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善人的皮?
這句話把我嚇得夠嗆,上次那個是盲人的眼珠,這次竟然是大善人天靈蓋上的皮,怎么我們這一門都喜歡用死人身上的東西做學(xué)問?
周天賜解釋道:“天靈蓋最通靈,可以破解鬼遮眼。而之所以用善人的皮,是因為他們心腸比較好,并不會報復(fù)我。如果是惡人的皮,我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
這大善人死后竟然都被這么侮辱,我忽然覺得有些反胃,以后我進入這一門,絕對不做這些低級的事情。
周天賜則是呵呵直笑,仿佛自己拿出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寶貝一般。我小心地將靈力燈籠收好,不管怎么說,這也是能給我救命的寶貝。
今天是星期五,晚上的時候,鬼教室像上次一樣大火燒起,我將小舞抱著為她阻擋火焰,她在我的懷里瑟瑟發(fā)抖。果不其然,這些學(xué)生們都很害怕鬼教室的火焰,畢竟他們當(dāng)初死亡的時候跟這場大火也有一定的關(guān)系。
可是有一件事情出乎我的意料,那就是王艷艷她并沒有來找我們的麻煩,這確實是我們幾個人都沒有想到的。畢竟昨天王艷艷的話語還記在我的心頭,然而她今天卻沒有過來,大家只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那就是因為王艷艷忌憚周天賜,所以并沒有來找我們的麻煩。
也就是說……她想等周天賜走。
這王艷艷的智商果然不可低估,周天賜不可能一直都在我們身邊守護著我們幾個。
這第一天,大家過得很安穩(wěn),心里自然也有些擔(dān)心。
第二天,大家依然很安穩(wěn),但是心里的那種焦慮感已經(jīng)不容小視了。
這就好像頭頂有一把刀在那里懸著,你明明知道它要砍下來,但它就是沒有砍下來。這讓你驚慌失措,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這第三天的時候,周天賜已經(jīng)無法容忍。他站起身,臉上的憤怒自然是一目了然:“銘怡,我這次過來給你幫忙,是耽誤了自己的正事?,F(xiàn)在我的事務(wù)所里還有許多事情要我去處理,我卻在這里浪費時間,你看?”
王銘怡并沒有說話,我們幾個都沒有開口。我們知道這樣耽誤周天賜的正事,但是我們拿王艷艷一丁點辦法都沒有,周天賜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怎么可能會放他走?
“師伯,這件事情也是我們沒想到的,這厲鬼實在太狡猾……”王銘怡的語氣有些軟,“你看能不能再留幾天,老板還有三四天就會回來,到時候他就能保護我們幾個。”
“那你需要加錢……”周天賜的語氣根本不軟,“畢竟還有老顧客等著我去幫他們處理事情,我在你這里耗著,只怕會寒了老顧客們的心,這會對我造成不小的損失。”
王銘怡嘆氣道:“你說要加錢那便加錢吧,說個數(shù)目,我能承受就好。”
周天賜這時候算了一會兒,然后道:“一天五千,一口價。”
我們都是倒吸一口涼氣,這周天賜還真敢開價,這價格根本就沒把我和王銘怡當(dāng)師侄看待,甚至還有一些要宰我們的意思。
但是我們不敢還價,之前的錢我們已經(jīng)給了周天賜,如果現(xiàn)在不肯出錢的話,周天賜恐怕會轉(zhuǎn)頭就走,那我們就會失去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好!給你就是!”
王銘怡咬牙說了一句,然后求助地看向我們。曲俊祺對她點點頭,意思是自己會給錢。王銘怡這時候又看向我,我還能說什么,大家都愿意出錢,我若是不愿意出錢,那恐怕要被鄙夷。于是我也點點頭,畢竟我還留著一些儲備金。
可是仔細(xì)想想,等這一次事情過去,我估計是要欠款幾千塊,到時候只能靠鬼奶掙錢。
周天賜見我們同意,這才放心下來。他看看時間說道:“又是三點半了,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才肯過來。我先去旁邊買包煙,你們準(zhǔn)備準(zhǔn)備就回去吧。”
說罷,他就站起身走出事務(wù)所。我們有點怨恨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等他出去后,王銘怡憤怒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還好意思做我的師伯,要起錢來簡直獅子大開口。”
我苦笑道:“現(xiàn)在能有什么辦法,我們?nèi)齻€人的小命在他手里捏著。曲俊祺,我說你還真是沒用,應(yīng)該也是個老江湖了,卻還要花錢求別人救命。”
面對我的調(diào)侃,曲俊祺說得很無奈:“我只會玩僵尸,你若是叫我跟現(xiàn)實中的一些強者對抗我還行,但面對這鬼魂,我還真的是沒什么辦法。”
我們?nèi)说男那楝F(xiàn)在都不太好,而原因就是周天賜竟然對我們獅子大開口。
“娘的,困死了。”
這時,周天賜已經(jīng)一邊點煙一邊走進事務(wù)所,王銘怡鄙夷說道:“賺這么多還……??!”
