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王銘怡想到了什么事情,王銘怡還是搖搖頭,說暫時沒法連接起來。我說不急,先慢慢睡,沒什么大不了的。
我將她抱在懷里,然后漸漸進入了睡眠。可能因為是白天的關(guān)系,我們都睡得很舒服,一直到下午兩點鐘的時候才起床。我問王銘怡要不要去海灘走走,她說外面陽光太強烈,打算晚一點再去。
說來好笑,我們一起來就覺得又餓了,于是打算去酒店附近的餐廳坐一下。下來到了前臺之后,那服務(wù)小姐問我們行李收拾好了沒有。
王銘怡偷偷給我遞來三百塊錢,我走到前臺把錢拿出來,說自己還要接著住。服務(wù)小姐有些驚訝地看著我,道:“真的還要???”
“還要住。”我笑道。
服務(wù)小姐碎碎念了幾句,然后將錢收好找零,我與王銘怡就出去吃飯了。在我們出來的時候,服務(wù)小姐一直都盯著我們看,感覺很不舒服。走出酒店后,我們逛了一會兒,然后選擇了一家檔次一般的西餐廳吃飯。
我們點了菜后,王銘怡嘆氣道:“不知道為什么,那些事情都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總感覺很接近,但就差這么一丁點。”
我笑道:“這就好像數(shù)學題,你越想越是復(fù)雜,可等某個時候,你突然就會靈光一閃,然后所有的問題都能解開來。”
“我討厭數(shù)學那玩意兒……”王銘怡拿起桌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道,“我不明白將數(shù)學學得這么好有什么意義,大部分人們的生活只需要用到加減乘除,當然排除一些特殊職業(yè)。”
我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理解,我跟王銘怡說自己學習一直都不太好,不然也不會考上一個三流大學。王銘怡笑我沒出息,這個時候還一直在意學歷的事情。
“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其實我對這些真的不是特別在意……”我笑道,“可能因為熱的關(guān)系,有點口渴了,我加杯喝的。”
王銘怡聳了聳肩,道:“隨你咯。”
我叫來服務(wù)員,然后跟她要了一杯飲料。王銘怡對我勸道:“總是見你喝飲料,那些喝多了對身體不好,礦泉水對身體才是最好的。”
我攤手說道:“我是一個喜歡味覺的人,礦泉水這么淡的東西我喝不喜歡。而且也喝不出什么問題,頂多就是有一些防腐劑和色素。”
突然間,王銘怡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她將礦泉水放下,道:“你剛才說什么?”
我重復(fù)了一段剛才的話,王銘怡急忙伸出手,示意我不要講話,隨后她就陷入了沉思之中。我不敢打斷她,就在旁邊靜靜地等待著。
“不對!快回去!我想到了!我明白怎么回事了!”
忽然間,王銘怡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拉住我就往外面跑。我急忙就往桌上甩下兩百塊錢,跟王銘怡一起跑出餐廳。
王銘怡一路都在小跑,我倆回到酒店,而服務(wù)小姐并不在前臺。王銘怡對我低吼道:“快點上去!”
我急忙去按電梯,卻發(fā)現(xiàn)電梯不知道為什么動不了。王銘怡一拍手,她快速說道:“爬樓梯!電梯是故意斷電的!”
我心頭一驚,然后跟著王銘怡一起沖上樓梯。五樓其實也并不太高,我們一分鐘的時間就沖到了五樓。
來到五樓后,我發(fā)現(xiàn)我們房間的門竟然開著,急忙就沖到房間里,發(fā)現(xiàn)服務(wù)小姐正在我的房間里,而她手上竟然拿著一把水果刀,也不知道是打算做什么。
然而在見到我的一剎那,服務(wù)小姐忽然就握著刀朝我沖來,我下意識一躲,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摔了出去。
服務(wù)小姐撞在走廊上,但她手里還牢牢抓著水果刀。及時趕到的王銘怡急忙拉著我沖進房間,然后將門給鎖上,順便還倒鎖了。這樣一來,外面的人就算有鑰匙也無法進來。
“砰砰砰!”
外面?zhèn)鱽砹朔?wù)小姐的敲門聲,她在外面大吼,聲音沙啞又尖銳:“開門!把門打開!不然要你們死在里面!”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的發(fā)生,然后看著王銘怡,不明白她到底想到了什么。
王銘怡深吸一口氣,忽然間,她翻開被褥,快速地說道:“一開始就是正確的,我們一開始的路線就是正確的,只是我們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點!”
我疑惑道:“什么點?”
