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是活的!
當(dāng)我說出這話以后,沈蔓抬手就朝著我腦門拍了一巴掌說:“廢話,你還沒死呢,里面的人怎么可能是死的?”
我那個郁悶啊,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微微蹙眉,隨即看向鏡子,然后取了一塊碎片細(xì)細(xì)看了看。這期間,我在那拼命的照鏡子,這一次,我再也沒有看到那個怪異的現(xiàn)象,可是我并沒有因此松一口氣,因為有時候看不見的,永遠(yuǎn)要比看得見的可怕。
那個人是誰?他是從招待所一路跟著我過來的么?他要開始行動,準(zhǔn)備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了么?可是,我的身體為什么會是他的?他又是怎么進(jìn)入鏡子里的?這時,我想起了招待所衛(wèi)生間的那面古怪的鏡子,心中一陣發(fā)寒,難道,鏡子里的那只眼睛就是屬于他的?
是不是他已經(jīng)擺脫了那面鏡子的束縛?可若真是如此,他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我家的鏡子里呢?還是說,他暫時只能在鏡子里生存?想到這里,我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呼吸沉重,腳步虛浮,就連喉嚨里都跟卡了一根魚刺似的,火辣辣的燒起來,害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沈蔓這時看向我說:“這鏡子很普通。”
我搖搖頭,扯了扯脖子上的衣領(lǐng)說:“跟鏡子沒關(guān)系,跟那個鬼有關(guān)系。”
沈蔓聽了我的話,有些哭笑不得的說:“你是說,一只藏身于鏡子里的鬼剛才跑出來嚇唬你了?”
我狂點(diǎn)頭,還說何止啊,那鬼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呢。
結(jié)果她竟然搖搖頭,很篤定地說不可能,說如果那鬼真的出現(xiàn)了,她的防鬼符怎么可能沒有一點(diǎn)動靜?而她又怎么可能一點(diǎn)感覺都沒有。
被她這么一說,我也困惑了,我想以沈蔓的能力,若真的察覺不到那個鬼的氣息的話,那那鬼就太厲害了,也就根本不用躲躲藏藏的,而是直接跑過來把我的魂從身體里拽出去,然后自己霸占這具身體了。
可他既然沒有行動,就說明他對沈蔓是有所忌憚的,可沈蔓為什么沒有發(fā)現(xiàn)他呢?
等等!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抓著沈蔓的手腕,激動地說道:“你一般是怎么察覺到有鬼的?”
沈蔓說那還用說,鬼可是有氣息的。
“不對,如果鬼有氣息,昨天晚上為什么你沒有立刻就發(fā)現(xiàn)你我的房間里有鬼,反而差點(diǎn)著了道呢?”我覺得不對勁,忙又仔細(xì)問道。
沈蔓沒好氣的解釋說,這是因為那兩個鬼的氣息,被他們上頭的人給隱匿了,還說她原本也想不透這個問題,后來聽我問露露那句話,才想通了這一點(diǎn),只是怕我想起露露又傷心,所以才選擇瞞著我罷了。
原來如此,鬼的氣息原來是可以隱匿的么?我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頓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時,沈蔓又跟我說,只有修為極高的鬼才能自行隱匿氣息,但是有一種符,她戴在身上以后不管是什么鬼都不可能躲藏,她昨天沒有帶,今天帶了,這樣一來,就沒有鬼能逃過她的鼻子了。
說到這里,她看了看我,還有些不放心的問我是不是看錯了,是不是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讓我的神經(jīng)緊繃了,所以出現(xiàn)了幻覺。
聽到這話,我那個氣啊,我心說你不就是想說我腦子壞了,精神出問題了么?要不是因為我現(xiàn)在有求于她,我可能就要發(fā)飆了!我讓自己平靜下來,很認(rèn)真的說:“沈蔓,我說了那么多,你難道還沒有明白我話中的意思么?”
沈蔓微微一愣,蹙眉狐疑的望著我說:“你究竟想說什么?”
我沒好氣的抬手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說:“小丫頭可真笨!我的意思是,如果這個鬼根本就沒有氣息呢?你要怎么察覺到他的存在呢?”
她揉著腦袋不滿的瞪著我,剛要說話,我就立刻說道:“不要以為是我的錯覺,這個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而且我在招待所里見過他一次了已經(jīng),我當(dāng)時以為是做夢,可是這一次,我很清醒的知道我沒有在做夢,真的有這么一個人,他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看起來卻玩世不恭,怎么說呢,有種壞壞貴公子的感覺。”
我認(rèn)真的給沈蔓描述著那個鬼給我的感覺,無非是想要她能夠明白我是真的沒有說謊,誰知這丫頭聽了我的話以后,竟然無良的笑了起來,挑眉說:“壞壞貴公子?你可真惡心,既然那人跟你長得一樣,他怎么可能有貴公子的氣息?你小子,說正經(jīng)事的時候也不忘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哎喲我去,瞅這丫頭說的,她不也是一樣,說正事的時候也不忘了挖苦我,她也不出去轉(zhuǎn)一圈瞅瞅,方圓萬里哪有比我長得帥的帥哥?
