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小舞出現(xiàn)在了我的身后。我急忙站起身,有點(diǎn)害怕地看著她。而小舞還是像往常一樣對我微笑著,然后指了指四周。
我說自己是來找張志豪的,她的臉色很平靜:“哦。”
我想了想,到:“不過他好像死了,也變成鬼了。”
“哦。”
小舞對張志豪平淡的態(tài)度讓我有些不敢相信,這張志豪會不會跟殺死他們的事情沒關(guān)系呢?我也沒想太多,尷尬道:“是不是以后晚上這碎肉在哪里,你也在哪里?”
“教室……”小舞沙啞著聲音說道,“周一到周五。”
她說話語調(diào)有些不通,但我也能聽出來。這周一到周五,她會在鬼教室里。而周六和周日,則是這碎肉在哪兒,她就在哪兒。
不知道為什么,有小舞在旁邊,我感覺安全了一些。好歹算是同學(xué),而且她也是鬼,到時候應(yīng)該能幫上我點(diǎn)忙。我鼓起勇氣問道:“晚上的時候,能不能幫個忙?到時候你就在我旁邊看著,我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問問你。”
小舞看著我,一句話也不說,雖然她還是笑著,但臉上的表情似乎不大樂意。我無奈地說道:“我這兩天就要租房子了,到時候我就把碎肉放在房間里,你可以在房間里看電視。”
果然,小舞點(diǎn)頭同意了。果然這鬼也是會無聊的,讓我驚訝的是,女孩們喜歡懶洋洋看電視的習(xí)慣,哪怕變成鬼了也改不掉。與小舞談好了條件,我就來到了周志豪的家附近。這兒既然是山,小樹林自然是不少,我跟小舞躲在了一個小樹林里,等待著夜幕的降臨。
小舞似乎很耐得住寂寞,她一句話也不說,一直陪我看著周志豪的家,看來是因?yàn)樽龉碛幸恍r間,已經(jīng)是習(xí)慣了無聊。
我倒是覺得非常困,因?yàn)閷?shí)在是太無聊了。時間慢慢到了九點(diǎn)多,昏昏沉沉的我一拍腦門,慘了,今天還沒把盲人的眼珠泡湯喝!
我一下子就急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九點(diǎn)多了,恐怕時間來不及了。小舞這時候看著我,她沙啞道:“你的陽氣,太濃了。”
“怎么辦啊……”我急得頭皮發(fā)癢,“這樣要被發(fā)現(xiàn)了。”
小舞沒說話,而是慢慢把嘴給湊了過來,然后就親在了我的嘴上。她的舌頭再一次鉆了進(jìn)來,剎那間,我感覺全身失去了很多力氣,看來是陽氣被吸走了。
小舞放開了我,然后說道:“可以了。”
是的,我現(xiàn)在的陽氣已經(jīng)不多了,就好像喝了那湯一樣。但是這種方式副作用實(shí)在太大了,就是我的大腦會昏沉沉的,全身一丁點(diǎn)力氣也沒有。這個時候,我下意識看向了小舞,她愣了一下,然后用手給我比劃了一下:“大電視。”
說真的,我這一剎那忽然很想笑。雖然小舞是個女鬼,但有些思想還真的是挺有意思的。我知道這時候自己不能昏過去,一旦昏過去了,就代表在這鬼屋旁邊昏過去了,天知道會出什么差錯。于是乎,我只好同意了小舞的要求,小舞便拉開了拉鏈,這時候她竟然有點(diǎn)害羞地把頭給轉(zhuǎn)過去了,我一下子覺得很無語。
你給鬼嬰喂奶的時候不覺得害羞,這時候有什么好害羞的?而且你是個鬼,我是個人,你跟我害羞啥?
我喝了點(diǎn)鬼奶,覺得身體舒服了很多。
看來這鬼奶雖然味道特難喝,但確實(shí)是個寶貝,這死人的眼珠子能賣這么多錢,小舞的鬼奶應(yīng)該也能賣點(diǎn)錢。我看著小舞,小舞被我看得愣愣的,我小聲說道:“下次能給我一兩瓶不?反正我看你好像每天都有,我拿去換點(diǎn)錢,你也能住更好的屋子,看更大的電視。”
小舞一下把眼睛瞪得很大,那眼珠差點(diǎn)掉了出來,她又急忙微瞇起來,她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嘆了口氣,只好打消了這賺錢的念頭。
等十點(diǎn)鐘的時候,鬼屋果然出現(xiàn)了。
如同鬼教室一樣,鬼屋也是慢慢悠悠出現(xiàn)的,從透明變成半透明,再從半透明變成實(shí)質(zhì)體。
我看見這鬼屋,嚇得全身都發(fā)起了抖。
陰森,實(shí)在是陰森。
木屋是通黃通黃的,好像是新木一樣。這木屋有個大門,跟鬼教室一樣,微微開著,卻不全部打開。山里其他地方都有被月光照到,只有這一片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那木屋倒是有傳出微弱的光芒,因?yàn)槟疚萆嫌袃蓚€燈籠。燈籠已經(jīng)是非常破舊了,但還是亮著,那逛很是微弱。
這紅燈籠,紅得讓人有點(diǎn)不敢相信,就好像紅得能滴出血一樣。
在燈籠下,果然有一個男人一臉平靜地站在地上。那男人臉色跟小舞一樣蒼白,眼睛只有瞳孔,并沒有眼白。他果然穿著民國時期的新郎服裝,純黑純黑的,然而他胸前綁著一個大紅花。他就這么平靜地看著前方,動也不動一下。
我這時候卻愣住了,我急忙拍了拍小舞的肩膀,然后手指悄悄指了一下張志豪的腳。
張志豪的腳跟小舞不一樣,小舞是腳尖踮得很夸張,而這個張志豪也是踮著腳,但他的腳竟然是漂浮了起來,離地約莫有五厘米。
這時候,一陣風(fēng)吹了過來,張志豪竟然被吹得搖晃了一下,但立馬就恢復(fù)平靜了。我剛想問小舞怎么回事,小舞卻已經(jīng)朝著張志豪走過去了。
這娘們想干什么???
