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情形,爸媽還沒有回來,我打開臥室的燈,發(fā)現(xiàn)窗戶還是關著的,關了一整天了,我感覺房間里有些悶,就走過去打開了窗戶。轉身走到床邊時,我的腳踩到一個東西,低頭一看,竟然是一雙白色的鞋子,我心里一驚,彎腰將它提了起來。
這是雙運動鞋,也是我高中時候穿過的,它剛才就放在床尾的位置,鞋尖向外,我突然想起,我剛才伸懶腰時恍惚間看到有人坐在床頭,現(xiàn)在看來,他坐的位置正好與這鞋子對應上啊,想到這里,我心底涌出一股寒意。
房間里有人?
我迅速趴了下去,看向床下,床下黑乎乎的,我拿起書桌上的手電筒照過去,什么都沒有。站起來后,我又神經(jīng)質(zhì)地打開了衣柜門,并用手在里面胡摸一氣,全是軟軟的衣服。
“爸!……媽!”
受到驚嚇的我向著空曠的客廳又喊了一次,仍然毫無動靜,我心里慌了起來。
昨天晚上出現(xiàn)這種情況,我還安慰自己說是爸媽把那鞋子拿過來的,并且當時我知道他們就睡在我隔壁,可早上我已經(jīng)向他們證實,鞋子不是他們動的,現(xiàn)在又只有我一個人在房間里,內(nèi)心的驚恐再也壓不住了,我把手中的鞋子扔了就往外面走去。
出了臥室,我沒有停留,徑直走到客廳房門處,打開門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我才摸出手機給我媽打了個電話,問他們怎么還沒回來,我媽說我爸在打牌,她在旁邊看著,還要一會才回來,問我有什么事,我只得說沒事,就是睡醒了看到他們還沒回來隨便問一下。
掛了電話,我才看到上面有一條未讀短信,是蔡涵上午發(fā)的,他說羅勇家里信號不好,他白天才收到我發(fā)的短信,并讓我不要擔心,羅勇家沒什么異常。還有個未接電話,也是蔡涵下午三點打來的,當時我一定是睡得太沉沒聽見,我忙著給他回了過去。
電話通后,蔡涵說他還在羅勇家里,本想下午就到我家來的,但我沒接電話,他不知道具體地址,就沒動身,我一聽就急了,忙說我家里有點怪,讓他盡快過來。
蔡涵聽著我的語氣不對勁,問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把昨晚和今天白天我睡覺時發(fā)生的事情全告訴他了,他聽了后,一直沒吭聲,我心里一沉,以為事情很嚴重,大氣都不敢出。
“根據(jù)你的說法,你家里應該是有臟東西,不過并不會對你們造成傷害。我這比較偏僻,現(xiàn)在沒車,這樣,今晚你再堅持一下,我明天一早就過來,天黑前應該能趕到。”
聽了蔡涵這話,我稍微心安了一些。我感覺自己現(xiàn)在遇著這種事情越來越依靠蔡涵了,或許是受吳兵那句話的影響,我總覺得他是隱藏在我身邊的高人,他爺爺說不定還是個抓鬼的術士。
說到后面,蔡涵那邊的聲音就有些斷斷續(xù)續(xù)的了,我知道是信號問題,斷了后也沒再打過去。
我不想一個人回家,就跑到附近網(wǎng)吧去上網(wǎng),一直等到我爸媽回家沒見著我人給我打電話時才回去。
我到家時已經(jīng)零點過了,他們見著我回來了,就說他們先睡了,讓我也早點睡,說完就回了臥室,把門也帶上了。
我走回自己房間,把衣柜、床底這些地方挨著檢查了一遍,確定再沒有鞋子這些異常的物品,才上了床去。
白天睡了一天,我根本就不困,我看向書桌那邊,開始是想找本書翻的,目光卻落到了相冊上。這是我中學畢業(yè)時買的相冊,那個時候,同學之間流行互相贈送照片留念,我這厚厚的相冊裝了個滿。
好些同學畢業(yè)后就再也沒聯(lián)系過了,我把它拿過來,慢慢翻看了起來,回憶著曾經(jīng)同窗的歲月。翻了一會,我發(fā)現(xiàn)中間有一處地方是空著的,也就是說里面的那張照片被抽了出來。
上大學后,我每次回家都會翻翻這本相冊,我記得很清楚,上面的相片是裝滿了的,怎么突然就空出了一張了,丟的這張照片到底是誰的,又是被誰拿走了?
