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正點!如果說我在紫竹林山莊那黑暗潮汐的洞穴里碰到的林雨曦是空谷的幽蘭,那這個女子絕對是一朵怒放的玫瑰!
我端著那碗還沒有被我喝剩的面湯尷尬極了,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此刻店里已經(jīng)坐滿了來吃早餐的人,就我旁邊還有一個空位,那女子掃視了一遍,微微鄒眉,然后徑直向我走來:“大哥,我可以坐在這里嗎?”,她微笑著開了口,圓潤的紅唇微微上翹,溫柔不失嫵媚。
我緊張得連聲音都走了樣:“可以……當(dāng)然可以。”近距離看她比剛才那第一眼還要美,一張瓜子臉,呈現(xiàn)著近乎完美的五官,白色的連衣裙里裹著渾圓的身材,充滿著魅惑。
唯一遺憾的是,她的臉上似乎粉撲得多了些,顯得有些慘白,眼影畫得太濃,眼眸里少了些許生氣。不過總的來說,她在我見到過的所有女人當(dāng)中,絕對能排前三位,至少在落魄鎮(zhèn)上,我還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女人!
我將剩下的面湯一口吞下肚去,逃也似的離開了那個早餐店,身后又傳來那個女子銀鈴般的笑聲。她是在笑我嗎?我有些后悔,后悔為何沒有問她那個什么雅軒堂究竟在什么地方。
不過幸好的是,雅軒堂在荊州城內(nèi)非常的有名氣,我在街上隨便找了一個人打聽了一下就問到了。
荊州城內(nèi)的雅軒堂,如果大家以為是一個喝茶或者聚會的地方那就錯了,雅軒堂竟然是一個古玩店。
我衣衫襤褸的出現(xiàn)在了雅軒堂前面,正準(zhǔn)備邁步走進去,忽然聽到店內(nèi)傳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
“劉爺,你好久沒來了,最近有貨么?”。
“唉,別提了,最近時運不濟,懶得動……”。
這兩個人大清早的在嘀嘀咕咕,聽語氣好像是在談生意的樣子,我雖然沒有出過遠門,但還知道不能輕易觸犯別人的忌諱,偷聽別人的隱私,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等會再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又讓我鬼使神差的停住了腳步:“梅爺,跟這青銅鼎相配的似乎還少了一樣?xùn)|西。”。
“劉爺,你在說什么我沒有聽明白……少了什么東西?”。
我聽到那個劉爺嘆了一口氣:“梅爺,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我實情,其實我自己就能查個水落石出,我來問你,等于向你打個招呼,萬一事情鬧大了,大家面子上都過不去……當(dāng)然我希望事情不要鬧大,如果梅爺你能幫忙替我給侯三遞句話,事情沒有什么不好商量的。”。
那個梅爺似乎很為難:“劉爺,你是我的老主顧,古玩店的規(guī)矩你是知道的,我們的經(jīng)營口號是不問貨源來路,嚴(yán)守秘密。除此之外,恕我不能做過多的解釋。”。
劉爺冷哼一聲:“我知道,這是你們的職業(yè)道德,但我們也有職業(yè)道德,不瞞你說,那貨是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先發(fā)現(xiàn)的,我經(jīng)的手,侯三這樣做觸犯了行規(guī),他該受到懲罰。”。
梅爺呵呵笑了起來:“劉爺,這是你們內(nèi)部的事情,我沒有必要介入。”。
劉爺說道:“話雖這么說,但也不全對,你知道的,這荊州城警察局的肖局長是我的熟人,一旦此事抖露出去……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
那個劉爺這句話軟硬兼施,估計梅爺是掛不住了,一聲冷哼:“不知者無罪,無論什么后果都與我無關(guān),我只不過是古玩店一個跑堂的。”。
“好!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梅爺,告辭!”。
就聽到梅爺送客的聲音:“劉爺,你走好,有空多過來坐坐,改天我請你去三道灣酒家喝酒……”。
“謝謝!”,那個劉爺說著就從雅軒堂內(nèi)氣沖沖的走了出來,我躲閃不及,被撞個正著。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罵道:“臭要飯的,給老子滾開!”。
他娘的,這么橫蠻!我在心里毫不客氣的把這個漢子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那個劉爺已經(jīng)去得遠了!
啊?不對?我怎么在他的身上聞到了一股腐敗的泥土氣息?那氣味很濃,就像我在紫竹林山莊那個黑暗洞穴里聞到的那股氣味一樣。
這個劉爺不會是一個鬼吧?我渾身一激靈,趕緊向已經(jīng)走遠的那個劉爺?shù)谋秤巴诉^去,但見清晨的陽光照耀下,地上現(xiàn)出一個長長的影子。死人是沒有影子的,他有身影,自然不是鬼了。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這個劉爺是常年在地下工作,善于鉆山打洞的盜墓賊!那么,眼前的這個雅軒堂,就是一個銷贓窩贓的據(jù)點了!