小舞走出了小樹林,然后朝我招了招手,媽的,這小娘們難道是想害我?
張志豪立即就看向了我,他的頭微微轉(zhuǎn)了一下,然后那漆黑漆黑的眼珠子一直在注視著我。我嚇得心跳加速,只能從小樹林里走了出來。
“沒事,跟我來。”
小舞沙啞著說了一句,繼續(xù)朝著張志豪走去。而張志豪依然是一動不動,這就讓我有些好奇了,我跟著小舞朝張志豪走去,等走進(jìn)張志豪,我才愣住了。
這個張志豪的頭頂,竟然有一根細(xì)繩在纏著他的脖子!
這細(xì)繩約莫只有鋼絲這么粗,所以離遠(yuǎn)了看不見。張志豪就這么被吊著,他的頭還可以動,一直在看著我。但問題是他的身體無法動彈,當(dāng)我走近之后,張志豪張牙舞爪想來抓我,但他就就是無法掙脫開繩子。
我蹲下來看了看那根細(xì)繩,頓時就嚇得夠嗆。
這細(xì)繩已經(jīng)割進(jìn)了張志豪的脖子約莫一厘米,已經(jīng)可以說是牢牢纏住了他的頭。我可以看見張志豪的氣管和咽喉,里面的血早就已經(jīng)流干了,只剩下白白的肉,他就這么被掛在繩子上,無法離開。
“他是吊死鬼。”小舞這時候說了一句。
吊死鬼,我覺得很疑惑,他也不是被火燒死的么?不過這還是讓我覺得疑點(diǎn)重重,既然是一個吊死鬼,為什么會換上一身新郎服裝,被吊在這個地方。
我小聲說道:“吊死的人舌頭應(yīng)該都伸出來很長,他怎么沒伸出舌頭來?”
小舞搖了搖頭,應(yīng)該是不知道的意思。我這時候膽子已經(jīng)大了一些,索性直接跳了起來,這樣就比張志豪要高了。而這個時候,我也看見了張志豪的口腔。等看清張志豪的口腔后,我嚇得媽呀叫了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的舌頭……竟然被撕掉了!
沒錯,不是被割掉,不是被減掉,而是被撕掉了。張志豪的舌頭是斜著被撕掉的,從舌根一直到舌頭的三分之二處,就這么被撕掉了。那傷口很不平整,半塊舌頭在張志豪嘴里盡力往外伸,但就是無法伸出嘴巴。
是什么人這么狠心?
撕掉了別人的舌頭,還將他吊死在這里,我頭皮陣陣發(fā)麻,這個時候我決定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查了,我不如就在鬼教室待著算了,反正等畢業(yè)之后,我就可以離開鬼教室了。
天知道這背后是什么恐怖的東西在作祟,我現(xiàn)在連調(diào)查的勇氣都沒有!
“咚……咚……咚……”
這個時候,忽然有聲音從小樹林里傳了出來。我和小舞對視一眼,她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飛快地躲進(jìn)了一邊的小樹林里。
“咚……咚……咚……”
那聲音的主人已經(jīng)走出小樹林了,我一看就愣住了。原來這并不只是一個鬼,而是有六個鬼在一起行走。鬼走路是沒有聲音的,那咚咚咚的聲音,是棺材碰到地面發(fā)出的聲音。
是的,這六個鬼抬著一個棺材。
不如說是四個鬼在抬著,有兩個鬼則是走在最前面。他們一個拿著嗩吶在吹著,一個拿著鑼在敲打。但詭異的是,這嗩吶和鑼根本就發(fā)不出聲音,四周只有一片絕對的寂靜。
嗩吶和鑼上面都系著紅布,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冥婚!
那四個鬼將棺材放了下來,這時候我才注意到,那棺材竟然沒有蓋上棺材蓋。一只手從棺材蓋里伸了出來,那手很是干枯,我咬住了自己的衣服,只怕叫出聲音來。而這時候,我的手臂傳來一陣冰涼,嚇得我差點(diǎn)叫出來。我朝旁邊看去,才發(fā)現(xiàn)小舞竟然抱著我的胳膊瑟瑟發(fā)抖,難道說那手的主人,連小舞都覺得害怕?
那手的主人這時候已經(jīng)走出了棺材,這是一個老太太,她也穿著血紅的新娘衣服,頭發(fā)完全蒼白,皮膚干枯得猶如樹皮一樣。
她朝著張志豪走去,而張志豪這時候竟然露出了一絲微笑,笑得非常詭異。
鬼老太也笑著走到張志豪身邊,她脫去了張志豪的衣服,同時也脫掉了自己的衣服,兩人竟然就在這里洞房。而這個時候,那鬼老太的皮膚竟然變得越來越年輕,頭發(fā)也染上了一些黑色。
這是怎么回事?還能從鬼身上吸來陽氣?
張志豪并沒有別的表情,只是一直詭異地笑著。而那鬼老太就不同了,她臉上的表情很是享受。我驚恐地看著這一幕的發(fā)生,等十分鐘后,鬼老太竟然變成了一個年輕的女人,她心滿意足地走回棺材里躺著,而張志豪又恢復(fù)了一臉的平靜。
這……這是怎么回事?
我抓住了小舞的肩膀,想和她趕緊逃離這里,而這個時候,那張志豪忽然又笑了一下,竟然將手往我這指了一下!
頓時,那六個鬼,全都朝著我這兒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