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玲倒是跟我一樣,從小就沒見過媽媽,是風掌門把她一手帶大的,說是帶,說白了,也是放養(yǎng),其實還不如養(yǎng)父對我上心呢。你看風玲小小年紀,身上這磕一下,那破一層,不過倒是沒什么大傷。
也難怪,一個大男人,天天要照顧幫派的事情,還有分心來看風玲,確實也夠難為他的。
別看風玲是個女孩子,可是從小就沒讓風左省過心。有好幾次都從樹上摔下來,大家只道是她運氣好,連個傷口都沒有,其實都是鬼鬼在下面接住了她。
由于相同的身世再加上鬼鬼的原因。風玲跟我走的特別的近,連風掌門都差異。剛開始怕風鈴打擾我,等在后來,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愛玩兒就玩兒吧,他根本拗不過自己的寶貝女兒。
我終于看到了風玲口中的云師兄,賈雪云,是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小伙子,瘦瘦高高,皮膚很白,就連頭發(fā)也都是銀白色的。據(jù)說他是被風掌門收養(yǎng)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雪,雪云就埋在雪堆里,還好掌門眼尖,發(fā)現(xiàn)了他,不然他不在雪里凍死也得被人給踩死。
雪云這個名字聽起來像女孩子的名字,但是之所以給他起這個名字,是因為掌門覺得除了雪和云,已經(jīng)沒有什么東西可以來形容他的白凈與美好了。
倒真是個干凈的男孩子。
正一派雖是一個大派,但是內(nèi)部也被分成了很多派別,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原來齊岷說的那個符錄派竟然也是正一派的一個分支,可是問了很多人,卻沒有人知道齊岷這個人。
由于派系多,現(xiàn)在風掌門親傳的弟子就只有賈雪云一人,再有,就是我了。
雪云自小體寒,周身散發(fā)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寒氣,一般人都不大愿意靠近他。因為一走近他,就有一種涼颼颼的感覺。夏天還好,冬天一到,他兩米之內(nèi)就不可能有人。
但是,唯獨風玲不怕,不管春夏秋冬,天天粘著雪云。
起初,雪云對風玲也是愛答不理的,對于她的靠近當沒看見,該干嘛還干嘛。有一次嫌風玲礙事,竟然也不顧人家是個女孩子,一把就給她推到在地上,風玲頭磕在樹上,疼的哇哇大哭。
從那以后兒,風玲就很少出現(xiàn)在雪云面前。但雪云能感受到,每次練功,風玲都躲在樹后看他。
看就看唄,雪云知道當不知道,也沒有主動去說過一句話。
直到有一天,雪云在運氣時,一條毒蛇出現(xiàn)在他的后面,吐著長長的紅色芯子,瞄上了雪云。
毒蛇很快發(fā)起了進攻,蛇騰起的一瞬間,雪云意識到了危險,但是已經(jīng)晚了,他結(jié)結(jié)實實地被咬了一口。
雖然后來蛇被砍成了兩節(jié),但是毒液卻已經(jīng)浸入到他的體內(nèi),他頓時一陣眩暈,只是迷迷糊糊的知道有人從遠處跑過來,接住了他,滾燙的唇貼在他冰涼的皮膚上幫他吸著毒液。
雪云沒一會兒就暈倒了,醒來后才知道是風玲大老遠把他弄回來的。
當然,這些都是我聽說的,我就好奇,風玲的個子比雪云小那么多,哪兒來的那么大的力氣把一個昏迷的大活人跟弄回家的。
“有鬼鬼幫我,不然我怎么可能弄得動他?”風玲悄悄地告訴我,如玉的眼中,滿滿地全是笑意和幸福。
“姐姐,你真漂亮。”從那晚見過面后,風玲就經(jīng)常來找我,明明是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卻完全不會打扮。
“姐姐,為什么你梳的頭每次都那么漂亮?”
風玲摸著我給她梳的頭發(fā),高興的到雪云身邊又蹦又跳。
每每這樣,雪云都會很溫柔地摸摸她的腦袋,那樣的動作,總讓我一時恍惚,手下意識地也摸摸自己的腦袋,就仿佛他的手輕輕拂過一般。
我需要很大的毅力來忍住不讓眼淚流下來。
“你有心事?”
看到我這樣的表情,雪云就將不安分的風玲摟在懷里問我,雖是關(guān)心,但是口氣依舊一貫地冰冷。
只是一段過往罷了,我沒有跟她們提及關(guān)于齊岷的任何事情,那段記憶就這樣被我埋藏了起來。
雪云的本事很好,至少指導(dǎo)我是綽綽有余。
他話不多,但卻是個很好的老師。每次指出來的,必定是要點。
“你為什么這么拼命?反正這種事情是速成不了的。”
我沒有想過要速成,只是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罷了。
風玲倒是個十分乖巧的女孩,她玩兒歸玩兒,但是從不給我搗亂,一看我忙上了,就帶著鬼鬼自己去玩兒了。
我終于知道風玲為什么除了跟雪云待在一起就自己呆在了,其實根本不是自己呆著,人家是有伴兒的。
“鬼鬼,接著。”風玲將一個小球扔到遠處,鬼鬼一個機靈,蹭蹭蹭地就追著球跑了過去。
雪云似乎對風玲的舉動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歪著腦袋看著風玲。我?guī)缀鯖]見他笑過,不過我想,他笑起來一定很好看。
“奇怪,鬼鬼怎么還不回來?”
