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地的血,那些被桃木劍打散了的白骨還在不斷的朝我撲來,我覺得有點惡心。但是,只要我稍稍的有一點點的松懈,那些白骨就蜂擁而上,好像我的身上有吸鐵石一樣。
我被他們圍在了中間,腹背受敵,雖然有點懼怕桃木劍的力量,但是依舊一找準機會就往我身上撲來。之前,那些飛濺出來的血花一碰到我就變成了青煙,現(xiàn)在倒好,一點用都沒有,弄得我現(xiàn)在也是渾身上下都是血。
我一邊警惕的看著站在鋪子門口的那個女人,一邊防備著身邊的白骨,滿地的血和骨頭,看上去分外的滲人。
那個女人一直很冷靜淡定的看著我,雙手抱著手臂,好像在看一出好戲。
“我還以為老妖婆能教出什么樣的徒弟,原來也是個草包。”她冷冷的哼了一聲,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我在做的一切在她的眼里根本就不足掛齒。
她的這幾句話讓我聽了有點不爽,肚子里一下子就騰起了一陣火氣。
突然,我的身后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我一聽聲音,原來是大叔來了。那個女人也不再無視我,而是放下了手,關注著門后的動靜。
她的神情有點嚴肅,似乎沒想到這屋子里還會有人。我決定暫時壓下心中的火氣,一邊揮著桃木劍,一邊慢慢的挪到門邊。
那個女人的臉色也緊張了起來,朝前走了幾步。我一邊防備著她會突然出手,一邊走到門邊。那些白骨似乎也看透了我的意圖,更加興奮的朝我撲來,似乎想要阻止我。
我正準備敲門回應大叔的時候,正在鋪子門口的那個女人,突然雙手成爪,表情猙獰地向我撲來。
我沒有心理準備,哪里會料到她會突然出手,我還以為她看不起我這種小嘍嘍,不屑與我動手。我忍不住的大聲的“啊”了一聲,我身后的敲門聲越來越氣促,但是很奇怪,我現(xiàn)在居然聽不到大叔說話的聲音。
這個時候我身邊的白骨好像都沒有了反應,也不再執(zhí)著的向我身上撲來,然后慢慢的分開,從中間讓出一條道。那個女人就踏著滿地的鮮血,向我走來。
這個時候,我身后的門突然發(fā)出了一聲巨響,應該是大叔在后面撞門,我還沒來得及躲開,身后的門就被大叔撞開了。然后我就被推到了在了地上,臉朝下,整張臉都埋在了地上的血泊里。
一時間,我的眼睛、嘴巴、鼻子里面全部被這些惡臭的血腥味充斥著?,F(xiàn)在,我唯一的念頭就是想把大叔打死。
大叔應該也沒想到撞開門之后會是這樣的反應,本來有點嚴肅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點搞笑。大叔過來扶我,連連說著抱歉,但是,我不打算原諒。
我站起來之后,抹了抹臉上的血,然后狠狠的甩在了地上。估計是我的樣子太狼狽了,連剛剛那個兇狠的女人都停了下來,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這些,我更加的怨恨大叔了,這個女人本來就看不起我,現(xiàn)在更加別說要挽回形象了。
大叔的出場倒是很帥,扛著一把大銀刀,非常的拉風,表情嚴肅,但是這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我有點欲哭無淚。
因為大叔的到來,屋子里的氣氛反而緩和了不少,那個女人主動把圍在我身邊的白骨都撤走了。沒有了那些染血的白骨和一地的血腥味,我的心情也好不少。
大叔看了看那個女人,然后把我拉到了一邊:“這個就是忘川的老板娘?怎么是個老太婆?”
外界傳聞忘川的老板娘貌美如花,堪比天仙,這是大叔第一次見她,沒想到竟然是個頭發(fā)蒼白,滿臉皺紋的老太婆。
我無奈的聳了聳肩,然后沖著大叔堅定的點了點頭:“都到這個份上了,除了她還會有誰。”
大叔沒有過多的表情,而是了然的摸了摸下巴,然后點了點頭:“怪不得要跟你換駐顏香。”
這個駐顏香我雖然沒有做,但是這不妨礙我對它的好奇心。
“駐顏香真的有這么神奇?”之前的散魂香就已經(jīng)夠讓我驚嘆了,沒想到這個駐顏香的功能更加神奇。
大叔嚴肅的看了我一眼:“你要學的還有很多,沒有沉香鋪做不到的香,只有你不想要的。”
“你們兩個低估完了沒有?”我跟大叔兩個人在角落里偷偷摸摸的講了好一會兒,那個女人終于忍不住了。她還有求于我,所以她現(xiàn)在應該也不會那么笨,要跟我撕破臉皮。
到現(xiàn)在為止,她都沒有正式的攻擊過我,因為的堅信,如果她想弄死我的話,簡直是輕而易舉。
大叔咧著嘴巴,對她笑了笑:“馬上就好,還有最后一句話。”
那個女人冷哼了一下,然后轉過頭去不看我們,那個表情倒是跟伊楚有點像。
一說到伊楚,我又突然想起來了,我連忙問大叔:“伊楚怎么樣了?”
