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想到不知道是誰留下的墨跡和那些線索,就明白這一趟不能半途而廢,聽到陳達望慌里慌張幾乎漏洞百出的救命行動,不知道為什么竟然很開心,道:“就這么辦!”
我想我一定是瘋了,看到了那些恐怖的東西,竟然還敢去作死,我甚至想說服自己別再進去,但我知道一點用沒有,我這個人狗屁不通。
陳達望立刻鉆進洞窟,我也急忙跟上,東張西望注意著洞窟周圍的動靜,怕突然遭到守墓人設(shè)下的圈套陷阱之類的。
不過一路上基本沒遇到守墓人的蹤跡,由于提前做了防備,蟲子都不近身,我們一直沿著墨跡指示的方向走,倒是碰見了兩次養(yǎng)尸蟲。
那蟲子看起來邪乎,實際上……也很邪乎,它們的爬行速度不算緩慢,正面抗衡沒啥勝算,我們只能躲??赡苁巧砩蠞庵氐某粑堆谏w了蟲子在我身上留下的標(biāo)記,養(yǎng)尸蟲并沒有追著我跑。
墨跡一直沒有中斷,我們深入了不到一個小時,就發(fā)現(xiàn)洞窟里的味道開始刺鼻,周遭墻壁出現(xiàn)了不少坑,地面上全都是養(yǎng)尸蟲上流出的那種液體。
這里像是個石囊的聚集地,而且沿路的石囊都被捅開了,我走著走著頭皮就炸了起來,心驚膽戰(zhàn)地說道:“我說,咱們是不是讓人釣了?”
這不用我說,誰都看出來了,石囊被捅開,里面的尸體也會跑出來,而且數(shù)量還不少,顯然是為我們準(zhǔn)備的。
陳達望道:“花兒,你拿著鎮(zhèn)尸鈴站前面,給我們打頭陣。”
我說你咋不去呢,他就朝我攤開手,我看了看鎮(zhèn)尸鈴,心想這三十萬的東西還真不能給你,就硬著頭皮走到前面去了,真有種僵尸片里趕尸人的感覺。
沒走兩步,孫紫可忽然尖叫起來,驚得我回頭一看,就見旁邊的洞窟里鉆出來一條黑影,也不知道是誰的手電一掃,那人影恐怖的死人臉就露了出來,嚇得我一個激靈,立刻搖起鎮(zhèn)尸鈴,那具尸體應(yīng)聲停下,僵硬地跪了下去。
我還沒等松口氣,旁邊又竄出來一具,速度極快,好在鎮(zhèn)尸鈴還鎮(zhèn)得住,到了近前就停下來。
所有人都驚魂未定,圍在了一起繼續(xù)深入,沿路又出現(xiàn)好幾具尸體,而且空石囊也越來越多了,真不知道這里曾經(jīng)死過多少人,難道都是盜墓賊?
陳達望說不可能是陪葬的人,其一這連墓葬都沒到,其二墓葬的年代沒有大概的結(jié)論,如果在五百年以上,鎮(zhèn)尸鈴根本鎮(zhèn)不住那么大的活粽子。其三,我們根本就沒進墓葬里,外面這些怪物恐怕是人養(yǎng)的,就是為了盜墓賊準(zhǔn)備的一道機關(guān),所以在這被裹進養(yǎng)尸蟲里而尸變的人,差不多可以確定都是盜墓賊。
我終于明白了他說的粽子是什么意思了。
我問他萬一鎮(zhèn)不住怎么辦,還沒等陳達望答話呢,旁邊墻壁的一個石囊里,忽然探出兩條干瘦的大腿來,兩只腳脖子上還纏著銹跡斑斑快要腐蝕干凈的鎖鏈。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是一記飛踹,但沒踹動,鞋底還因為沾上酸水冒了一層白煙,那雙干瘦的大腿一動,就傳來傳來一陣陣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蔫F鏈的碰撞聲。
我們?nèi)鲅咀优苈罚瑳]走多遠,那只粽子就爬出來了,它全身光不溜秋,肋骨突出,像是要向外擴張出皮膚,肚子上有一道橫向的疤痕,但并不干癟,最讓人捉摸不透的是在疤痕的兩邊還有縫合的痕跡,就好像是剛做完剖腹產(chǎn)一樣,不過疤痕是在肚臍上方。
從粽子的體型來看,顯然生前是個男性。
這只粽子是自己從石囊里跑出來的。
“我操!”陳達望忽然大叫了一聲,轉(zhuǎn)身就往前跑,與此同時,那只粽子也以極快的速度撲了過來。
手上有鎮(zhèn)尸鈴,我雖然害怕但也不至于掉頭跑路,心說管你腳上纏著啥見了我還不得跪下,就一邊搖著鎮(zhèn)尸鈴一邊等著,但沒想到的是鎮(zhèn)尸鈴竟然沒鎮(zhèn)住它,粽子非但沒跪下,連行動都沒變慢絲毫,轉(zhuǎn)眼間就撲到我前面了。
誰能想到前一秒還在問陳達望鎮(zhèn)不住的問題,下一秒就真遇上了,我根本沒防備,直接被撲倒了,跟撞在鐵門上一樣,那粽子露出兩排獠牙,就朝我面門咬來。
我把腦袋一歪,但根本來不及,眼睜睜地看著粽子的血盆大口要給我破了相,心想這下是真的完了。
但是還沒等我絕望,粽子的腦袋忽然往后一縮,鼻子磕在我下巴上,嘴巴也咬了個空,這我才一個哆嗦,只覺得下巴被酸水燙的鉆心的疼,炸著頭皮爬了起來,這才看清原來是劉命拽住了粽子腳上的兩條鐵鏈,硬生生把它拎起來了。
我一看有救,立馬掏出陳達望給我的刀,照著粽子的后腰就是一刀。
沒想到的是粽子的皮膚竟然如此堅硬,一刀只扎進去個刀尖,我又是一腳踹在粽子的腦袋上,瞬間疼得我嗷嗷直叫,心里罵道我也是賤,踢它干嘛呀。
劉命力氣大,把那只粽子給甩出去了,也跟陳達望一樣轉(zhuǎn)頭就跑。我明白這次碰上個大家伙,鎮(zhèn)尸鈴根本不管用,于是也跟著逃起命來。
可是那只粽子的速度偏偏奇快,我一緊張把刀用力朝后面一甩,正巧戳在它的眼睛上定住了,粽子的模樣就更加恐怖,但絲毫沒有停頓。
“別管它,有多遠跑多遠!”陳達望在前面喊道,我也想照做來著,但跑著跑著孫紫可就開始落后了,我停了一下,等孫紫可跑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繼續(xù)狂奔,以求能讓她跟上我們的速度。
可是我們還是跑不過粽子,眼見著它要追上了,孫紫可忽然甩開我,喊道:“別管我了,快走!”
