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尋聲看去,只見幾個小廝打扮的人往這里跑來,賀顏之暗罵一聲糟糕,也顧不上找眼前的人算賬,趕忙回頭跑遠,因為被柳少嫵踹了一腳,跑起來一瘸一拐的,邊跑還邊嚷著:“你這個瘋女人,本少爺記住你了!你等著,我一定會找你報仇的!”
“你有本事別跑啊!王八蛋你給我站住!”
柳少嫵仍舊朝他逃跑的方向揮舞著手臂,欲掙脫七奴的束縛,身后那三四個小廝也同他二人擦身而過,急忙追賀顏之去了。
七奴不敢放手,只得好聲勸道:“姐姐,我的好姐姐,你這是怎么了?他不過是打爛了我們的車子,犯不著這樣生氣啊,氣壞了身子可怎么好。”
柳少嫵此時方冷靜了些,憤恨地說道:“我不會放過他的,才打了他兩下實在是不解氣!”
“阿嫵姐,你……”
“七奴,方才他說他叫賀顏之是么?”
“是,是啊……”
她瞇起雙眼,暗暗咬碎了一口白牙,道:“好,走,七奴,跟阿嫵姐上賀府要銀子去!連帶著打爛咱馬車的仇,咱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什么?你們沒有聽說過賀府么?”
面前的人擺擺手,道:“不認識。”
一路走過來問了許多的人,只說煙涼沒有什么賀家府邸,若是小門小戶的話他們就更不曉得了。
七奴搔了搔頭,納悶兒道:“怪了……瞧他那副穿著也不像是什么破落戶,準是個富家少爺,怎么會……”
柳少嫵皺著個眉頭,雙臂環(huán)在胸前,沒好氣道:“我看啊,是有人做了虧心事,不敢露面,躲起來了罷?”
“總不能帶著府邸一起躲起來罷,我說阿嫵姐,你跟那位公子……”
“叫他王八蛋,不要叫公子!”
七奴忙順著她說:“好好,不叫公子,你跟那位王……八蛋可是往日里有什么過節(jié)?”
“過節(jié)大了去了,他可是殺……打爛咱們馬車的仇人,你說我能不恨他么?”
“可是……可是阿嫵姐,不過就是一輛馬車罷了,方才你那架勢,像是要殺了他一般……”
柳少嫵扭過頭來,語重心長地說道:“七奴,你這樣說可不對,你想想啊,他打爛了咱們的馬車,就意味著不能給酒樓送菜,這不能給酒樓送菜不說還得麻煩掌柜的出銀子修馬車,這修車嘛也就罷了,要是掌柜的硬說這車是咱們送菜時弄壞的,讓咱們自己修,這買賣不就虧大了么!”
“好像……好像是這個理兒……”
七奴這個老實孩子啊,被柳少嫵一通忽悠,立刻覺得賀顏之不是什么好人,隨即更加賣力地找尋所謂的賀顏之的下落。
“賀顏之……姑娘所說的賀顏之,可是延陵賀家的三公子?”
原本柳少嫵七奴只是想買兩串糖葫蘆解解饞,無意中問了那老伯一句,卻意外得到了賀顏之的消息,柳少嫵忙停下咬山楂的嘴,問道:“老伯,您確定您說的那個賀顏之和我們找的是同一個人?”
老伯想了想,道:“前幾日來了幾隊商隊,正是延陵家室顯赫的沈賀兩家,因三日后便是卿舒子卿老爺?shù)牧髩郏瑑杉沂翘貋碜鄣?。若姑娘所遇的男子不是貿(mào)用他名,那斷是賀三公子無疑。”
賀三公子……聽上去就是個大戶人家,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七奴尋思著若再找上門去,指不定是誰不放過誰呢。
柳少嫵的那些前塵往事,七奴哪里知道,遂拉了拉她的袖子,小聲說道:“阿嫵姐,左右你也打了他出了氣,不如算了罷。”
“算了?怎么可能算了,我們倆的仇可不是光打兩下就能解決的。”柳少嫵當然不可能就這樣放過他,繼而轉向老伯問:“那您知道他們是住哪家客棧么?”
“悅澤軒,就在西街上。”
“謝謝老伯。”柳少嫵道了謝,放下銀子就拉著七奴坐上那輛破馬車,一晃一晃地往西街上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