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中邪
我皺起眉,警惕的摸著魂甕,心中開水煮沸一樣的翻騰起來,真怕他刀子就這么扎了過來,不過老子跟你什么仇什么怨?犯得著跟我動刀子么?
結(jié)果趙毅不知道為什么,似乎沒有沖我來的意思,轉(zhuǎn)身就離開了廚房。
我不明所以,我心里還道這臭小子,拿把刀就拿嘛,嚇我算哪門子事?
看他出去后,我就沒在意,端著菜就給趙茜送去,之前因為怕引起趙毅他們的注意,來找趙茜麻煩,我們因此就坐在了稍微偏的地方。
“來,吃點吧,你今天沒吃多少東西,今晚吃多點,聽話。”我夾了點干醬魚放到了趙茜的碗里。
“嗯。”趙茜還有些不好意思點頭,不過還是高興的吃了起來。
我看她開始吃了,就回頭看了看趙毅拿刀去干啥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是走向大廳的,我就覺得是不是哪個師父叫他拿刀去做法了。
畢竟不少鄉(xiāng)下的法師都有去廚房拿刀做法的先例,我也就不在意了,埋頭吃著。
“天哥,難為您了,還陪我回莊子來。”趙茜小聲的和我說道,在碗里夾了口飯放嘴里,動作很雅致。
“沒什么,反正我今天也答應(yīng)陪你一天了,而且我也有些好奇你爺爺?shù)氖虑椤?rdquo;我隨便的回了句,又給她夾了塊排骨。
其實看著漂亮女人吃飯也是一種享受,趙茜有些臉紅,畢竟還是第一次和男人單獨吃飯,不過也怪不了她,后面我才知道,她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是個眼鏡妹,度數(shù)還挺高,整天都抱著些玄之又玄,陰陽怪氣的書,根本沒什么男人緣。
直到畢業(yè)了,去國外做了激光矯正,才出落成了現(xiàn)在的大美女趙茜。
我朝著其他桌看去,發(fā)現(xiàn)趙家請來的師父都吃完飯休息去了,我就多拿了一套碗碟,擺在了自己身邊。
趙茜有些好奇的看著我在干什么,可很快她就不敢看了,因為我放出了小厲鬼,而小厲鬼看到桌上有美食,就立即伸出手,抓了一片干醬魚吃了起來。
似乎發(fā)現(xiàn)了趙茜不時投來的目光,小厲鬼就用沒有任何白色的眼珠子瞪著她。
一時間,無風自起的紅色衣裙,沒有表情的眼神,差點沒把趙茜嚇哭了。
“好了,吃你的飯,你整日嚇她干什么?”我呵斥道。
如果沒練過陰陽眼,或者陰氣重,一般人是看不到她的,現(xiàn)在莊子除了一些道法師父,估計也就是趙茜和我看見了。
現(xiàn)在反正沒什么人,把她放出來吃飯也是必要的,在外婆的一些書籍里是明文記載的,而且我不能整天用我的精血來喂她,甚至到了以后,我還要買些活雞給她吃才行。
看著趙茜吃飯時牙齒也在打架,我嘆了口氣,不過想想,她也不過是風水師,又不是驅(qū)魔師,害怕厲鬼也是正常。
“要不你還是坐我身邊吧,讓小鬼坐你那位置去,我也好遮著她,免得讓人看到。”我就建議道。
“不用了……不用的。”趙茜覺得坐在我身邊會不好意思,不過心里還是暖暖的。
可惜,她的拒絕根本沒用,小厲鬼聽了我的話,就抱著碗緩緩朝她走過去了,一路走時,頭還是半低著的,那雙恐怖的眼睛還翻著看趙茜。
趙茜嚇得魂都要飛了,端了碗朝我著逃來,差點沒摔一跤。
我就想著安慰趙茜幾句,可沒想到,大廳那邊卻出事了!
“殺人了!”
一聲女子驚嚎傳來,我聽著像是趙茜三姑趙媛的聲音,猛地回頭看去,只見那邊慘嚎連片,應(yīng)該是出了大事!