我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注意她的表情,但聽到這句話就知道壞了,她看到這種場面還能跑得動已經(jīng)夠讓我吃驚,沒成想還是個舍己為人的主。我們?nèi)齻€大男人被一個小女人救,我都沒臉活著出去,當(dāng)下心里一橫,立馬剎住腳,抄起爺爺?shù)呐莆辉伊诉^去。
牌位砸在粽子的腦袋上,立刻斷掉了,我拉住愣神的孫紫可剛想跑,忽然間看見旁邊又竄出一條黑影……不對,應(yīng)該是飛出一條黑影,就跟燕子似得橫飛出來,兩腳踩在粽子身上,落地之后我才看清,原來是那個悶葫蘆跑出來了!
他就從旁邊的洞窟里竄出來,飛起一腳踹翻了粽子,不過本人也沒保持住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都是血,抬起頭來微瞇著眼睛看著我。
孫紫可驚呼一聲,挺大個人一下子竄到我身上掛住了,差點給我也拉趴下。我抱著她,和悶葫蘆大眼瞪小眼,老半天才從震撼中緩過神來,也沒來得及道謝,實際上我根本不想道謝,把孫紫可往旁邊一撂,蹲下身子把刀從粽子的眼睛上拔出來。
它的脖子被悶葫蘆硬生生踹斷了,四仰八叉躺在地上,那姿勢根本就不是人能做出來的??此劳噶耍夜麛嘞率职阉亲由峡p合的地方挑開,傷口處就流出一些黑色的液體,像是凝固的鮮血,量不是很大。
死了很久的尸體內(nèi)部是一定會產(chǎn)生尸毒的,這些尸毒從科學(xué)角度來說就是細菌微生物以及細胞分泌的毒素,但是尸變的尸體中含有怎樣的尸毒我就不了解了,謹慎起見,我回頭朝已經(jīng)停下來的陳達望招了招手,他就把膠皮手套扔給我一只。
帶上之后,我立刻掏進粽子的腹部,只是隨便一摸,就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立刻給掏了出來。
一具尸體,就算保養(yǎng)在石囊中也會干癟,之前見到的粽子就是個例子,但這只粽子的腹部并沒有凹陷,所以我才注意到,但沒想到還真能掏出東西來。
這是一個用塑料袋包起來的棒子一樣的物體,我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個卷軸,心說粽子肚子里怎么會有卷軸呢?
不會是哪路大神硬把這只粽子捉住了然后來個了臨床手術(shù)吧?
看它雙腳的鐵鏈倒是挺像,但也不對啊,人體死亡后切開肚子,還能愈合嗎?雖然這是尸變,但我也覺得不太可能。而且這尸體外表晶瑩剔透,明顯是剛從石囊里鉆出來的。
“你怎么滿臉是血?”陳達望喊道。
“撞墻上了。”悶葫蘆淡淡的說了一嘴,隨后我只覺得眼前一黑,手電被他奪了去,又聽他道:“借我。”還沒等我阻止,他就拿著我的手電蹬蹬蹬跑遠了。
我氣得罵了一聲,劉命就問道:“他是干嘛的?”
我道:“不知道,看他到處亂竄,估計是迷路的小伙。”幸虧陳達望手上還有備用手電,從死人身上沒來的,我沒心思管他,還是辦自己的事要緊,就準(zhǔn)備就地打開卷軸看看是什么,可是還沒等我撕開外包裝,就聽到一陣急驟的腳步聲從悶葫蘆出現(xiàn)的洞窟里傳來。
我狠狠咽了口唾沫,道:“他媽的……”
那個大傻逼,又是被什么東西追過來的!
“走走,快走!”我一邊喊,一邊看著一群僵尸沖了出來。
“小放斷后!”劉命說完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