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我長出一口氣,緊接著脖子上傳來一陣劇痛,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小寶沒事吧?”
爹見我暈了,趕忙湊上前來。
邋遢道人用劍指撩開了我的衣領(lǐng),只見我的脖子上清晰的露著兩排牙印,更可怕的是還有兩個深深的黑印,那是女尸獠牙咬進去造成的。
“中毒了?”
爹仔細查探了一下我的傷口,皺了皺眉。
“嗯....”
邋遢道人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已經(jīng)被爹廢了的女尸。
“紅衣,獠牙,怨氣,吞香.......”
邋遢道人一一數(shù)著女尸的特點。
“聚陰為靈,紅衣生怨。”
爹皺著的眉頭越加的緊,都快擰到一塊去了。
“煞氣入體,索命奪魂!”
邋遢道人抬起頭,雙目放光的接了下來。
“陰煞!難道是......?”
爹一臉震驚,但似乎又是在意料之內(nèi)。
“是他....只有他才會聚陰煞,只有他才會養(yǎng)出鬼嬰...”
那個“他”能讓爹和邋遢道人這么關(guān)心,一定不是尋常之輩。
爹把我從邋遢道人懷里接過來,把我抱回了房間。
......
“小寶的傷有些棘手啊!”
爹跟邋遢道人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不安和焦慮。
“你我?guī)熜值芏艘煌_壇做法,這樣就能確保萬無一失了。”
邋遢道人思索了一下,做出了決定。
“也好...我去準(zhǔn)備一下東西。”
爹起身去堂屋取來了法壇用物,之后便和邋遢道人開始布置法壇。
驅(qū)魔狼毫,朱砂,五行八卦旗,雞血,黃紙,桃木劍。
一切準(zhǔn)備就緒,爹和邋遢道人一齊換好了乾坤太極袍,準(zhǔn)備起壇做法。
做法破陰煞,最好的時機就是正午。
正午時分,天地間陽氣最足,乃是破陰守陽的最佳選擇。
為了給我做法,爹今天把家里的香燭店提前打了烊。
正堂里,最前方是家里供的鬼婆婆像,這是我家的家仙,有鎮(zhèn)宅聚氣的功效。
鬼婆婆下方就是躺在床上的我。
而我的前面則是爹布置好的法壇。
破陰當(dāng)沖陽。
爹特地擺設(shè)了先天正陽壇,八卦法鏡于左右,尸油香燭座中央。法壇下鋪七尺黃布,邊陲三寸紅穗。
“起壇!”
邋遢道人一聲令下,兩人各持一柄桃木劍開始踏著七星步施法。
“太上臺星應(yīng)變無停驅(qū)邪縛魅保命護身!”
兩人各自默念清心驅(qū)魔咒,將桃木劍一個翻轉(zhuǎn),左手接住,右手開始拿起驅(qū)魔狼毫,沾著朱砂在黃紙上寫下破煞正心訣。
隨著最后一筆的神同步,兩人將左手上的桃木劍交換到右手,并用桃木劍挑起桌上剛剛畫好的破煞正心符,浸在了一旁盛滿雞血的碗里。
“疾!”兩人同時起劍,將沾滿了雞血的符紙放到了香燭前引燃,口中依舊不斷重復(fù)著剛剛的清心驅(qū)魔咒。
噗~
只見靈符一沾火,立即就燃燒了起來,不一會兒就化成了飛灰。
爹和邋遢道人趕忙將盛著雞血的碗拉過來,讓靈符燃后的飛灰飄落到里面。
做完這些,爹和邋遢道人又是開始了下一個步驟——招陽。
“五行八卦旗!”
只見兩人整齊劃一的動作,用劍指將五行八卦旗引到了空中。
手上的印法不斷地變幻,看得讓人眼花繚亂,不一會兒就結(jié)印上百次。
隨著結(jié)印速度的不斷加快,半空中漂浮著的五行八卦旗開始繞成一個環(huán)型,而且速度在不斷的加快。
“三神化陰,五鬼通靈。邪魔盡退,招陽守心!”