我趕緊站了起來,想要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事。
在客房和休息室里休息的趙家親戚都出來了,往大堂那邊跑去,場面頓時大亂,不過幾個師父倒是很淡定的樣子,沒一個人出來,估計不請他們是不會去的。
我覺得趙家這么多親戚在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事,加上趙茜對家人也蠻擔心的,所以就隨著人群一起到了大堂。
大廳里,兩個和尚趴在地上,其中一個背后血流如注,在那痛得哼哼,另一個肚子挨扎了一刀,正在那慘嚎。
而趙毅被一群人和和尚按倒在地,呲牙咧嘴,嘴里說著一些奇怪的話,嘰嘰咕咕我沒聽懂,但聽著已經(jīng)不是人話了。
那趙毅還在那掙扎,幾個大和尚合力抓著他,骨頭都開始咔咔的響起來,怪是嚇人。
趙州看著兒子發(fā)癲一樣的抽動,急得滿頭是汗,關(guān)心的還要跑過去扶兒子。
結(jié)果趙熙臉色陰沉,說道:“州,你兒子給鬼借身了,還在他身上!”
趙熙是風水師傳人,雖然沒幾下驅(qū)鬼的本事,但見識還是不少的,眾人聽了都是倒吸一口冷氣。
趙州也會風水,雖然沒大哥趙熙厲害,但也差不多少,他似乎想起自己是帶著師父來的,就立即跑出了門。
趙毅之前對趙茜和我有過因果,我就沒打算理他,跟趙茜在門口看熱鬧。
趙媛看到和尚們都愣了,立即潑婦罵街起來,指著一群和尚說臟話:“我叼你的光頭仔,你們還能不能整呀!整一天沒好,還讓我侄子啊毅給鬼上身了!”
濟世和尚臉皮抽了下,也不敢回嘴,就和弟子們說道:“凈口、凈身、凈心,凈三業(yè),正身心,跟我念:普遍光明清凈熾盛如意寶印心無能勝大明王大隨求陀羅尼經(jīng)。”
說罷,濟世和尚立即雙手放入水盆,合十捧水,也不嫌臟,開始漱口洗臉起來,緊接著上香,灑水。
“撒了哇、德拉、撒了哇、巴呀、巫巴、德拉威、比呀……”幾個和尚配合著盤膝在趙毅旁邊,開始頌唱起經(jīng)文。
立即,梵文像是唱歌一樣從幾個大和尚口中蹦出來,而濟世和尚也開始朝著趙毅潑灑凈身水。
別說,這經(jīng)文果然有點效果,我能看到趙毅開始慢慢停止了掙扎,似乎正要恢復(fù)過來的樣子。
趙熙看到情況趨于穩(wěn)定,就打算安慰自己的母親趙家老太,結(jié)果才走兩步,那濟世和尚手上的紅木砵啪嗒一聲裂開了,嚇得濟世和尚滿頭是汗:這鬼得多兇?
“屁用沒有!”趙熙瞪了趙媛一眼,直接就丟了一句,就開始看向了周邊,當他見我和趙茜站在門口看熱鬧,臉色立即就不好了:“趙合呢?還不讓他把三仙觀居士請來!”
“對呀!快找居士來,居士肯定行的。”趙家老太也醒悟過來,趕緊的催著。
“哥回縣里了。”趙茜給父親一問,嚇了一跳。
“那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去請?”趙熙嚴厲的瞪了趙茜一眼,看向我時也有些不善了。
他估計以為我兜搭上了他女兒,現(xiàn)在我們正談對象呢,而看到我穿著打扮像是窮人的樣子,因此就有些看不上我。
要知道趙家在縣里也是大戶人家,找的對象哪個不是有門有戶的?你看看來的這些公子哥,哪個不正裝筆挺,你小子穿成那樣,也不嫌寒磣。
“哦。”趙茜委屈的含淚就轉(zhuǎn)身去請居士。
我無奈的搖搖頭,就跟著趙茜離開,因為我有些放心不下趙茜。
陪著趙茜到了休息室,就看到三仙觀的參云居士和弟子們在那淡定的喝茶。
趙茜著急的就過去和他們說了大致情況,參云居士倒也沒怠慢她,放下杯子就朝著大堂去了。
半路上,一群和尚滿頭大汗,背著受傷的同伙,還押解了一個邊走邊想咬人的和尚,跑著去停車場了。
濟世和尚唉聲嘆氣,滿頭是酒水,胡子還亂糟糟的,看來不是這鬼太過兇厲,就是趙媛太厲害,他們攀天寺實在沒轍了。
“哈哈,還以為攀天寺的大和尚多厲害,原來是騙吃騙喝的,對吧,師父。”三仙觀的道士大聲的笑著,很是得意。
“可不是,今天還拽得什么似的,沒本事硬要去送死,活不耐煩了。”另一個提著家什的道士附和道。
“哼,學(xué)不到本事,遇到事情的下場就這樣,你們也要謹記于心。”參云居士也借著這個機會教訓(xùn)起弟子來。
剩下弟子都點頭稱是,就埋頭跟著參云居士去了大廳。
到了大堂門口,我朝里面看去,卻沒看到趙州在里面,這老家伙不是去請師父了么,怎么我們反而后來居上了?