我想了一會沒想起來那個位置之前放的哪一張照片,只有又往后翻去,直到把整個相冊翻完,相冊里再也沒出現(xiàn)有空著的地方,而我也終于知道少的是哪張照片了,那并不是我同學的,而是我自己高中畢業(yè)時站在校門口照的。
我確定自己沒有動過那張照片,平時家里只有我爸媽兩個人,看來只有明天問問他們了。我把相冊放回到書桌上,為了防止自己明天忘了這事,放的時候我特意翻到了缺少照片的那一頁。
在床上時,我是用被子蓋著雙腿的,放相冊的時候,我下了床走到了書桌邊,這時從窗戶吹進來一股涼風,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下午起床時,我打開了窗戶,現(xiàn)在已是深夜,我覺得有些冷,便走過去關上了它,之后再回到床上。
我再看時間,已經(jīng)凌晨兩點了,我感覺到有了些睡意,卻不敢睡下去,蔡涵已經(jīng)明說了我家里有那東西,我可不想睡著后又冒出一個“人”像之前那樣坐在床尾看著我。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房門外有點輕微的聲音,像是有人在走路一般,這讓本來有些昏昏欲睡的我立馬精神了起來,眼睛死死地盯著門的方向。
當我集中注意力后,聽清楚了,的確是有人在外面走路!
“叭嗒——叭嗒——”
這聲音像是在客廳響著,我爸媽臥室里有廁所,起夜也不用出來,所以我覺得應該不會是他們在外面。
正當我猶豫著要不要出去時,我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自己臥室門的把手慢慢轉動了起來,我屏住呼吸,左右看了看,卻發(fā)現(xiàn)房間里連可以防身的東西都沒有一件。
門把手已經(jīng)轉動到了最下面,我一時竟是傻了,完全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就看見臥室門慢慢向里打開……
隨著門縫越來越大,臥室里的燈光映射出去,我卻是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我媽。
“媽?”看清是她的同時,我緊繃的身體放松了下來,我疑惑地叫了她一聲。
奇怪的是,我媽像是沒聽見我聲音一樣,走進臥室后,直接看向了窗戶那邊,然后就走了過去。她竟然打開了窗戶,外面的涼風馬上就鉆了進來,我差點又打個噴嚏,好在我及時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個時候,我媽已經(jīng)轉過了身子,面向著床這邊,我看到她的眼睛是睜著的,卻沒有神色,換作是以前,我一定以為她這是在夢游,但經(jīng)歷最近的一些事情后,我覺得這事不會那么簡單。
當時我很想上前去拉住她并把她搖醒,突然想起了蔡涵的話來,他說那東西并不會傷害我們,我聯(lián)想起昨晚的一些事情,不禁猜測昨晚也是我媽進我臥室打開了窗戶再關了燈出去,今天白天她又恢復了正常。
想到這里,我就打消了那個念頭,可別等會激怒了那東西,他不從我媽身上出來怎么辦。于是我決定靜觀其變,一切等蔡涵來了再說。
在我思考的這么會時間里,我媽已經(jīng)走到了床邊,當時我仍然是坐在左邊的,右邊是空出來的,我媽直接掀開了右邊的被子,然后躺到了床上,再把被子蓋了回來。
她的這個動作讓我后背一陣發(fā)涼,難道說,昨晚床上的那個壓痕竟也是我媽這樣弄出來的?而我當時竟然一點知覺都沒有。
躺到床上后,我媽就閉上了眼睛,像是睡了過去。我沒敢動,過了兩三分鐘,我看到她還是沒什么動靜,我就準備去他們臥室把我爸叫醒商量一下。
結果我剛坐到床邊穿上拖鞋,我媽一下就坐了起來,在我吃驚的目光中,她徑直走到門口,伸手關掉了房間的燈,然后就離開了。
“叭嗒——叭嗒——”
這樣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徹底消失了,房間內(nèi)一片黑暗,內(nèi)外都恢復了寧靜。
我感覺到風似乎大了不少,這才反應過來,我媽出去時只是關了燈,并沒有關房門。
想到這,我就站起來,摸索著往門邊走去,一是想把門關上,二是想把燈打開。
我剛邁動步子,房門響起“吱”的一聲,緊接著又是一個輕微的“嘭”聲,我心中一凜:房門已經(jīng)關上了。
我并不認為是風把房門吹著關過去的,因為剛才房門打開時,空氣形成了對流,風其實很大,而我臥室門的轉動軸又很靈活,如果真是風把它吹過去的話,絕對會發(fā)出很大的響聲。
剛才那細微的聲音,倒像是有人輕輕拉著房門關了過去……
我內(nèi)心已經(jīng)被刺激得不行了,恨不得馬上沖到爸媽的臥室去把他們叫起來,但當我打開了房間的燈后,我再次打消了這個想法。
我今晚經(jīng)歷的一切,似乎是昨晚的重復,只不過,昨晚發(fā)生這事時我處于熟睡狀態(tài),而今晚我是睜眼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
最關鍵的是,我想起昨晚事情的結果是我們一家三口毫發(fā)無傷,既然今晚是昨晚的重復,我最好是不要試圖改變這過程,以免結果發(fā)生改變。
而說起重復,我想起昨晚我在窗戶玻璃上看到的那個人影,我看向窗戶,此時它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著我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