“失蹤的老板娘,奇怪的服務(wù)小姐,那就在旁邊的顏料工廠,還有我們一直感覺有東西的床底。每一個都感覺很奇怪,但是等全部連接在一起,就會變得非常正常!”王銘怡用手摸著席夢思的床墊,她咬著牙說道,“你確實有檢查床底下,但是你遺漏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地方,那就是床的里面!”
她忽然從行李箱里拿出桃木劍,然后狠狠地刺進了席夢思的床墊!
“撕拉……”
床墊直接被這一下捅破,王銘怡將床墊撕開,光線照進這席夢思床墊,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一個頭顱……
在這個床墊里,竟然藏著一個人的頭顱,這頭顱頭發(fā)很長,眼珠子被挖了出來,赫然就是我在夢里見到的那個女人!
“怎么會這樣……”我忍不住感到一陣反胃,我們睡覺的時候,一個頭顱就在我倆的身子底下壓著,可我們卻渾然不知!
王銘怡丟掉手中的桃木劍,她平穩(wěn)了一下呼吸,道:“老板娘并不是去海邊的時候失蹤了,而是被人給殺了,而且她被殺之后就被分尸。人們躺在這賓館里會做惡夢,是因為他們整晚都在和尸體一起睡!”
我顫顫巍巍拿出根煙點燃,道:“那為什么不會腐爛?”
“記得你用香煙沾起的那黃色液體么……”王銘怡分析道,“那是防腐劑,制作顏料需要用到防腐劑。也就是說,老板娘要么是被分尸之前被塞了防腐劑,或者是分尸之后被涂了防腐劑。而防腐劑透過席夢思的床墊滲透出來,所以木板上會有一些痕跡,而地板上還殘留著一些防腐劑。從這之中,我們可以得下一個結(jié)論……”
我疑惑道:“什么結(jié)論?”
“老板娘的女兒在報警的時候說了謊,她跟這件事情絕對是脫不了關(guān)系。我認為,很有可能是她殺死了自己的母親,然后將母親分尸,藏在這酒店絕大部分的床里,因為如果藏整個尸體的話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而分開來只藏一丁點的話就不容易被人們知道。畢竟住賓館的人,誰會閑著無聊去碰床底?這么藏并不是完美的,但也能說明這女兒至少是個心理變態(tài)。你做夢夢到的那個女人,她在找的并不是其他什么東西,她是在找自己!她在找自己的尸體去了哪兒!”王銘怡說道。
我問道:“可是我也看過樓下木板床的床底,那兒就是空空如也,沒法像席夢思一樣藏著尸體啊。”
“那是因為你只看了床底下……”王銘怡冷笑道,“你若是再仔細一點,抬頭往上看的話,你就會發(fā)現(xiàn)……”
我立即明白了王銘怡的意思,脫口而出道:“尸體,被釘在床板下!”
“沒錯,我們住進的不關(guān)是一個鬼酒店,還是一個有變態(tài)殺人狂的酒店……”王銘怡被煙嗆到,她咳嗽了一聲,道,“你把煙弄滅。”
我急忙掐滅香煙,但這煙還沒有斷。我急忙朝門看去,卻發(fā)現(xiàn)門縫里竟然正沖進煙霧!
“她放火了,她要將我們燒死在里面!”王銘怡一愣,她急忙道,“開門!”
我慌忙去打開房門,門把手已經(jīng)有了一些溫度,而我打開房門后愣住了,我們的門外已經(jīng)燃燒起了熊熊火焰,而外面的地毯上也是火光一片!
在走廊的盡頭,服務(wù)小姐看著我哈哈大笑,她頭發(fā)凌亂,笑起來猶如個精神病人一般。
我心里一陣憤怒,對她大吼道:“你這賤人,你連自己的母親都殺!”
服務(wù)小姐停止狂笑,然后又開始詭異地笑,她的眼睛瞪得很大,隨后對我大吼:“是她逼我的!是你們逼我的!”
這個時候,火焰已經(jīng)朝著屋子里面蔓延開來,我急忙關(guān)上門,焦急地對王銘怡說道:“怎么辦,外面都燒起來了,我們這兒又是五樓……”
王銘怡咬著銀牙,她緊緊抓住我的胳膊,道:“帶我逃出去。”
“怎么逃?”我急忙問道。
“我不知道!”王銘怡對我吼道,“我也沒想到她會在自己的酒店里放火,快帶我逃出去!”
我感覺大腦里一團亂麻,一個個想法在我的大腦內(nèi)快速出現(xiàn)又被快速否定。平時都在和鬼魂打交道,現(xiàn)在我才理解到人比起鬼來還要恐怖許多。
必須逃出去,我們不能死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