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前經(jīng)歷了一場車禍,我離奇的活了下來。但從此之后我再也沒有做過夢,而且我的性格也變得孤僻了,除了工作以外,不再喜歡跟他人交往。談了多年的女朋友不能忍受我突然的改變,毅然離我而去,父母兄弟也成了陌路人,從此不再聯(lián)系。這讓我感到非常困惑,也很痛苦。我曾經(jīng)是一個對生活充滿幻想的人,但現(xiàn)在不僅親人朋友都失去了,連夢都沒有了,這讓我非常的迷惘。
當時我已經(jīng)被醫(yī)生宣布腦死亡,放入太平間內(nèi),等待火化。在半夜里,卻鬼使神差,跌跌撞撞地從停尸房里爬出來,回到了病房。二位可愛的護士妹妹被嚇得當場暈死過去,差點神經(jīng)錯亂。但這真的不是我的錯,我哪知道自己是死而復活呢?
后來,我問過醫(yī)生,也在百度、搜狗上尋找過答案。有很多種說法:第一種是,做過夢但是記不住了;第二種說法是,因為你的右腦的記憶細胞與左腦關聯(lián)不是太密切,所以在你的右腦掌管睡眠的時候,你是很少有意識的波動,就會產(chǎn)生不做夢的結果;還有一種說法是,夢是大腦調(diào)節(jié)中心平衡機體各種功能的結果,夢是大腦健康發(fā)育和維持正常思維的需要。倘若大腦調(diào)節(jié)中心受損,就形成不了夢,或僅出現(xiàn)一些殘缺不全的夢境片斷。
第一種說法不切合實際,一次記不住夢,那是情有可原;但幾年做夢都記不住,你認為可能嗎?第二種直接可以否定,我只是車禍后才出現(xiàn)這個問題,以前都是很正常的。醫(yī)生認為是第三種的可能性較大,但我依然不以為然,要是我的大腦受損了,怎么可能身體還安然無恙,也沒有別的不良狀況出現(xiàn)?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我在等待突如其來的幸福降臨到我頭上,但它卻一直沒有出現(xiàn)。相反,我的生活幾乎變得一塌糊涂。我自從大學畢業(yè),一直在鵬都一家大型國企上班,公司主要業(yè)務是房地產(chǎn)及物流,收入很豐厚。我所在的部門是工程部,我本來是工程部測量大隊的負責人,但因為車禍后性情的變化,與領導的關系漸漸惡化,被撤換下來。
我雖然沒有結婚,但也搞了個首付,在海港花園弄了一套二居室,當時是九千每平米,但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漲到了將近二萬,比起市中心,這里的房價還是算便宜的。在項目上忙了一整天,回到家中,疲憊不堪的躺在沙發(fā)上,突然門鈴響了,我從貓眼望出去,是一個而立之年的陌生人,長相很普通,放在漫漫人海之中你絕對不會一眼看得到他的那一種。本來不想開門,但卻覺得這個人讓我有種說不出來的親切感,我忍不住把他放了進來。
這人背后還跟著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二十出頭。他告訴我,他叫盤鑫,湘南人,是瑤民,就住在我對面屋里,剛剛買下來的。這個女孩是他妻子,叫羅水柔,北京人,剛從齊魯大學畢業(yè),工作已經(jīng)找好了,就在附近一所中學,是歷史專業(yè)的。我有些詫異,他都三十有多了,長相也不咋的,怎么就能把這么年輕漂亮的老婆騙到手呢?但鵬都是一個臥虎藏龍之地,人不可貌相的,而且跟他也不熟,不可能去刨根問底吧?