王銘怡忽然發(fā)出一聲尖叫,我慌忙朝周天賜看去,頓時瞳孔急劇一縮!
一切都發(fā)生得如此突然,周天賜在低頭點煙的時候,他身后忽然出現(xiàn)了王艷艷的身影。而王艷艷手里拿著一把牛肉刀,直接就砍在了周天賜的腦袋上!
“噗嗤!”
寂靜的黑夜里,腦袋被砍斷的聲音非常響亮。周天賜一切都沒反應(yīng)過來,他的腦袋已經(jīng)從太陽穴處被橫著砍開。猶如還有一點皮肉連著,他的頭頂并沒有完全掉下來,而是如同一個碗一般盛著自己的腦漿與大腦……
原本兩個的眼珠子被這一刀砍成四塊,一半留在瞳孔里,一半漂浮在他的那半個腦殼上。
而那半個腦殼由于比較重,那一點點皮肉明顯連接不住,猶如一個平整的碗傾斜一般,周天賜的腦殼慢慢剝落下來……
是的,是剝落下來,因為那一點皮肉支撐不住大腦的重量,他的皮肉從太陽穴慢慢剝落開來,而腦殼里的腦漿一點一滴灑落在外。
而王艷艷此時就正在周天賜的尸體身后,她雙手抓住周天賜的肩膀不讓他摔倒,同時對我們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我們?nèi)艘呀?jīng)是愣在當(dāng)場,而周天賜的皮肉已經(jīng)停止分離,因為里面的大腦和半個眼珠全都掉落在地上。此時,他的頭頂正抵著自己的臉頰。這是人類永遠(yuǎn)也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可這一幕就這么發(fā)生在我們面前。
我驚恐地看著王艷艷,她很有耐心,有到讓我全身直冒冷汗。她等待這么多天,就是為了我們能放松警惕,而周天賜剛才毫無疑問是很放松的時候,于是他就這么死在我們面前。
我們的救命稻草,就這么成為了一具尸體。
“咯……”
這時,外邊傳來一聲公雞啼叫,王艷艷緊緊抓著在黑夜里反光的牛肉刀,她笑得很夸張,身體也慢慢消失不見。
她是狼,我們是兔,我們現(xiàn)在如同被她玩弄,但無法擺脫死亡的命運……
“??!”
王銘怡再次發(fā)出一聲尖叫,她看著地上周天賜的尸體,緊緊地抓著膝蓋,渾身發(fā)抖:“他死了……我們也要死……我們也要死……”
曲俊祺一言不發(fā),但他發(fā)抖的肩膀也讓我看出他的恐懼。我們的神經(jīng)再次斷掉,我們猶如陷入無盡的黑暗和恐懼。
“嘔!”
我慌忙拿來垃圾桶大吐特吐,周天賜死亡的慘狀叫我無法接受。他那白黃的腦漿這時候朝我們流來,因為事務(wù)所的地勢比較低,所以他的血液和腦漿在往我們這邊流來。
我將胃里的苦水都吐得一干二凈,王銘怡坐在沙發(fā)上直哭:“逃不掉,我們都要死……”
“死不了!”
我狠狠一拍地面,卻不小心碰到垃圾桶,垃圾桶劇烈搖晃一下,我急忙將它扶穩(wěn),然后看著外面地上的尸體,咬牙道:“媽的,只是人死了有什么關(guān)系,這些寶貝全都還在。既然是抓鬼的寶貝,他周天賜可以用,我們?yōu)槭裁床荒苡茫?rdquo;
王銘怡停止哭泣,她看著地上沾滿腦漿和血液的包袱,狠狠一拍沙發(fā),憤怒道:“她要我死,我也不讓她好過!現(xiàn)在什么廢話都別說,各自把錢都拿回去,然后分師伯的寶物,我們自己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