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給我狠狠的打!”
“啪!啪!”
皮鞭抽打在肉體上的聲音清晰地回響,在一片黑暗的寂靜中分外的刺耳,鮮紅的血液順著原本烏黑的皮鞭蜿蜒、滴落。
一名身著白色里衣蓬頭散發(fā)的女子四肢被鐵鏈牢牢的拴著,那模樣似乎已經(jīng)死透了,十根手指,根根穿骨,鮮紅的血液順著青白的指尖滴落,沿著不沾血的白色的絲線蔓延到熔池的祭祀臺(tái)中間,噠、噠。
血液滴落在血水中的聲音清晰可聞,在空曠的石室內(nèi)回響,聽的人毛骨悚然。
順著絲線往上看去,女子的頭發(fā)沾滿了黑血,臉上早已看不出光潔的痕跡,結(jié)滿了坑坑洼洼的血塊。
那人的面容似被油滾燙過后,又用鈍刀一片片的切開翻轉(zhuǎn),巴掌大的皮肉翻可見骨,令人望之欲嘔,驚訝的是,那白森森的骨頭下,還穿著細(xì)小精致的金鏈。
“身材倒是不錯(cuò)。”
拿著鞭子的男人邪惡看著白衣女子死尸般僵硬的身子,壓抑的舔舔了唇角,卻似乎忌憚著什么,只是放下了鞭子,拿起擱在一旁的酒壺和另一個(gè)獄卒一起喝了起來。
就在這時(shí),突然響起一聲鐵門打開的吱嘎聲,一陣清風(fēng)拂過密閉的石室,絳紅的色彩就宛如鋪展開的紅色曼陀羅,迤邐在灰黑的石墻上,陰冷而肆意。
還在喝酒的男人心中一慌,丟下酒瓶就向清風(fēng)吹來的方向匍匐跪下,不住顫抖。
來人卻只是輕輕一瞥,眉眼處淡漠的流光,卻端的淡漠威儀。“還沒醒嗎?”
那聲音低沉卻年輕,平波無瀾。
跪在地上的男人卻驚出一身冷汗,握緊了手里的皮鞭。
來人嘲諷的環(huán)顧四周,卻在這時(shí),耳邊響起一聲粗葛而沙啞的哀鳴。眸光順著聲音的來源劃過,他厭惡的蹙了蹙眉,冷笑。
慕千雁無神的打量著四周,都是陌生的事物,陌生的人,她從來沒在梁氏王朝見過這些,這是哪兒?卻來不及細(xì)想,渾身上下淺至皮膚深至骨骼的痛楚如烈焰般火熱的燃燒起來,像萬千屢蟻啃咬,像火熱的巖漿翻滾,來至靈魂的灼熱讓她的肌膚幾乎轟然的爆裂。
她恐懼的瞪大了眼。
這是她平生第一次那么的恐懼。
她能感覺到臉上的肌膚被大幅度的掀開露出里面灰白的骨骼,能感受到室內(nèi)唯一的涼風(fēng)嗖的吹過她臉上的骨頭所產(chǎn)生的陰寒,就像吹進(jìn)了心底,然后那股涼意迅速的燃燒、熾熱、沸騰!
她終于難以忍受的再次哀鳴出聲,她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只能用那種沙啞到殘破的嗓音來發(fā)泄體膚上的痛楚。她瞪大了眼睛,帶著無盡的悲慟,翻滾成灼熱的恨意攪亂在眼中,黑色的瞳孔被鮮血般的紅色代替,毒辣的視線穿透過雜亂的污發(fā)如一把利刃直戳眼前的男子。
卻怔忪視線模糊時(shí)陰冷石階之下依稀可辨的風(fēng)姿卓絕。
絳紅的長袍曳曳,看不清神色的臉只是投下一片陰影,那瑩白玉手輕輕搭在腰間的白玉笛上,縱使這滿腔怨毒的一眼,也端的沉淪于這風(fēng)華絕代。
“呵。”他清呵,手里竟拿著不知是什么的簿子,隨意的翻了幾頁,不知哪兒刮來的一陣風(fēng),雪白的紙頁就嘩啦啦的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