聊了沒多久,盤鑫看出來我累了,趕緊告辭,領著老婆出了門。我正要去關門時,發(fā)現(xiàn)盤鑫還在門口,他眼神有些怪異的望著我,悠悠的問了一句:“你幸福嗎?”我不覺莞爾,這人可真是神經(jīng)兮兮的。我也給他來了一個“神回復”:“剛剛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姓陳,我叫陳飛揚!”然后把門重重關上。
雖然我對盤鑫很不待見,但他卻像一塊牛皮糖似的,經(jīng)常過來串門,不由得感慨,瑤族人還真是與眾不同??!我在這小區(qū)住了四年了,但從來沒有與其他人有過交往,我對面以前的住戶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鵬都這個國際大都市與其他城市沒什么區(qū)別,人們的關系是以工作為單位的,住一塊卻是老死不相往來的。
盤鑫的舉動固然多少有些讓我感動,但我并沒有把他當作真正的朋友,在我眼中他就如同一個送快遞上門的郵差,雖然來得勤,但誰也不會認為這樣就相互熟悉了解了吧?對于他的來訪,我不冷不熱,經(jīng)常是他說了半天,我也沒搭理一句,茶也沒給他上一杯。盤鑫倒是自來熟,自己就倒上了,還給我來上一杯,很有點反客為主的架勢。幸好我修養(yǎng)還是算不錯的,代表漢族人民給予了他博大的包容,并沒有給少數(shù)民族過多的難堪。
叮鈴鈴的鬧鐘響起,我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連打了三個哈欠,依然一夜無夢。慢條斯理的穿衣洗漱,九點鐘準時趕到公司報了個到。一個項目還等著我去復核幾個坐標點,電話都打過來二個了,但我還是不緊不慢的翻著電腦網(wǎng)頁,喝完一杯茶才下樓。國企嘛,就這工作態(tài)度,更何況我們是甲方,讓施工單位耐心的等待吧!
一看到我,小游趕緊從車后門下來,把前門打開,臉上堆起諂媚的笑容:“陳總,請上車!”我友好的還報一笑。小游是臨時工,年紀很輕,二十出頭,來了一年多,還沒有轉(zhuǎn)正。他不是測量專業(yè)的,不知靠誰的關系也混進了公司,雖然不大看得起他,但他為人還是不錯,對我也很尊重,我偶爾也會指點他一下。
車沒有直開工地,小游照例請我吃了個早餐,吃得簡單,也就是一碗粉而已,但我還是要感謝他的一片心意。到了工地都快十點鐘了,剛下車,施工方的小宋,監(jiān)理單位小李熱情的迎了過來。他們二人都是我的東北老鄉(xiāng),小宋叫宋習,是四平的,二十五歲不到,個頭不高,很結實;小李叫李杰,是哈爾濱的,跟我是同學,二十八歲,年紀和我差不多,又高又胖,還戴著一副眼鏡。
我不好意思再拖下去,叫小游趕緊把全站儀架好,我看著他調(diào)整,不對的地方,我給他指正了。把儀器調(diào)平,小游和小宋拿著標尺,屁顛屁顛的跑向測量點。儀器離測量點大概有五百米遠,我一眼望過去,看到小游已經(jīng)就位了,嘴角邊還掛著一點辣椒沫--早餐的遺留物。不對,這么遠,我怎么可以看得到這么清楚?揉了揉眼睛,我從全站儀的照準鏡看了過去,跟肉眼看到的居然毫無差異!
我拿起對講機,兇狠地對小游說:“小游,請注意一下個人形象,把嘴角上的辣椒抹了!還有,給我把標尺擺好點!我們雖然答應給他們放點水,但也不要太扯淡了!五公分之內(nèi)就行了!”沒有通過全站儀,我清楚看到小游的臉有些變色,他直接用手擦去辣椒,一臉愕然。也不知道施工方單獨給他什么好處,竟敢背著我玩小動作。要不是我的視力突然變得這么厲害,根本就發(fā)現(xiàn)不了的。也不知道以前是否也這樣弄過,但不知道也就罷了,看得太清楚也不是件好事??!
這種奇妙的感覺,讓我激動不已。接下來的一整天,我試著到處遠眺,發(fā)覺視力真的突飛猛進,1000米之外的樓層上,透過玻璃窗都能清晰的看到人的表情,和望遠鏡差不多了!
已經(jīng)到深夜十二點了,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沒有一絲睡意。太興奮了,沒想到我也有特異功能了!在網(wǎng)絡小說中看過很多玄幻故事,不少人都是在遭遇意外后,獲得了異能,從而改變了生活。我車禍死里逃生,已經(jīng)二年了,終于也擁有了異能!但別人都是黃金手、黃金瞳之類的,我這個“千米眼”又有什么作用呢?哪怕是透視眼也好啊,至少可以偷窺一下美女的酮體。想到這些,我又變得沮喪起來,這個異能還真是雞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