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期然松開手,遞了張金色的名片給聞齊,“聞大師這次來是?”
聞齊擰眉看著工地一片繁忙的景象,“我這次來,是擔(dān)心你這里那只怨靈,沒有被我兩個師侄徹底驅(qū)除,噢,放心,這次過來是隨便看看,不收酬勞的。”
于期然本來一直緊張的神情徒然放松下來,“沒事兒,聞大師您隨便看,有什么要求盡管提。”
他也是擔(dān)心,我們這幫人把他當(dāng)成提款機(jī),三天兩頭來取款,再有錢的人也經(jīng)不住這么折騰啊,而且他已經(jīng)經(jīng)過血衣怨靈的深刻教育,見識過靈異事件了,很正常的會對我們這類人也產(chǎn)生敬畏情緒,所以他會緊張也理所當(dāng)然。
于期然把我們當(dāng)成領(lǐng)導(dǎo)來視察似的,還派了兩個工程師跟著我們。
這一片都是繁忙的工地,聞齊這邊看看,那邊走走,時不時還會問下工程師,這里原來是什么布局之類的問題。
我抽了個空,把他拉到一旁道:“你真的覺得這個工地有問題嗎?”
聞齊鄭重道:“你沒發(fā)現(xiàn)嗎?這里看著自然,實際上,籠罩著好大一片怨氣,怎么看都不對勁,總覺得這里有問題。”
我說:“你神經(jīng)過敏了,這里被怨靈害死了好多人,有這么大怨氣不是正常嘛?”
聞齊搖頭道:“不止,跟你說不清楚,你在旁邊看著吧,我一定要找出原因來。”
他都這么說了,我還能說什么?
好在于老板估計是交代過跟著我們的工程師了,他們對聞齊絕對是有問必答,聞齊這邊走走,那邊跑跑,手里還拿著羅盤。
一直在工地上轉(zhuǎn)悠了近兩個小時,他才站在一片空地上,拿出手機(jī),打電話給于期然,讓他派人過來,于期然二話不說,滿口答應(yīng)下來。
果然,十分鐘不到,他就帶著二十多個民工,來到這片空地,這里正好是打地基的邊緣,旁邊就有大型機(jī)械和民工們在挖地基。
聞齊盯著羅盤走了幾步站定,然后指著腳下道:“從這里垂直朝下挖!”
于期然怔了怔,連忙就一聲令下,這二十多個民工便開始死命挖了起來,說起來,于大老板也是不容易,一個市值十億以上的集團(tuán)董事長,本來是來視察新樓盤開發(fā)程度的,這會兒跑來指揮民工挖坑……
我和聞曦完全在旁邊當(dāng)圍觀群眾,聞曦還是原來的性子,看見這么多人來到她面前,下意識的就有些緊張,緊緊抓著我衣袖,我輕聲安慰了她一陣,她才放松下來。
又是過了一個小時,那些民工揮汗如雨大概挖了有三米多深,最下面有個民工大喊:“老板,好像挖到什么了。”
聞齊低頭掃了一眼,喊道:“小心點挖,不要弄壞了,好像是法葬的。”
十分鐘后,下面的東西露出全貌,除了我們?nèi)艘酝?,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于期然也是瞪大了眼睛,因為這些人,挖到的,是一具黑色的棺材。
這具棺材,居然還是豎著埋下去的,所以一開始,挖到的民工都沒認(rèn)出這是棺材,直到人家扒開泥土,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具棺材,先前聞齊說的法葬,其實就是豎著埋棺材。
聞齊的表現(xiàn),對普通人來說,簡直像個預(yù)言大師,這么大的工地,他隨便走走看看,然后找塊空地一站,隨手一指,就能挖出棺材。
其實我也覺得挺神奇的,這具棺材出現(xiàn)之前,我壓根就沒有絲毫感覺,直到這東西露出全貌,我才感知到一陣寒意,老子的靈覺真是太不靠譜了。
于期然看到棺材后,心中發(fā)寒,有些惶恐的走到聞齊身邊,小心翼翼問道:“聞大師,怎么辦?”
