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一聽這句話,手抖了一下,油燈差點掉在了地上,奶奶也一下子嚇的臉色發(fā)白,爺爺沒說啥,讓奶奶跟老爹去睡下,接下來一直到天亮,他再也沒有眨一眼,不停的抽煙,他想了很多,太多太多,夢里的何小玉掐自己脖子怪自己,這應(yīng)該不是小玉的鬼魂作怪,是他自己心虛,畢竟答應(yīng)了何小玉要報仇去遲遲的沒有行動,這是他對何小玉的愧疚。
可是夢醒之后,看到了李國峰,李國峰對我老爹愛國說的話,那是威脅,絕對的威脅,自己這一次,到底是選擇明哲保身,聽何真人的話,讓何小玉這丫頭就這么冤死得了,畢竟不是自己的親戚呢,還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何小玉跟成了厲鬼的李大膽爺仨拼命?
爺爺想不明白,如果是他自己光棍一條,他會選擇后者與那三個厲鬼玉石俱焚,可是有我奶奶,還有我這個身體好不容易才見了點好轉(zhuǎn)的老爹,正是因為我老爹,就算何真人再怎么讓爺爺失望,他都不會跟何真人真正的翻臉,他無法選擇,只能順其自然,有多大的能力就盡多大的能力。
爺爺抽掉了最后一根兒煙,對著天空吐了個眼圈兒,眼睛有些發(fā)紅,小玉,你會理解我的,對嗎?
爺爺在家里等到了天亮,吃了飯,讓奶奶領(lǐng)著我老爹去地里看看莊稼,她一個人在家等著白珍珠的到來,這個妖精來了,關(guān)于何小玉尸體失蹤的真相,那就會浮出水面了。
白珍珠如約而至,爺爺沒請她進屋,這個女人實在是美的讓人發(fā)慌,這種驚心動魄的美讓人在她面前都會緊張,爺爺不想倆人同處一室,就在院子里坐下談。
“我聽小光說,你知道我昨晚去找你干嘛?”爺爺率先打開了話題。
“我知道,因為二嘎子的事兒,我知道,我聽小光回去說了之后,就知道,因為我之前曾經(jīng)對那個知青那樣過,你就會懷疑到我的頭上來,這個你放心,不是我做的,也跟小光無關(guān),小女子絕對沒有作奸犯科,不然何真人不會放過我的,不是嗎?”白珍珠道。
“我也是這么想,可是咱們村兒會這東西的,就你跟何真人啊,不是你們做的,那會是誰拿了二嘎子的魂兒?”爺爺問道。
“這個小女子知道,可是在這之前,請恕小女子不能說,不過你放心,何小玉的尸體被盜走,絕對不是行那般無恥之事,是有大用處,這事兒你別著急,有人自有主張。”白珍珠說道。
“不能說?”爺爺納悶兒的撓了撓頭,不能說你說個毛線啊說,調(diào)戲老子好玩?
這個時候,白珍珠一下子拉住了爺爺?shù)氖?,這讓爺爺打了一個哆嗦,何小玉看自己的時候有個說法是城里的女孩兒開放,可是同樣有個說法是說妖精找男人干那事兒,干完之后就剩個皮包骨頭了,精氣都被吸光了?。?/p>
“弟妹,你,別這樣兒。”爺爺羞澀的道。
白珍珠笑了一下,爺爺想要掙脫,卻沒有白珍珠的力氣大,可是片刻之后爺爺就不掙扎了,因為白珍珠抓住爺爺?shù)氖植皇浅远垢?,而是用手指做筆,在爺爺?shù)氖中睦飳懽帧?/p>
“啥?”在手心里寫字爺爺一猛的沒感覺出來是啥字兒,白珍珠一下子寫了三遍,爺爺才真切的感覺到了白珍珠寫的,就是一個何字!剛才在說啥?說奪了二嘎子的魂魄,現(xiàn)在白珍珠寫了一個何字,意思非常明顯,她在悄悄的告訴爺爺,奪了二嘎子魂兒的人,就是何真人!
爺爺要說什么,白珍珠噓了一聲:“山上之人自有妙計。小女子告辭,去秀娥家里,找到那個李國峰里遺照,把上面的小玉的血跡擦干凈吧。”
“恩?”爺爺那一句山上之人自有妙計還沒有品味出來是啥意思呢,她又說起了血跡。
“李國峰為什么能纏上小玉,就是因為小玉的血,滴到了他的遺照上,不然那么多女孩兒,為什么他偏偏的找上了她?雖然現(xiàn)在為時已晚,去擦掉,也算是給小玉一個安慰吧。”白珍珠說完,對爺爺眨巴了眼睛就要告辭。
爺爺當(dāng)時就想啊,想不到這個白珍珠似乎也是對這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樣子,這何真人不肯插手這件事兒,可是白珍珠何真人都說過,這是一個不弱于他的高人啊,為什么不能請白珍珠去對付李大膽爺仨呢?