沈蔓估計怕我生氣,干咳一聲說她是開玩笑的,不過她覺得我說的這件事不太可能,因為沒有鬼是沒有氣息的。
艸!說來說去,她還是覺得是我的腦子有問題!
簡直沒辦法跟她溝通了!我氣鼓鼓的說:“沈蔓,你憑啥認(rèn)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既然知道這世上有比你厲害的高人存在,也應(yīng)該明白這世上的東西有千千萬萬種,無論是鬼還是妖,總有你沒見過的不是么?何況,我的眼睛難不成還比不上你的感覺?”
沈蔓沉默不語,我氣呼呼的出去抱著餅干啃起來,吃了幾口,又忍不住說道:“而且,我是你徒弟啊,哪有師傅一口咬定徒弟是神經(jīng)病的???那你收我為徒,你豈不是也是腦子有坑?”
“呸呸呸!”沈蔓也氣呼呼的從里面走出來,怒目圓睜道:“臭小子,你敢侮辱我?信不信我把你吊起來狠狠揍一頓?”
看她那副氣勢洶洶的樣子,我忍不住抖了抖,很沒骨氣的說道:“信……”
母老虎的話,老子敢不信么?
沈蔓洋洋得意的甩著辮子,跟斗勝了的母雞似的,跑過來坐下說:“這就對了,雖然我沒讓你跟我叫師傅,但是我畢竟是你師傅,以后你要是再這么對我沒大沒小的,我可就要把你給逐出師門了,到時候管你是被夢鬼把魂給招走,還是被那個你說的鏡子里的鬼給逮住,都不管我的事。”
喲呵,小丫頭行啊,都他媽學(xué)會威脅人了??!我舔了舔嘴唇,依舊很沒骨氣地說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這才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我想了一下,你說的也對,也許那個鏡子里的鬼真的是我沒見過的,沒有氣息的一種鬼,不過我想他既然不敢出來,想必是對你我有所忌憚,你也不用太緊張,我待會兒幫你把那面鏡子上貼一個符咒就好了嘛。”
誰知,沈蔓的話音剛落,衛(wèi)生間里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貓叫。
我們對視一眼,緊接著便一同沖進(jìn)了衛(wèi)生間,進(jìn)去以后,里面的一幕讓我們徹底的驚呆了!大黑,大黑竟然被拽進(jìn)了鏡子里,正凄厲的掙扎著,而它的那只幽藍(lán)色的眼睛,似乎也在一點(diǎn)點(diǎn)的變成黑白色。
我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沈蔓則立刻掏出了一張符紙,然后不知道默念了一句什么符咒,大喝一聲,符紙立刻飄到了鏡子上,鏡子里那股怪力瞬間消失了,然而,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灘紅艷艷的血跡!而大黑則飛快的竄入我的懷里。
看著那灘濺開的血跡,我感覺渾身都麻了,軟軟的靠在墻上,呼吸也情不自禁的沉重起來,我扭頭望向沈蔓,此時她的臉色也有點(diǎn)白,良久,她轉(zhuǎn)過臉來,望著我說:“我知道大黑的眼睛為什么會變色了。”
我咽了口唾沫,示意她說,她猶豫片刻,說:“鏡子里的確有個人,那個人……正試圖進(jìn)入大黑的身體。”
什么?我不可置信的望向大黑,此時,它那雙顏色不同的詭異雙眸正望著我,幽藍(lán)色的那只一如既往的冷,卻透著我熟悉的情緒,黑白分明的那一只則好像與它的身體完全無關(guān),只是寄居在它的身體里一般,它那么陰冷的望著我,似乎要把我給看透……
一股冷氣從腳底竄上心頭,我再也忍不住,直接把大黑丟到了地上,沈蔓則沉聲道:“看來那鬼真的沒有氣息,而他發(fā)現(xiàn)我們已經(jīng)猜到了他的秘密,所以他準(zhǔn)備先下手為強(qiáng),若是剛才大黑沒有叫那一聲的話,或許大黑已經(jīng)被抓進(jìn)了鏡子里,再出來時,大黑可能已經(jīng)不是大黑了。”
沈蔓的話在我的腦子里嗡嗡作響,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盯著她說:“你不要開玩笑啊,這種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
試想一下,一個一直想要我命的人,靈魂竄進(jìn)了貓的身體里,然后天天跟著我,在我睡覺的時候,它趴在床上看著我,那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