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馬上就追了出去,我拿起相冊看了一會兒,這張照片是越看越不舒服,總感覺好像不對。
之后我跟張嫣說:“以后你就跟在我們身邊,怕有危險。”
她哦了聲。
陳文才出去沒多大一會兒,胡平到門口往里面瞄了幾眼,雖然我現(xiàn)在對他已經(jīng)不恨了,但是還是不待見他,就問:“你來做啥?快點走!”
準備攆他走,他瞄了幾眼之后問我:“陳浩,你奶奶呢?”
我一愣,四叔不是說他已經(jīng)不會說話了嗎?果然是裝的,心想他為了逃避責任,能裝這么多年,還真難為他了。
我說:“我奶奶被你害死了,你難道要給她老人家陪葬?”
胡平臉一虎,馬上說:“我害死的?你莫瞎說,明明是你爺爺要害她,我是來救她的。”
聽他越說越離譜,這都是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了,而且他以前都承認過了,現(xiàn)在才想起改口,果然是個傻子。
我起身拿起掃把準備把他攆走,胡平一邊躲一邊說:“我說的是真的,我夢到你爺爺要來害你奶奶,我是來跟你奶奶說的,你奶奶在哪兒?你快點跟她說一下,晚上莫打瞌睡,不然你爺爺就來了。”
我都被氣樂了,把掃把先立在了一邊,問他:“你說我爺爺要來害我奶奶,你又咋知道的?”
胡平停都沒停,直接說:“王祖空跟我說的啊,王祖空說你爺爺要來害你奶奶,讓我過來跟你奶奶打聲招呼,哦,你奶奶是不是有個香囊?那個味道不好,你讓你奶奶取下來,不然你爺爺聞著味道就來了。”
小時候的事情我還記得清清楚楚,頭天晚上陳文給了我一個香囊,讓我放在奶奶的枕頭下面,之后從王祖空家回來,就看到香囊到了胡平手里,那個時候他也承認奶奶是他害的了。還說是我爺爺托夢讓他去的,這會兒突然改口說他來通知奶奶,有些莫名其妙。
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他還提起來。
這事兒過去就過去了,我也不像提起來,準備攆他走,他跳了幾下,然后說:“王祖空說你爺爺是個黑良心,黑得跟烏鴉一樣,我那天聽他還在咒罵你爺爺,還說要把你爺爺養(yǎng)成鬼,專門找了一個風水不好的地方,你要是不信的話,就去把你爺爺?shù)膲炌陂_看一下嘛,你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爺爺?shù)膲烇L水確實不好,墳的位置剛好是王祖空選的,他這樣一說,我還真有了幾分相信之意,問他:“王祖空啥時候跟你說的?”
胡平說:“前天,前天我放牛從王祖空墳前過路,看到他在墳頭抽煙,抽煙的時候說的,還說把你爺爺?shù)膲炇^搬開了,他要讓你們陳家的人不得好死。”
這么惡毒的話,還真不像是胡平說出來的。
王祖空的墳墓里沒人,不知道跑了哪兒去。
之后胡平又指著張嫣說:“你背后那個女娃娃是不是張家當時在井里淹死的那個女娃娃?”
我這下徹底驚呆了,他應該看不到張嫣才是,就問了他怎么知道的。
他回答說一看就知道了。
剛好這個時候陳文回來,胡平拔腿就跑了,我想問更多的事情也沒問成。
陳文回來后,我把胡平說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陳文想了好一陣才說:“這個胡平不簡單,我們跟去看看。”
胡平前腳剛走,我們后腳跟上。
胡平搖搖擺擺一路到了水井包之后,跑到王祖空的墳前站了一會兒,然后才回屋。
他家以前養(yǎng)過狗,別人家殺豬的時候,他家狗貪去偷內臟吃,被一瓢開水燙死了,剩下一個狗窩沒狗住。
胡平回去連屋都沒進,直接就臥在了狗窩里面,跟只狗一樣,蜷縮著睡著了。
我看在遠處看了一會兒,稍微有一點兒聲音,他都會抬起頭來看兩眼,時不時還會學著狗叫兩聲。
我問陳文他這是怎么了。
陳文看了好一陣,然后讓張嫣走過去試一下。
張嫣柔柔弱弱往前走了幾步,還沒靠近,胡平突然就伸起了脖子,齜牙咧嘴。
陳文馬上喊:“快假裝彎腰撿石頭。”
張嫣學著做了一下,胡平撒腿就跑了,跟狗的習性一模一樣。
陳文之后走上前護著張嫣走了回來,然后說:“我大概知道了,他的魂兒,被狗吃了一部分。”
我只聽過良心被狗吃了,還沒聽過魂被狗吃了的。
陳文知道我在想什么,跟我詳細說:“狗能看到所有的鬼,他能看到張嫣,就是這個理由。另外,狗都是夜間生物,他白天是人的習性,晚上是狗的習性。”
我聽得迷迷糊糊的,陳文又說:“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之前跟你說的話應該不是假的,魂不全,思想也不全,連人的基本常識都不知道,根本不會說謊。”
胡平之前那番話的意思是我爺爺要害我奶奶,王祖空讓他來通知我奶奶。如果是這樣的話,當時我奶奶到底是不是被他殺的?
