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本大小姐教你們學(xué)做人【上】

“幾位嬤嬤奉祖母之命前來教導(dǎo)婉萱,婉萱不敢不從,只不過,嬤嬤的某些話,婉萱卻不敢茍同。為人師表,應(yīng)當(dāng)以身作則,以理服人,以德服人,幾位嬤嬤剛才說婉萱之所以自身氣質(zhì)欠佳,是因?yàn)槌錾l(xiāng)野,婉萱認(rèn)為,此言差矣。”

幾個教養(yǎng)嬤嬤沒想到尹婉萱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竟然就敢這么直白地反駁他們,為首的梅麗嬤嬤上下看了尹婉萱一眼,別有深意地道:“不知大小姐今年年方幾何。”

尹婉萱一聽,便知道這個嬤嬤想拿她的年齡來擠兌她,可她就偏偏不上這個當(dāng),尹婉萱微笑道:“嬤嬤在尹家服侍多年,今時是要來教導(dǎo)婉萱的,竟然連婉萱年方幾何都不知曉?”

梅麗嬤嬤臉色微變,想不到尹婉萱竟然這么不客氣,如此的牙尖嘴利:“大小姐果然自小不在尹家長大,與尋常人家的嬌女貴女十分有所不同。”

“那么,嬤嬤現(xiàn)在可知道婉萱今年幾歲了?”尹婉萱仿佛沒聽到梅麗嬤嬤的諷刺,笑道。

“小姐剛到舞勺之年,還未及笄,小姐,您若是不滿奴婢幾位,奴婢這就回到老夫人那兒復(fù)命,決不讓小姐為難。”梅麗直接以退為進(jìn),告訴尹婉萱,要惹她們幾個不爽利了,她們隨時可以去老夫人那兒告狀。

尹婉萱完全不將她們的威脅放在眼中:“嬤嬤何出此言,婉萱自知年幼,嬤嬤吃過的鹽比婉萱吃過的米還多,見嬤嬤幾位禮儀標(biāo)準(zhǔn),知識淵博,所以忍不住想和嬤嬤探討幾句,若是婉萱有做錯的地方,嬤嬤盡管責(zé)怪便是,莫要?dú)鈮牧松眢w,婉萱反而心生愧疚。不過……婉萱相信以幾位嬤嬤的眼界和胸襟,斷然不若一些心胸狹窄氣量短小的人一般,孔圣人曾曰,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圣人都知謙遜禮讓,求同存異,嬤嬤可不同于在場的這些小丫鬟,婉萱不敢自稱為嬤嬤的師,但相信婉萱勇于發(fā)表自己的觀點(diǎn),嬤嬤們必然不會反對的。”

梅麗聞言,頓時大皺眉頭。

尹婉萱先是提點(diǎn)了她們這群老東西,她們的年齡比尹婉萱要大的多,身為教養(yǎng)嬤嬤,若是連這點(diǎn)氣度都沒有,連忍讓都做不到,會被尹婉萱這么個黃毛丫頭給氣的跑去給老夫人告狀,未免太過難看。

緊接著,尹婉萱明褒暗貶了一番,說她們?nèi)羰歉医锝镉嬢^,就是心胸狹窄氣量短小之人,為了壓住他們,尹婉萱甚至還拿了孔圣人的話來舉例。

老實(shí)說,當(dāng)尹婉萱說出孔圣人的話之時,四個嬤嬤都震驚了一下。

她們是女子中的典范,所以才能夠成為教養(yǎng)嬤嬤,但也只是禮儀方面修煉的比常人要強(qiáng),后宅內(nèi)院的爭斗看的比常人要多一點(diǎn),能拿捏得主普通人家的小姐罷了,若是說起學(xué)識,她們也是兩眼一抹黑。

所以當(dāng)尹婉萱搬出孔圣人的時候,四位嬤嬤既覺得尹婉萱隨意敢說出這樣的話,是在玷污孔圣金句,但除此之外,她們竟然一下子完全想不出任何辯駁的話來。

尹婉萱自然看出了這群老東西的為難,和她們拼禮儀,那是幾天幾夜都拼不完,而且四個人輪番上,尹婉萱豈不是累死。

所以,就先拿著她們不擅長的地方,借題發(fā)揮,把她們壓的死死的,再用禮儀和她們斗一番,才能輕松獲勝。

于是,尹婉萱緩緩地道:“誰說出生鄉(xiāng)野,便是粗鄙野人了?《史記·孔子世家》太史公司馬遷這樣記載:孔子生魯昌平鄉(xiāng)陬邑。其先宋人也,曰孔防叔。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紇。紇與顏氏女野合而生孔子,禱于尼丘得孔子……孔圣人之圣,舉世所知,誰敢說孔圣人是粗鄙之人?

《史記·衛(wèi)將軍驃騎列傳》太史公司馬遷這樣記載:大將軍衛(wèi)青者,平陽人是也。其父鄭季,為吏,給事平陽侯家,與侯妾衛(wèi)媼通,生青。青為侯家人,少時歸其父,其父使牧羊。先母之子皆奴畜之,不以為兄弟數(shù)……衛(wèi)將軍之功,世人皆敬,有何卑賤?

心中有賢,求書習(xí)善,識明達(dá)禮,便是知禮得賢之人,反之,紈绔驕縱,不明是非,表里不一,身在豪門貴府又能如何,空有一副皮囊表象,嬤嬤,你們說,婉萱說的可對否?”

四位嬤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呆呆怔怔的,壓根沒明白尹婉萱在說什么,只隱約感覺尹婉萱說的是她們平日完全沒有接觸過,卻十分尊敬的內(nèi)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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