回過頭,看到趙州和那位老師父正從莊子外停車場趕來,一路走還一路低聲說話,黑燈瞎火的,倆老頭沒事跑莊外停車場去干什么?
趙毅給趙茜的大舅和二舅看著,沒給綁起來,蹲在一旁哆哆嗦嗦的看著眼前一切。
地上有好幾攤血,我一看皺起了眉,這趙毅難道剛才真是鬼借身過了?
可四處看去,借身的臟東西卻在哪?
趙熙忙過去握住了參云居士的手,急著道:“師父,你總算來了,快幫忙看看怎么回事?剛才啊毅給鬼借身后,攀天寺的和尚念經(jīng)好像驅(qū)走了邪,結(jié)果剛驅(qū)走,搶過啊毅刀的那個和尚就被上身了,連扎了自己兩個師弟,還差點把正在拜神的濟世和尚屁股扎了。”
“哦?居然還有這等事?”參云居士一副隨心的樣子,就走過去看睡在里屋的趙老頭,發(fā)現(xiàn)趙老頭躺在床上,面色蒼白,但和今天看到的沒有多大區(qū)別。
“趙老并無大礙,不過身體禁不住折騰了,我先給他下道定神符護住他三魂,再用驅(qū)鬼符護住他七魄,然后再開壇驅(qū)鬼吧。”參云淡然說著,隨手就拿了幾張辟邪的紙符塞到了趙老頭的身下。
幾個弟子聽了參云居士的話,立馬不客氣的把剛才濟世和尚沒來得及帶走的家什全丟出門外。
趙家老太對此沒意見,反而見參云不是先做法而是先保老頭子而一陣的感激,這讓趙熙很高興,說明自己請的師父很知道人情世故,很有本事,哪像那濟世和尚,讓自己父親熬了一天,愣沒弄出屁大的事來。
“媽,參云居士是兒子專門請的,兒子愣是沒花一分錢,就是請了好幾回,居士一直云游在外,來回都有好幾千公里的路,媽,咱真不缺錢,但要不是靠當年的情份,人家居士怕還不來呢。”趙熙大話不臉紅的在趙老太旁邊說道。
“對,就該這樣,也就你這做大哥的事還靠譜點,在外面有頭有臉。”趙老太給唬得很高興,感動得差點沒老淚縱橫。
趙熙也就覺得自己家主之位一半落在手中了。
走出來后,參云居士拿出一張畫面咒語的紙,包著帶血的刀放到了自己眼前,仔細的琢磨后就不屑丟到了一邊。
他又去看了眼趙毅,就斷言道:“刀沒問題,人是給鬼借身過了,你們可以看到,他眉心鬼氣未散,身上還有陰氣殘留,嗯,對了,我忘了說,這位趙毅小侄,你也不用留在這了,快去醫(yī)院吧。”
說完,還催促趙毅去醫(yī)院,趙毅給嚇得一愣一愣的,趕緊把司機叫來,攙扶著跑了。
我差點沒笑出聲,他們要是跟你參云居士一樣能看到,就真活見鬼了,我反正沒見到,那借身的鬼剛才不還在濟世徒弟身上么!
可正當我腹誹的時候,躺在床上的趙老爺子卻如同中了邪一樣,開始劇烈抖動起來!
這還沒抖幾下,就嗖的一下如同僵尸一樣彈起了身!他雙目翻白,嘴也包不住舌頭了,伸出來老長。
我一看,不得了,趙老頭這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