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尸體派對》上線啦,http://mmfgw.cn/book/35297。
故事相對獨立,與《打鬼》亦有關聯,熟悉的人物將陸續(xù)登場,大家多支持啊,么么噠。
為啥要發(fā)滿2500字??那好吧,新書的開頭,我就發(fā)在下面吧。
-----------------------------------------------------------------------------------------------------------------------
事情發(fā)生在半夜三點。
有人說半夜三點是中陰氣最重的時刻,百鬼夜行,陽魂不穩(wěn),所以容易招鬼。此話是否有理,誰也說不清。
當時,我費勁全身力氣卻無法動彈一根小指。記憶中,有人伏在我的耳邊酥酥麻麻的吹氣,然后輕拍我的額頭,瞬間就感覺有一張糯米紙似的薄層,輕輕的滲入我的體內。
余光中有個黑漆漆的背影從房間走了出去……
之后,知覺才慢慢恢復。
家里安靜的令人生懼,當我看見電視顯示屏的倒影時,渾身戰(zhàn)栗不已,一股餿掉的涼氣便從后脊梁骨蹭蹭而上,我連忙走進浴室,可此時——浴室的鏡子里的那個人卻不是我自己。
我愣在浴室的鏡子前,像被點了穴似的紋絲不動。
鏡子里的那個人,不懷好意的盯著我的眼睛,正如我對他的態(tài)度一樣。
我才二十出頭,曾經熟悉的面孔,卻被一張七十出頭的老頭的臉替代,他凌亂的頭發(fā),胡子拉渣,身著一件全是細細褶皺的白色襯衫。
我側過身子,鏡子里的男人也跟著我一起,做著鏡像的動作。我的腦袋嗡嗡直響卻說不出一句話來。我向前探究,他也亦趨身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有一種說法,當一個照鏡子時間長了之后,會覺得自己很陌生。然而我的經歷,卻毫無此種說法中的過程,瞬間擺在我身前的,便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男人。
又過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慌亂不堪回到臥室翻箱倒柜,找出抽屜里所有照片。照片上,全是這個老頭在對我詭異的笑著……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家里熬到清晨的。天蒙蒙亮我便惴惴不安的出門,等待著周圍的鄰居、同事的尖叫聲。蹊蹺的是,他們似乎并沒有因為我的改變而驚慌失措。
“你,你還記得我長什么樣子嗎?”上班時,我還是耐不住問了邊上的同事。
同事是個圓臉的胖妞,擰著眉毛看著我一本正經的樣子,說道,“你有病吧!”
如果我還繼續(xù)問相同的問題,用不了多久,就會真的被他們當成瘋子。
我決定自己著手解決這個問題。
我要給自己新照一張相,還要請人畫一張畫,但事情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圍,無論是新照的相片,還是肖像畫,畫面上的人物,都是那個七十多歲的老頭?
我偷偷去了醫(yī)院,醫(yī)生說我患了臉盲癥。
所謂臉盲癥,指的是看不清別人的臉。而我比較特殊,對照片或者鏡子里的自己,完全喪失了辨認能力。
這意味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能看到我真實的面容——除了我自己。
我叫路子斌,今年24歲,我患上了一種怪病。
這是一年前的事兒。
但我并不這樣認為只是那么簡單,所謂的“臉盲癥”,只是表象。我有預感,一切都還沒有完。
我在惶恐中度過一年,一直杞人憂天的等待著。沒人能想象的出來這一年我是怎么過來的,一年之后,恐懼的事情果然又發(fā)生了。
這天,公司部門里的同事一行人在公司附近的歌城唱歌。酒過三巡,氣氛達到極致。我們所有人都喝吐了。到了最后,我把他們一個個送上了出租車,自己卻轉身回到了公司。嘔吐的穢物濺在我唯一的西裝上,我得回公司換一套衣服。
天色已晚,我走進空無一人的公司大樓。幽暗的節(jié)能燈平添了幾分詭異;四周安靜的只聽得見自己的腳步聲;金屬內墻如同柳葉刀般滲著寒光……
公司的會議室旁,有衣帽間,如果有需要,都可以申請一格儲物衣柜,以便換裝出席廣告公司不同的業(yè)務場合。
事情就是在這個時候發(fā)生的,當我搖晃不穩(wěn)的走進衣物間,扭開衣柜的鎖,卻發(fā)現里面有一個小女孩。
光線昏暗,我看不清全貌,只覺得這個小女孩身體瘦弱,臉色蒼白,她將食指豎在嘴前,瞪了我一眼,“噓——,別來煩我,我們正在捉迷藏。”
在那一瞬間,我還信以為真了。這大概是因為酒精在作祟。我愣愣的看著小女孩從柜子里將衣柜的鐵門合上,半晌說不出話來。
一分鐘后,我才如同驚醒般的打了個哆嗦,幸好理智還是迅速的回來。然而,這個問題越是清晰,卻更讓人不寒而栗。
柜門是鎖著的,那個小女孩是如何進去的?
