。
“噯,月,月……”江城尷尬的抓著我的胳膊,扒著樓梯扶手就朝上吼了幾句,見叫不應(yīng)氣的回頭就罵我。“都是你這個小赤佬!我就奇了怪了。盧月老找你干什么。”
“江城!”一聲大吼,將江城和我的思緒都徹底拉回。向下看,正是從會議室后走出來的蕭正楠。
江城急忙甩開我胳膊,尷尬的就解釋:“蕭隊,我沒干嘛。那什么,我們哥倆說點話。”說著用胳膊肘子捅了捅。
我再笨也知道這個時候說什么好。當(dāng)即點頭。“是啊,蕭隊,我們說點話。”
蕭正楠擰著川字眉狐疑的在我和江城身上掃了一圈,這才揮手不耐煩道:“放著那么多事情不去忙,瞎扯什么呢。”
“知道,知道。耽誤不了事。”江城打著馬虎眼,干脆摟住我的脖子就朝著樓下走去。不知道什么時候雨已經(jīng)停了,耀眼的太陽出來照的雨水蒸發(fā)空氣悶熱。江城早已經(jīng)放開我,不耐煩就叫:“我看我們倆是真要好好說道說道了!”
我苦笑,“江隊,您要問什么?”
“別跟我打馬虎眼!我不管蕭正楠為什么器重你,我只告訴你,盧月是我媳婦,你少給我再她面前得瑟!”
“媳婦?月姐可不是這么說……”我故意道。抬頭果然見江城臉色鐵青。
“那她怎么和你說的?算了算了,想想都知道不會有什么好話。我告訴你小子,甭管她和你說什么,她這輩子都是我江城的媳婦。你有點自知之明!她大概是同情你才和你走的近。別以為……”
我已經(jīng)徹底聽不下去,嚴肅的就道:“江隊長,也許你辦案出色,可是在感情上簡直是白癡!也難怪月姐對你失望!”
“你,你什么意思!你個臭小子,你別以為你是蕭隊的人我就不好意思揍你!我和盧月那可是青梅竹馬,你懂個屁?。∥疫@一年就是在辦調(diào)動,不然有你什么事情??!總之我警告你,不許和盧月走的那么近!聽到了嗎?”
此時的江城孩子氣的叫我哭笑不得。想說什么,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朝著樓里走去。看著他的背影最終消失,我忽然想,是不是陷在感情里的人其實都是這樣白癡呢?還說江城,我自己不也是那么愚蠢叫人失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