風玲站在我旁邊,踮著腳尖往遠處不停地望,但就是看不見鬼鬼。
“姐姐,反正你現(xiàn)在不忙,不如陪我去找找鬼鬼吧。”
我笑著點點頭,牽起她的小手,朝著扔球的方向走過去,突然聽到后面?zhèn)鱽硪魂嚥患辈痪彽哪_步聲,才知道,原來雪云也跟了過來。
我在心里笑了一下,才借走他的風玲一會兒,就這么不放心。很羨慕,也很心酸。
鬼鬼并沒有撿到球,而是蹲在一個樹洞旁,一動不動,看我們過來了,沖我們搖搖尾巴,然后繼續(xù)蹲守。
“原來球掉進去你撿不上來了。”
風玲拍拍鬼鬼的腦袋:“我?guī)湍闳臁?rdquo;
風玲話剛說完,身子就要往里探,我跟雪云都還沒來得急阻止,鬼鬼就咬住了她的衣角。
“你瘋了,什么地方都亂鉆。”雪云上前,一把抱起風玲,幫她輕輕拍掉身上的灰。
我想,雪云是知道鬼鬼的存在的,即便是他看不見,但是剛剛衣角被扯的那么明顯,他卻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
有人護著果然很幸福,就如同以前的我。萬巖說的一點兒都沒錯,我那不是笨,是因為有人可以依賴,所有我只是在偷懶罷了。
現(xiàn)在完全要靠自己,所有各個感官都分外的警覺。
那個樹洞,從里往外,透著陰氣,但是并不是很強。
正好,可以讓我試一試我這幾天學(xué)的本事如何?
“我去幫你撿吧。”
一句話,竟然出自兩個人的口。話音剛落,我跟雪云就對視了一番。
“還是我去吧,你在這里陪風玲。”我怎么都覺得自己是個電燈泡,而且瓦數(shù)還比較大。
“玲兒不是有朋友陪嗎?”雪云指的什么我心里清楚,他說跟我一起下去,兩個人也好有個照應(yīng),不然萬一有什么事情,他也不好跟掌門交代。
雪云堅持,我也沒再多說什么。
樹洞看著很小,可是把旁邊的枯枝爛葉一扒拉,發(fā)現(xiàn)口還挺大的,而且特別的深,一眼看過去,全是黑洞洞的,一點兒亮光都沒有。
雪云還真是神了,竟然隨身帶了一個小巧的手電筒。
“啪!”一束亮光將前方找出了一條小道,我剛要跟在雪云身后往里走,就覺得自己的衣服被什么東西扯住了。
回頭一看,風玲一臉無辜地望著我,讓我也帶上她,她有鬼鬼保護,不會有事的。
我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拉著她的小手走了進去。
“你怎么把她也帶來了。”
從雪云望向風玲的眼中,我讀出了擔憂。他是真的疼愛風玲,不讓讓她陷入任何的危險之中。
覺得深,沒覺得這么深,走了好一會兒,竟然還是一樣的路,只能聽到兩邊啪嗒吧嗒地滴水聲。什么都沒有,但是我能明顯地感覺到,陰氣越來越強烈了,還伴著一股子血腥味兒。
我的眼睛警惕地左右來回看,總是覺得這個看似毫無異常的洞壁,透著古怪。
“把手電給我看看。”
我叫住雪云,拿過手電筒一照,風玲嚇的想叫沒叫出聲,趕緊躲在了雪云的身后。而雪云,習(xí)慣性地用手臂將她護了起來。
剛剛手電筒光束窄,沒能找到兩邊,這兩邊的墻上,全部都是耷拉下來的血胳膊,還往下啪嗒啪嗒地滴著血。那垂下來的手,仿佛隨時都會豎起了撲向我們。
原來不是滴水聲而是滴血聲。
我將手電左右晃了晃,整整一跳路,兩邊竟然都是這個,而且越往里越密集。
難怪陰氣這么重,原來死了這么多的人。
我跟雪云對視了一下,放輕腳步聲,繼續(xù)往里面走著。
沒走多遠,前面就明顯空曠了不少。我看到有人將砌在墻里的人逐漸拖出來,由頭頂開縫,灌入水銀,將人皮完整地從人身上剝了下來??纯磁赃叄呀?jīng)有很多張人皮放在那里了。
如此殘酷的事情,操作的人竟然是正一派的人,其他的雖然穿著正一派的衣服,我并不認識,但是帶頭的那個,我確實見過,正是鮑狄---正一派四大長老之一。
雪云眼睛瞪得大大的,雙拳緊緊地攥著。我一看這情況,感覺攔下了正欲上前的雪云,什么都還沒有搞清楚,這樣冒然進去也不好,我費了半天勁兒,將他們兩個人給勸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