我覺得他是被那個血衣怨靈整怕了,所以現(xiàn)在看到棺材就怕,更何況這具棺材,挖出來的過程還是這么的詭異。
聞齊示意道:“先抬出來。”
那些民工都大眼瞪小眼,不敢動手,這些人都是農(nóng)村來的,從小就是聽著鄉(xiāng)村鬼故事長大的,對亡者天然就帶著敬畏,現(xiàn)在挖出棺材,當(dāng)然是沒人敢動手。
于期然怒道:“都看什么,給我抬出來,抬棺材的,每個都獎勵五百塊。”
民工們聽了這話才紛紛動手,先是下去一個人,用麻繩綁住棺材朝上這頭,剩下的人便全部抓著麻繩往上拔,他們發(fā)現(xiàn)拔不動后,剩下的民工又把坑挖大了些,讓棺材橫躺下來,在另一頭也捆上麻繩,二十多人,發(fā)力發(fā)的青筋暴起,可是那具黑色的棺材,像是生了根一般,居然一動不動。
“不行,大師,抬不出來啊!”
“是啊,這棺材太重了。”
“可能是被石頭卡死了,你們看看。”
……
聞齊聽著他們七嘴八舌的討論,喝道:“安靜!”
民工們驟然安靜下來,于期然擦擦頭上的冷汗,道:“聞大師,要不要讓起重機(jī)來幫忙?”
聞齊搖搖頭道:“起重機(jī)來也沒用,不是力量不夠,是這具棺材有問題。”
于期然臉都嚇白了,“大師,那要怎么辦?”
“你在旁邊等著。”聞齊擺擺手,于期然立刻就不敢說話了。
他是真被嚇壞了,本來還以為自家的事情處理干凈了,哪兒能想到,還有具棺材躺在新樓盤下面,要是這里再出什么問題,那公司恐怕……于期然不敢繼續(xù)想了……
聞齊閉著眼睛,估計是在感知什么,才過了一分鐘,他便睜開眼道:“小七,你會不會畫安魂符?”
我怔了怔,連忙點頭,安魂符是基礎(chǔ)符箓之一,大部分基礎(chǔ)符箓我都會畫的,多虧了聞曦教了我一個月時間。
聞齊道:“你咬破右手中指,用自己的血畫張安魂符。”
我嗯了一聲,沒說廢話,從背包里那出一張黃符紙,狠狠心咬破中指,凝神屏息,慢騰騰的畫出一張安魂符。
聞齊讓我貼在棺材朝上的那頭,我跳下坑,把符箓貼到棺材上,然后,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老子根本沒用膠水之類的玩意,可是那張符箓,自動就黏在棺材上,比貼了膠水沾的還牢固。
這還不算什么,五秒后,那張安魂符,直接自燃起來,瞬間就燒的一干二凈,連灰燼都沒有。
我直接目瞪口呆,下意識的就往后退,那些民工們見了這一幕,所有人的臉上都是驚恐,其中有一個怪叫一聲,帶頭就跑,剩下的見有人帶頭,便也跟著開跑,于期然估計也是嚇呆了,都不知道阻攔那些民工跑路。
幸好他身邊有個包工頭模樣的黑胖哥還沒暈,這黑胖哥大喊一聲:“都他媽給老子回來,誰要是敢跑了,以后別想從我手里結(jié)工錢!”
這句話威懾力挺大的,那些民工都悻悻然走了回來,于期然拍拍黑胖哥的肩膀,一句話也沒說,黑胖哥嘿嘿一笑,估計是覺得,能博得大老板的欣賞,值了……
我爬上來之后,用疑問的眼神看著聞齊,那個意思就是,怎么辦?
聞齊走到我身邊,拍拍我身上的泥土道:“你不懂,我這是拿你的血,安撫棺材里的主兒,它吞了帶了你的血的安魂符,它即解了饞,安魂符也起效了。”
我這才了然點點頭。
黑胖哥受了于期然的鼓舞,大手一揮道:“繼續(xù)抬。”
果然,這次就輕易多了,原本這些人還以為這棺材是有多難,誰能想到,他們隨便一用力,那具棺材便被拉了上來。
聞齊仰頭看了看太陽,走了幾步,然后道:“抬到我這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