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龍哥的眼神立刻變的十分凌厲,他皺著眉頭,將屋內(nèi)所有人都掃了一眼,最后,視線停留在我身上。
剛剛被他放下的槍又一次對準了我的頭:“說,是不是你搗的鬼。”
真的不是我,我無辜地搖著頭,一直都和你們在一起,我能干什么?我什么都沒有干。
龍哥舉著槍,似乎也覺得我說的對,從被劫持過來到現(xiàn)在,幾乎也沒有發(fā)現(xiàn)我有什么異樣的舉動。
外面警笛聲不斷,警察已經(jīng)將外面圍住,讓里面的人出來投降。
“龍哥,我們怎么辦?”小老板望過來的眼神中閃過了絕望的神色,誰也沒想到,事情竟會是這樣。
“跟他們拼了,橫豎都沒有活路,找?guī)讉€墊背的也不錯。”龍哥不再廢話,直接就給我拖了出去。這下,我徹底成人質(zhì)了。
宋庭跟他們談判,說只要他們肯放了我,有什么條件盡管提出來,他們會酌情考慮的,能辦到也一定給辦。
誰都知道,這是緩兵之計。槍可是不長眼的,就這么一直對著我的頭,萬一不小心走了火,我這條小命可真就交代了。
“我勸你們不要一錯再錯,最后害人害己,你們現(xiàn)在投降,將作案過程老老實實交代,我們可以從輕發(fā)落的,畢竟針對你們做娃娃這個事情,并沒有釀成什么大禍,頂多也就判個幾年,出來后又是一條好漢不是?何苦非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宋庭苦口婆心地勸著,真沒看出來,口才這么好!關(guān)鍵時候,站在隊伍錢,踱著步子,竟然還出口成章。
我斜眼瞄了一下對著我的手槍,警官同志,您難道忘了嗎?這私藏槍支,他也是犯法的!
“龍哥,我看我們還是投降吧,我們斗不過他們,我不想你有事,我們還要一起過日子呢。”
小老板的話讓他開始動搖了,我能明顯地感覺地道,他我搶的手有了松弛的感覺。
但是他并沒有要放了我的意思,就是在猶豫,在考慮怎么做才能得到最大的益處。
魚和熊掌不能兼得,有時候人還是要果斷一些。我覺得龍哥有點兒虧,他完全可以再跟警察談?wù)剹l件,然后投降算了,既保證了自己的安全,也保證了他在乎的人的安全,總比到處流浪強。
他剛稍稍一松懈,突然從身后反撲過來五六個警察,一腳將他手里的搶踹飛,二話不說就按在了地上。他的槍一落地,那兩個人就沒什么威脅了,也很快就伏了法。
我看見事情已成定局,松了一口氣,從兜里掏出手機,關(guān)掉了跟宋庭的通話(在車上,我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就已經(jīng)悄悄撥通了宋庭的電話,只不過沒有說話,他通過我的手機定位,很快就找到了這里)。
“就知道是你,你等著,老子不會放過你的。”
那自稱龍哥的人被抓著了,可還是不老實,看到一切都是我搗的鬼后,沖著我站的方向?qū)ξ疫B踢帶踹,說做鬼都不會放過我的。
他們犯了什么事我心里大概有數(shù),其實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就是用真人的眼睛來做娃娃,以此達到逼真的目的,用這種效果來吸引客人,只不過這東西不能在明面上買,所以都做地下生意,買的比較隱晦,但是還是很賺錢的。
宋庭說我這次立了大功,要不是我?guī)兔?,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還有這么個案子。而且這次能順利地將他們抓捕,我也是功不可沒。
可是,我更郁悶了,感覺自己僅有的一點兒線索似乎也錯了。就算娃娃是真人的眼睛做的那又怎么樣,為什么小晴和蘇瑤會死?真的跟這個有關(guān)系嗎?
通過跟龍哥的交流,他的眼睛說白了就是二手的,如今這世道,買什么的都有,能買的這個東西,也不稀奇。齊岷聽了我這趟傳奇的被綁案件之后,不但不為我捏把汗,反倒哈哈大笑,說人的眼睛是不是也能換,建議讓我換一副眼睛,也許會比現(xiàn)在漂亮很多。
“我眼睛大大的,不好看嗎?”
“大是大,就是不夠水靈,說實話,還真沒娃娃上的那個好看。”
我又一次被打擊了,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被人叫做傻妞兒的年代。
后來聽宋庭說,那些眼睛大部分都是從醫(yī)院弄過來的,他已經(jīng)派人去徹底查此事了,絕對一查到底,決不姑息。
只不過煩人同時交代,這種從尸體上弄下來的眼睛,瞳孔散大,都給人一種灰蒙蒙的感覺,經(jīng)過處理后才稍稍聚光,但是感覺還是差不少。其中質(zhì)量最好的三幅卻是從一個中年婦女那里買的,據(jù)說從她那里進的這三對眼睛不用怎么處理,都特別的傳神、水靈,跟真人一模一樣。
中年婦女?長什么樣子?有什么特征?