想到這里,我渾身冒出了冷汗,進還是不進去呢?正在猶豫,從雅軒堂內(nèi)忽然又傳出說話的聲音。聲音很低,卻讓我不寒而栗。
“侯三,劉二麻子剛才來了一趟雅軒堂,他已經(jīng)知道是你在后面下的黑手。你是知道的,他跟警察局的肖局長很熟,看來這件事比較棘手……”,這個聲音沉穩(wěn)、嘶啞,卻不是剛才那個梅爺?shù)穆曇簟?/p>
“歐陽先生,那你說該怎么辦?”,侯三說話的語氣有些顫抖。
沉默,良久的沉默,我聽得心驚肉跳。
那個沉穩(wěn)、嘶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們把他給做了?”。
“做了?”,侯三和那個梅爺?shù)穆曇魩缀跬瑫r響起。
“嗯!”。
“好,歐陽先生,我知道該怎么做了……”,我聽到侯三說了這句話就向雅軒堂外面走來。
我無意中聽到一宗殺人越貨的陰謀,肝膽俱裂,趕緊在雅軒堂外的那尊石獅子后面躲了起來,這是典型的黑吃黑,而且還要謀害劉二麻子。那個劉二麻子哪里知道他剛才的一席話會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這人心,也太邪惡了?
侯三大約四十多歲年紀(jì),渾身精悍,并沒有注意到躲在石獅子后面的我,朝著東面的街道快步走了過去。
我驚出一身的冷汗,用手摸了摸藏在懷里的那本破書,還進不進去報信,將這本書交給雅軒堂的人呢?這雅軒堂的什么歐陽先生、梅爺從剛才我偷聽到的話語當(dāng)中可以知道,他們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絕非善類,弄不好全是盜墓賊!只是……那個死去的青年漢子是什么身份,與這雅軒堂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呆呆的想了一會,終于還是下定決心,將這本破書交給雅軒堂的人就立即離開,至于他們究竟是干什么的我不想管。再說,即使想管也管不了,我自己本身的麻煩就不少,哪里還有閑心去管其他人的事情?
我從石獅子后面走了出來,定了定神,向雅軒堂的大門走了過去。
遠遠地聽到梅爺?shù)恼f話:“老爺,你說少東家出去差不多三天三夜了,此刻為什么還不回來?不會是……”。
歐陽先生威嚴(yán)的咳嗦了兩聲,說:“三和,別亂說!做我們這行的,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你是知道的,不要觸了霉頭!”。
“是,是……老爺,我記下了。”,梅三和畢恭畢敬的在回答。
我猛然停住了腳步,裝作剛才走到雅軒堂門口的樣子,深呼吸了一口氣,大聲的喊道:“店里有人嗎?”。
“什么事???”,一個賊眉鼠眼的漢子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從他的聲音我就可以聽出正是那個梅三和梅爺:“小乞丐,這里是雅軒堂,賣古玩的,你想乞討走錯地方了。”。
梅三和那副嘴臉活脫脫的一個奴才,他的這句話讓我很不爽!在他的眼里我怎么就成小乞丐了?我雖然不是玉樹臨風(fēng)、人見人愛妖見妖喜,總不至于像一個小乞丐吧?
我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才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昨晚一夜奔波,不僅衣衫襤褸,而且頭上身上全是泥巴黃土,這難怪那個早餐店的老板娘對我那副冷冰冰的態(tài)度,她感情是擔(dān)心我吃白食?還有,坐在我身旁吃面的那個美女,我這副摸樣,真的是唐突佳人了……
我的臉在發(fā)燒,抬起頭來看到梅三和一雙眼睛正緊緊的盯著我,我有些慌亂:“大叔,我不是乞丐,我來雅軒堂是受人之托,來報信的!”。
“受人之托?來報信的?”,梅三和一雙賊眼疑惑的望著我:“你不會是來搗亂的吧?”。
“我的確是受人之徒來雅軒堂報信,麻煩大叔叫你們店里的主人出來!”,我急于想把在柏樹林碰到那個青年男子死去的事情告訴他們。
沒想到梅三和一聲冷笑,罵道:“你個臭乞丐,還真的是狗眼看人低!你怎么就知道梅爺我不是這雅軒堂的主人???”。
他娘的,莫說我剛才偷聽到他們的談話,知道他是雅軒堂一個跑堂的,即使就是沒有聽到,這賊眉鼠眼的樣子,哪里有一個古玩店老板的氣度和風(fēng)韻?他那副尊榮,我實在是不敢恭維。
他已經(jīng)是第二次罵我是臭乞丐,我心中很不爽,但想到把那個青年臨死的遺愿完成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這件事情,我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