大叔嘆了一口氣,又把我往后拉了一下,然后湊到我的耳朵邊跟我說:“我就是為了跟你說伊楚的事情,她的身上被人下了血咒,你那個聚魂香根本就不管用。”
“你說什么?”我的聲音一下子就提高了,瞪大了眼睛看著大叔,我不明白大叔說的“血咒”到底有多厲害,但是連聚魂香都無法聚集伊楚的魂魄,那么伊楚這次兇多吉少。
我狠狠的看著門口的那個女人,雖然她的臉跟七八十歲的老婦人一樣,但是眼睛里還是難以掩飾她的傲嬌。
感覺到我在看她,她回過頭來:“看什么看,她的血咒又不是我下的。”
原來她有聽到我們的談話,也是,鋪子里這么安靜,聽不到才怪。
但是,我心里想著,不是她肯定就沒有別人。大叔拽了拽我的手,然后沖我搖了搖頭:“應該不是她,我看手法,應該獵靈師的。”
我皺了皺眉頭,這個神秘的獵靈師,我們還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但是他都已經(jīng)把主意打到我們家門口了。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沉香鋪向來都是結怨的地方。”那個女人好像感覺這件事一點都不奇怪,反而在一邊說風涼話。
但是,我有點不明白她話里面的意思,為什么說沉香鋪是結怨的地方?
“現(xiàn)在不是追究是誰下的血咒,而是,伊楚怎么辦?”這幾天相處下來,雖然大叔跟伊楚兩個人水火不容,兩個人一碰面就跟炸藥包一樣的。但是,伊楚要是真的出事了,大叔還是很擔心的。
我皺了皺眉頭,血咒這個東西,我一點都不了解,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要么找到下咒的人解咒,要么就等著她魂飛魄散。”那個女人依舊是一臉傲嬌的表情,似乎在看兩個傻子一樣的在看著我們。
但是,她的態(tài)度讓我有點窩火,好像我欠了她八百萬一樣的,一點都不待見我。我看了看大叔,沒想到大叔竟然點了點頭。
“她說的是對的,只有這兩條路可以選。解鈴還須系鈴人,只有下咒的人,才知道解咒的辦法。要么就只能等她魂飛魄散。”大叔的表情很難過,那個神秘的獵靈師,我們連面都沒見到。
“你給我做駐顏香,我?guī)湍憔人?rdquo;就在我跟大叔一籌莫展的時候,那個女人突然說道。
我一點都不懷疑她的能力,我也問過大叔關于“忘川”的事情。既然沉香鋪的香能夠賣給活人,忘川的水當然也是可以賣給死人的。
我的心有點點的動搖,但是那九十九陰魂,我真的是下不了手。
心中的天平有點搖擺不定,倒向哪一邊都不行。
“我答應你!”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大叔突然把這個條件應了下來,“不過,我有個條件,你先救伊楚,不然她等不到我們做好香的那一天。”
那個女人突然笑了起來,然后拍了拍手:“果然爽快,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然后,她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個小玻璃瓶,里面裝著半瓶透明的水。
“這是三生河的水,只要把這個喝了,別說是個小魂魄了,就算是死人也能起死回生。”
我不明白這個三生河的水到底意味著什么,但是大叔驚詫的表情,足以看出來這個東西絕對不簡單。后來大叔跟我說,原來外面?zhèn)髀勍梢赃B通陰陽兩界是真的,竟然連三生河的水都有。
大叔走到那個女人的身邊,接下了那瓶水,他放在手里晃了晃。
“我相信沉香鋪是個信守諾言的地方,一個星期后,我會再來的。”那個女人留下了這句話,然后拿起一旁的紅色油紙傘轉身就走了。
看著她曼妙的背影,一點都不會想到,她竟然有一張七八十歲的老太婆的臉。
我看了看大叔手上的水,然后又看了看她離開的背影,似乎每個人身上都隱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而我永遠都只能觸碰到一個表面。
大叔嘆了一口氣,然后把那瓶水放在了我的手上:“快去給伊楚喝了,天快亮了,再不抓緊時間,就算天王老子來了,她也沒救了。”
“大叔,你知道那個女人的故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