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冷冷的笑道：“它只不過是借刀殺“孩子”而已。把孩子放在人家眼皮底下，如果是你，進到自己家看到一窩野貓仔趕也趕不走，你會怎么做？村子里住的都是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民，平時干活很累的情況之下是很容易被小事情激怒的。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善良嗎？”

“那村子里的那股祥和之氣又怎么解釋？”

“靈修渡過“命劫”之后身上會散發(fā)一種氣息。它之前一直做的是保佑張家的積德之事，自然會有種祥瑞之感。如果它經(jīng)常做的是害人的勾當(dāng)，便會滿身充斥著戾氣。其實在我們生活中就可以體現(xiàn)這種道理，惡人和善人通常情況下很容易分辨出來，你說這是為什么？”

我沒有回答，也沒有繼續(xù)再問便接著趕路。

幾個星期以來，我和師兄睡過義莊，借宿過祠堂，甚至有時候露天而息。不過，我們所經(jīng)過的都是普通的鄉(xiāng)村。終于，在過了“陳村”之后，我們沿著小路往一個叫作“鎮(zhèn)中市”的城市進面跑，走路要靠邊走等等。兒時的我不知道多少次在夢里見過城市，只不過這一次，將不再是夢，是事實。

師兄示意我越過國道旁的柵欄，沿著道邊往南走。我詫異的玩呢師兄：“師兄，你是怎么知道往哪走是鎮(zhèn)中市，以前來過？”

師兄沒說話，抬起胳膊指著遠處的一個牌子。我順著他的手仔細瞧了一眼，只見遠遠地綠色巨幅寫道：“向南，距離鎮(zhèn)中市20千米。”

說完我又是一陣迷迷糊糊，猛地張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旅館房間的床上。

原來又是一場夢！

坐在床上，我不免疑云滿腹。夢中那個冷酷的中年人到底是誰呢，會不會是我那個素未謀面的是？不經(jīng)意間，卻看到師兄也醒了坐在床邊發(fā)呆。

借著月光，師兄看到我跟他一樣清醒，就問我：“小羽，你剛才做夢了嗎？”

“師兄，你怎么知道我剛才做夢。說來也怪，我夢到一個非常高傲冷酷、沒有禮貌的的中年人，說是跟我很熟，讓我在鎮(zhèn)中市住四年等他來找我。我覺得他很討厭，不過聽他的話，倒覺得像是我們的師父。”

聽到我的氣話之后，師兄苦笑的對我說：“我也跟你做個差不多的夢，在這里等四年是師父的新決定。還有，我把實話告訴你，你說的那個非常高傲冷酷、沒有禮貌的的中年人，他就是我們的師父。”

我不注意一個趔趄從床上摔下來，起來之后抱怨的狠狠踢了床一腳。我站在床邊，憋著一肚子悶火。

師兄也跟著我站起來，對我擺擺手說：“給自己選個好地方吧！師父最大的特點就是記仇，有機會我一定會告訴他，你說討厭他的。”

瞬間，我的壓抑貌似找到了突破口，帶著走國道勞累的怨氣，帶著師父對我的不尊重，帶著對師兄玩笑的不滿，甚至帶著積攢十多年不見的恨意，完全發(fā)泄出來。我赫然而怒道：“陳涵易，愛告你就去告吧。折騰我家破人亡，和干爹分開讓我拜個狗屁師父見不到面不說，好不容易可以夢中見面，對待自己的徒弟卻像對待仇人似的愛答不理，有這樣的師父嗎？身為師父，明明知道我見識不多，不親自教授我本事不說，讓我跟著你，還總被你的無端玩笑羞辱，有這樣的師父？自己沒時間帶我，夢里的一句話就隨便擺布讓我累死累活的長途跋涉，毫不關(guān)心，有這樣的師父？都說師父勝似父親，你覺得他有半點我爸對我的感情？”

師兄一臉驚愕，用難以相信眼神望著我。

我絲毫沒有理會，接著說道：“既然這樣，陳涵易，我想我繼續(xù)呆在你們師徒這里已經(jīng)毫無意義。我走，從此我林羽是生是死跟天道派，跟你們無關(guān)。”

說著，我扔下桃木劍，把門一摔，跑出旅館。

我借著鎮(zhèn)中市后半夜夜店的燈光一路飛奔，跑了不知道多久，遠遠見到一個大廣場。我停下腳步，在廣場的旁邊找了一個供行人休息的長椅，坐了下來。

我咬著牙忍住想要奪眶而出的淚水，牙齒幾乎都要被我咬碎。終于，還是一滴眼淚都沒掉。但是，所有的眼淚都化為了一滴滴赤紅的鮮血，從心底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