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柳玉離隨之感到左臉頰泛起一股火辣辣得疼痛,登時被打得有些懵。
柳少嫵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愣怔的柳玉離,聲音透著三分輕蔑:“真是不知好歹,給了你機會卻偏偏不要,你當我還是從前那個逆來順受的柳少嫵么?”
柳玉離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張冷冷的面孔,氣得音調都有些顫抖:“你……你竟敢……”
“叫你一聲阿姐你就應當乖乖受著,怎的?你還妄想同從前一樣,讓我任由你們欺凌母親欺凌我么?”
她腦中突地閃過一段記憶,那時正是盛夏,柳少嫵的母親染了重疾,沒撐多久便去了。靈堂將將建好,延陵卻突然爆發(fā)疫病,李氏借機說暑氣正盛,怕柳母的尸身也會傳出疫癥,遂命人將尸身抬到山崗偷偷燒掉,待柳少嫵知曉后,后山已只剩焦骨一堆。
念及此,柳少嫵心中燒成一團怒火,她起身一步一步地逼近柳玉離,低聲說著:“你們倘若知道收斂便也罷了,如今,怕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話罷她已走到柳玉離面前,隨即又抬手狠狠地賞了她一耳光,這一次是掌的是右臉頰。
柳玉離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嘴角已出了血,臉上寫滿了恐懼,什么話也說不出。
柳少嫵蹲下身子,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與她對視,唇邊的血淌到了她的手上,柳少嫵輕笑著,道:“你放心,這只是個開始,往后日子還長,咱們慢慢來。”
“阿姐,”她笑彎了了一雙眼睛,輕輕說道:“回去告訴你母親,就說她以往做過的事,我會一件不落地記起來,把她加諸在我們母女身上的痛苦,通通變本加厲地還給你們。”
燭火突然噼啪一聲,柳少嫵站起身來,將那杯涼掉的茶水轉身潑到柳玉離的臉上,水珠沖洗掉了她唇邊的血漬,她此刻方回過神來,再看向柳少嫵的眼神驚懼不已,嘴唇微微顫抖,臉色蒼白。
柳少嫵坐回了位子上,側眼瞧著地上的柳玉離,問道:“你是想讓我丟你出房間么?”
柳玉離身子一顫,隨即狼狽地爬起身來,捂著腫脹的右臉,看了柳少嫵半晌,終是移了視線抬腳往門口走去。
將要出房門時,卻聽柳少嫵的聲音自身后響起:“方才要你帶的話一定要帶到,我柳少嫵定會讓李氏一族,為此付出代價。”
而后略頓了頓,又續(xù)了一句:“自然,柳家我一樣不會放過。”
柳玉離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房間的,腦中只回響著柳少嫵的那句話:“我柳少嫵定會讓李氏一族,為此付出代價。”
不過短短數(shù)十日,柳少嫵就好似完全變做了另一個人,雖然模樣絲毫未變,可性情卻同以往大相徑庭。
臉上清晰的痛感時時刻刻提醒著柳玉離方才發(fā)生的一切,那種狠毒的眼神,冰冷的語調,是她從沒有看見過的,她的心里泛起前所未有的恐懼。
柳少嫵,真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