“我也想知道啊,可惜啊,他們?nèi)齻€都死了。”
宋庭十分惋惜地說,那天審問過程中,說到這里,他們?nèi)齻€人都說特別的口渴,喝了很多水后,還是說喝的不行。我以為他們是累了,找個借口而已,就將他們先關(guān)了起來,打算第二天再讓他們進一步交代。
結(jié)果當天晚上他們?nèi)齻€竟然全部死了,死因至今不明,現(xiàn)場死者臉上呈現(xiàn)出恐怖的面容,眼睛外凸,嘴角流涎,周身浮腫,肚子漲的滾圓。
他們馬上又調(diào)出來當天的監(jiān)控錄像來看,卻是在兩秒鐘雪花后,人就已經(jīng)咽了氣,可是,周圍從頭到尾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人進入。唯一異常的恐怕就是在死之前,他們?nèi)齻€人都在不停的喝水,一直就沒停。
他們有理由懷疑人是被撐死的。尸體解剖也證實了這一點,胃里全部都是水,胃壁已經(jīng)被撐的很薄很薄了,下界幾乎要到盆腔,正常人怎么受得了?
這話說出來恐怕連宋庭自己都要笑了。人不是沒可能被撐死,鬧饑荒的時候被撐死被餓死都很正常。但是像他們?nèi)齻€這樣飲食正常,胃功能正常的人,也能撐死?竟然還是讓水撐死?開國際玩笑啊!
事情總是這樣沒頭沒尾。剛看到點兒線索,等到點兒希望,結(jié)果就又斷了。
齊岷說我人不大,管的事還挺多,還好這次劫持我的人不是什么兇神惡煞,我能沒受傷就活著回來,已經(jīng)是燒高香了。還有心情管其他的事情,趕緊學(xué)習(xí)吧。他一再重申,辦案是警察的事情,讓我不要摻和,不如下次就沒這么便宜了。
我想想也是,但是這么正經(jīng)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我就是特別的不習(xí)慣??偸怯幸环N不真實的感覺。
天氣越來越悶熱了,下午起床,頂著大太陽懶洋洋地往教室走。
“媽媽,我要吃冰激凌。”一陣清脆的童音似乎給這無聊的中午增添了些樂趣。
說話的是教我們生物化學(xué)的孫老師的姑娘,小姑娘也就五六歲的樣子,跟一個小大人似的,孫老師經(jīng)常帶著她,讓她跟我們一起玩兒。
孩子的世界是純粹的,這話一點兒都沒錯,她那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沒有一點兒瑕疵,仿若黑色的寶石,讓人忍不住想去呵護。
“孫老師好。”班里同學(xué)經(jīng)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都會很有禮貌地給老師問聲好。
小姑娘一只手牽著媽媽,一只手拿著冰淇淋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冰淇淋可是受不了這午后的太陽,早就化成了水,滴滴答答地流在了孩子的手上。
“小丫,看你手上流的都是冰淇淋,過來,姐姐給你擦擦。”
小丫平時跟我玩兒地可好了,她望了一眼媽媽,經(jīng)批準后,小花臉露出燦爛的笑容,啪嗒啪嗒地跑到我的面前。
真是個小饞貓,怎么吃的滿嘴都是。我一邊假意地說她,一邊掏出餐巾紙幫她擦著手。也許是從小沒有母親,只跟養(yǎng)父在一起的緣故,我特別會照顧自己和別人,因為養(yǎng)父經(jīng)常出差不在家,時常就會只剩我一個人。
“姐姐,我給你看樣好東西。我媽媽今天上午剛給我買的。我只給你看哦!”
小丫神秘地沖我眨眨眼,開心地從背上取下她的小書包,從里面拿出一個毛茸茸的小狗玩具出來。
玩具并不大,但是特別的精致,不知道為什么,我只看了一眼,一種熟悉的感覺就涌上心頭。心里頓時有一種又驚又怕的感覺。
“離它遠一點兒。”我根本控制不住心中的焦躁,突然一把把小丫手里的玩具給奪了過來。
小丫一開始以為我跟她鬧著玩兒,可是后來看到我完全沒有還她玩具的意思,就開始撇嘴,沒一會兒就哇哇大哭起來。孫老師聞聲趕過來,好一陣勸才將小丫給哄好。
小丫撇著嘴伸手管我要娃娃。
“對不起。”我知道自己可能是有點兒過了,嚇到了小丫。
小丫躲在孫老師身后,瞪著我嚷嚷再也不跟我玩了。我有些尷尬地撓撓頭,為我剛才的舉動再次跟老師道歉。
“孩子就這樣,沒什么,咱們?nèi)ド险n吧。”孫老師倒顯得無所謂,將小丫交給她的姐姐帶著,就開始了下午的授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