爺爺趕緊攔住了白珍珠說明了意思,白珍珠聽完搖頭笑道:“老哥,人走人道,鬼走鬼途,何真人能斬鬼降妖,是他們修煉之人替天行道,小女子一個妖精,那事兒怎么管?也管不了,記住我今天對您說的話,別急,會有分曉的,而且很快。”
她說完,對爺爺施了一個萬福就告辭了,在這些禮儀上,白珍珠做的極好。
在白珍珠走后,爺爺腦袋一下子就轉(zhuǎn)不開了,不因為別的,是因為白珍珠帶開的信息量實在是太過爆炸了,當(dāng)時讓二嘎子昏倒的人,不是別人,就是何真人,這個信息量實在是太重要。
二嘎子暈倒就是為了不被指認,所以說從這個問題上來看,那個被二嘎子給撞倒的,在他之前偷盜掉何小玉尸體的人,那就是何真人,當(dāng)時何真人是沒去人群里,可是要是二嘎子把所有的人都排除了之后,最近剩下的那個不就是他了?也正是因為他沒有來,他獨自一個人在牛棚里才有時間施法奪了二嘎子的魂兒。
至于說之后他又出手救了二嘎子,這事兒更好說了,他說的是救二嘎子,可是二嘎子到現(xiàn)在都還沒醒呢不是?所以他救二嘎子等于白救做樣子,只要二嘎子不醒,白珍珠要是不說的話,誰能知道那事兒是何真人做的?
何真人偷尸體!這個消息對爺爺來說是顛覆的,如果沒有白珍珠接下來的話,可能爺爺現(xiàn)在就去找何真人要人了,畢竟之前爺爺就有想過何真人肯定有對他隱瞞什么,甚至想過李家三人的成氣候也是何真人放任導(dǎo)致的。
白珍珠也說了一句話:山上之人自有妙計。
同樣的,白珍珠雖然說何真人就是兇手,可是也給何真人辯解了,說何真人偷尸體不是跟二嘎子一樣,而且白珍珠的言語之間似乎在透漏著一個信息,那就是何真人有所謀劃,自己要冷靜不要插手,不然會打亂何真人的的布局。
山上之人自有妙計,山上之人是誰?無上觀在村里的山上,何真人是觀里的道士,這個山上之人說的可不就是何真人嗎?
——何真人偷尸體,是有所謀劃,那謀劃又是什么呢?白珍珠沒說,爺爺肯定想不明白,那么昨晚何真人破天荒的不在牛棚里,是不是也在計劃啥東西?
想到這里,爺爺似乎明白了點什么,何真人偷尸體,可能還是跟這件事兒有關(guān),想到這里甚至有點感動,何真人嘴巴上雖然說的很可氣,還勸慰甚至威脅自己不準管,暗地里自己卻在努力的實施自己的計劃,做好事兒不留名還要甘愿讓自己誤會,這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
想明白了白珍珠這些似是而非模棱兩可的話之后,爺爺頓時就輕松了下來,何真人能插手這件事兒的話,那可真的是沒什么好怕的了!緊繃額這么幾天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了下來,爺爺現(xiàn)在的心情就是當(dāng)浮一大白啊。
爺爺打開了一瓶酒,剛喝兩口,卻忽然感覺不對味兒,當(dāng)然不是酒不對味兒,而是感覺這事兒不對味兒,何真人既然暗中的有計劃,告訴自己一聲不就好了,還至于隱瞞著?而且還是煞費苦心忍受著自己的誤會也不肯告訴自己,這就算了,白珍珠對自己說這個何字的時候,明明可以對自己說,這個女人卻不顧男女授受不親的要在自己手上寫?
那個年代拉手絕對是大事兒了,明明一句話就可以解決的,非要搞的這么復(fù)雜,爺爺肯定不會認為白珍珠是要借機吃自己的豆腐,種種跡象表明,他們不說,是在忌憚什么。
一個詞兒從爺爺?shù)哪X海里蹦了出來,那就是隔墻有耳,他們不說,是怕泄露了秘密,說明自己身邊兒有李大膽爺仨的臥底,爺爺是個有見識的人,日本鬼子進村兒的時候,爺爺也給紅軍送過信兒,也算是當(dāng)過情報員,現(xiàn)在的感覺跟那個時候就差不多。
難道說,有人一直監(jiān)視著自己?
而且監(jiān)視的非常嚴密,就在剛才白珍珠在的時候,都不敢說話?
想到了這些之后,爺爺剛放松下來的神經(jīng),一瞬間的就再一次的緊繃了起來,這事兒不簡單,甚至很復(fù)雜,復(fù)雜到這兩個高人都要暗地里進行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