另外一件事情,王祖空當時給我爺爺找墳場,是為了害我爺爺,要把我爺爺養(yǎng)成鬼,還要害我們陳家斷子絕孫。
這根以前完全不同。
陳文也歸納一陣,他準備先把胡平的事情弄清楚,先到胡平家附近的幾個住戶問一下。
前面幾家人都不太了解胡平的事情,到了先前那個被咬的人家,那孩子的爺爺說:“要問胡平被狗咬過沒的話,就在陳浩奶奶死后沒多久,胡平有一天晚上夢游,跑到了陳浩爺爺?shù)膲烆^前,在那兒不曉得被啥東西咬了一頓,之后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胡平家里人都曉得是胡平害了陳浩奶奶,認為這是報應,就沒聲張。”
陳文說:“你家小孩兒應該就是被胡平咬傷的,以后晚上你們別去接觸胡平。”
這個村民驚了一下,然后連忙點頭。
之后陳文又問:“王祖空跟陳浩爺爺平時關系咋樣?”
這個村民說:“生產(chǎn)隊那會兒關系差得很,見面就打架,陳浩爺爺結婚之后,他們關系好了不少,恨不得穿一條褲子。”
更多的事情,村民也不知道了。
王祖空的房子現(xiàn)在空置著,因為沒人打理,都快垮掉了,我們跟二隊的村長商量好了之后,去把王祖空家的門砸開,進去看了看。
屋子里已經(jīng)張了不少草,我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陳文卻說:“小聲點,這屋子里還有人。”
我說:“這荒廢了這么久了,哪兒還有人。”
陳文臉一虎:“我才跟你說過,屋子太久不住了的話,一般都會招一些臟東西進來,何況這是農村。”
之后陳文對我們做了個噓的手勢,指著進入臥室的那條路給我們看了一下。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這屋子里其他地方都長滿了雜草,唯獨從這里進臥室的路沒有長草,說明經(jīng)常有人經(jīng)過。
按照村里人的說法,這屋里應該很久沒人進來了才是。
陳文把我和張嫣護在了身后,把手電筒的燈關掉,走進了臥室,過了一會兒才打開手電筒,照向床上,發(fā)現(xiàn)床上被子還在,看樣子確實是有人住過的。
陳文之后在這屋子里的寫字臺、抽屜、格子里面搜了起來。
期間搜到一個盒子,打開后馬上又合上了,我和張嫣都沒看到。
他關得這么急,更勾起我興趣,馬上問到底什么。
陳文一臉笑意跟我說:“這是你自己要看的?”
我恩了聲。
陳文又問張嫣:“漂亮姑娘,你也要看?”
張嫣點點頭,臉色有些微紅。
之后他把盒子打開,我看了一眼,胃里馬上就翻江倒海,愣是跑一邊兒吐了起來。
這盒子里面裝的是兩條人腿,還沒腐爛完全,但是里面卻滿是驅蟲,惡心至極,張嫣也連續(xù)后退了幾步。
陳文關上了盒子說:“記得城里那個讓你幫著找腿的老頭兒嗎?”
他一提醒,我馬上想起來了,難不成這兩條腿是那個老頭的?
陳文又說:“按照胡平的說法,王祖空想讓你們陳家斷子絕孫,你想一下,讓你找腿的那個老頭兒叫啥名?”
讓我找腿的那個老頭叫陳大運,剛好也姓陳。
我越想越后怕,難不成王祖空跟著一起到了城里?陳大運的雙腿是他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