又是一道道法訣打出,只見那兩套五行八卦旗合為一套更加龐大的五行八卦旗,直接飛到了我身邊,然后把我圍在了中間,繞著我不停的旋轉(zhuǎn)。
“呼~呼~”
或許是施法時間過長,也可能是法力消耗太快,爹和邋遢道人的額頭上都見汗了。
“把藥抹在小寶的傷口上,我主持法陣。”
邋遢道人示意爹給我涂藥。
只見爹端起法壇上的兩碗雞血,合成一碗,并且用手將靈符燒成的灰在里面攪拌了一下。
接著,爹將攪拌好的糊狀物開始往我的傷口上抹,血紅的“藥”一接觸到我發(fā)黑的皮膚就冒出了絲絲白煙。
我的頭上開始不斷有冷汗冒出來,身體也因為疼痛但意識并不清醒而下意識的抽搐著。
我身子周圍的五行八卦旗此時突然發(fā)出強烈的光,大量的陽氣通過五行八卦旗傳輸?shù)搅宋业乃闹俸 ?/p>
只見陽氣構(gòu)成的肉眼可見的無數(shù)小細流猶如密集的蜘蛛網(wǎng)一般,從五行八卦旗上一直延伸到我的身體各處。
躺在床上的我只感覺到一股暖流經(jīng)過心臟,瞬間便蔓延到了我全身各處的大小經(jīng)脈。
“呼~~”
一口濁氣吐出,我的臉色在藥物和陽氣的共同作用下,立馬變得紅潤起來。
見我有所好轉(zhuǎn),我爹跟邋遢道人都是松了一口氣。
“五行八卦旗,收!”
見情況差不多了,邋遢道人一個印訣,將漂浮在我身邊的五行八卦旗收了起來。
邋遢道人整了整衣服,走到我的跟前來。
“情況怎么樣?”
邋遢道人望望我,扭頭問了我爹一句。
“基本差不多了,休養(yǎng)一段時間,補補元氣就能復(fù)原。”
我爹將碗端到一邊,開始著手收拾法壇。
“嗯...”
邋遢道人點了點頭。
就在兩人收拾法壇的時候,我的身上又起了異樣。
我先是劇烈的咳嗽,接著身上居然開始冒出黑煙!
“遭了,小寶!”
爹扔下桌上的東西,一個空翻就到了我床前。
爹將手搭在我的脈搏上停留了幾秒,之后就一下子拉開了我剛剛抹藥的傷口處。
只見我身上的黑霧的源泉就是這個傷口,我脖子上面?zhèn)诘母浇呀?jīng)開始發(fā)自發(fā)黑,而傷口處竟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黑色!
“怎么會這樣?”
爹心疼的抱著我,畢竟我還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
“看樣子你我二人把他想的太簡單了。”
邋遢道人嘆了口氣,拍了拍爹的肩膀。
“這不是普通的陰煞,而是出了名的四大陰煞中的索魂煞。”
邋遢道人盯著我脖子上的傷口,若有所思的念叨了兩句。
“索魂煞?”
“不錯。”
邋遢道人點點頭。
“何解?”
爹急切地問道,既然邋遢道人知道這索魂煞的來歷,那也就一定知道它的破解方法。
“無解...”
邋遢道人嘆了口氣,拍了拍爹的肩膀。
“不可能!天下什么事物都有對立面,有毒藥就一定有相應(yīng)的解藥!既然天下有這索魂煞,那么就一定有解法!”
爹一聽無解眼眶立馬就紅了,現(xiàn)在的爹仿佛一頭失去了理智的雄獅,只不過在他的強力壓制下才不至于爆發(fā)出來。
“唉......這解法仔細說來確實還是有的,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只要能救小寶,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能做到!”
爹一把拉住邋遢道人的手,死死地握著他。
“這破解之法太過困難,不說也罷!”
邋遢道人面露難色,似乎不想告訴爹。
“師兄,我就這一個兒子,傳宗接代!”
爹把話說得很重,邋遢道人也是在做內(nèi)心爭斗。
“輪回花。”
邋遢道人只說了三個字,而這三個字,落到爹的耳中無疑成了晴天霹靂。
“輪回花,傳說中只生長在九幽地獄的輪回花...”
爹一屁股癱倒在床角下,一種無力感瞬間淹沒了這位已至不惑之年的硬漢。
“師弟...我雖然不能徹底治好賢侄的病,卻能為他延命十年。”
邋遢道人的話無疑是雪中送碳,果然爹聽了,立馬激動地跳了起來。
“真的?!”
“真的!”
只見邋遢道人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布袋里摸索了半天,終于找出了一塊四分之一手心大小的玉佩。
“七巧玲瓏玉!”爹幾乎是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