當然,我還可以牽強的給出解釋,比方說,是她的小伙伴,也有衣柜的鑰匙,開鎖將其藏匿之后,再從門外鎖上了柜門。
只不過這個解釋,但凡是個智商正常的成年人都不會相信。
哪家的孩子會在深更半夜,在寂靜的公司大樓的捉迷藏。
又比方,這個小女孩也是病人,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所以在深夜躲進了公司大樓的衣物柜里?
我伸出手顫顫巍巍的第二次打開柜門,小女孩面孔沖里,依舊坐在柜子中。
“你,你是誰?”我問道。
她弱小的身子,生氣的抖了一抖,隨即肩膀上的腦袋,像扭麻花一樣,吃驚的扭過180度,沖我幽怨的說了一句,“要是我被捉住了,你也活不了!”
我不能形容當時的心情,這是一種恐懼、驚訝、焦灼、困惑綜合而成的說不上來的滋味。我愣在原地,足足有五分鐘沒有動彈。即沒想過要跑,也沒法判斷接下來該做什么。等我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正待琢磨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的同時,衣柜上的鐵門“吱呀”一聲,慢慢的又自己打開了。此時,我酒已經徹底醒了,可是雙腿更加發(fā)軟,柜門半開,里面的小女孩不見了蹤影。
我喘著粗氣以為這只是幻覺。我搖動著視線,將衣柜里的每個角落全都探尋了一個遍,可里面什么都沒有。
我不敢放松,古怪的氣場在發(fā)酵。
所有的一切,都源于那個晚上。那個晚上,我在鏡子里的容貌變了,而現在柜門的背面,也有一面鏡子。
我有預感不應該去看它,可是心中的好奇心,實在無法抑制,我硬著頭皮將柜門撥開,然后顫顫巍巍的望去。一瞬間,鏡子里的那一幕讓我崩潰,里面的老頭不見了,現在又變成了那個小女孩,現如今她正在對著我笑。
我本能的向后退去,可小女孩卻沒有動,依舊咧著嘴,這和以往的鏡像截然不同。我退到墻壁,已無路可走,“你,你到底是誰?”
小女孩咯咯笑出了聲,
這個笑聲雖然帶著童真,可還是讓我不寒而栗,“你,你說話——”
“連我你都不認識,我就是你呀?”
“什、什么亂七八糟的?”
小女孩輕輕的點點頭,“你不信嗎?”
我剛要開口,只見小女孩抬起了右手,在胸前一劃,緊接著便是一道刺眼的白光在面前閃過。強光炫得我失明,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小女孩已經從鏡子里出來,站在了我剛剛所處的墻角。
我渾身一涼,舉起雙手,可我的面前卻有一層透明的玻璃牢牢的擋住了我。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信——我居然換位到了鏡子里面。
“看見沒,我沒騙你吧,”小女孩往前走了一步,“我就是你呀。”
我先是一愣,完全沒反應過來這就是事實,隨即才想起來要有所反應,
“你,你快放我出來。”我奮力的敲打著鏡面,但卻紋絲不動。
“沒用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誰在鏡子里、誰在鏡子外不都是一樣的嗎?”
我根本不去理會她的瘋話,繼續(xù)敲打著鏡面,“快點讓我出去!”
小女孩皺起了眉頭,豎起耳朵擺動著腦袋,最后將食指豎在了嘴前,“噓——,都說了,我們正在捉迷藏,你輕點,聽見沒,他們已經找來了。”
我一時語塞。
小女孩稚氣的臉上,現如今卻愁云密布。她的樣子可不像是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