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鳶停,紙鳶行,紙鳶天上飄散行,旁人遠(yuǎn)離步步停,尸身不腐人人行,竹紙鳶,紙紙鳶,運(yùn)魂運(yùn)尸樣樣行……”
就在我走到城南公園最深處的時候,見到了一個小女孩,這個女孩和我之前遇到的姜家女孩年紀(jì)差不多,她單手拉著一根棉線,口中唱著這一首簡單的童謠,不過我承認(rèn),這首童謠聽上去還挺好聽的。
我走近了一些,那小女孩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我在逐漸靠近,當(dāng)即口中的童謠就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卻是一陣緊張的神情。
我馬上將雙手?jǐn)傞_在胸前,而后笑著說道:“你不要緊張,我是聽了你的這首童謠來的,還挺好聽的,呵呵……”
那女孩一聽,馬上拉扯了一下風(fēng)箏,而后謹(jǐn)慎的將飄落下來的風(fēng)箏放在了懷中,并且把風(fēng)箏的支架全部抽出,這時,我看到這風(fēng)箏跟我爺爺?shù)牟⒉灰粯?,風(fēng)箏不打,周身支架五十六根,而且……這風(fēng)箏不是宣紙做的,而是竹子做的。
這不禁讓我想起了當(dāng)初在聚龍村里面,那個老太婆說的竹紙鳶送尸,紙紙鳶送魂的話,而且這個女孩子的身后有一個男人,他是站著的,額頭上還有一張紅色的道服,這更加讓我相信,這個女孩子,應(yīng)該就是那老太婆口中的姜家人。
“你是誰?怎么會看得到我的紙鳶?難道你是湘西趕尸家族的?”那女孩收回風(fēng)箏之后,馬上面無表情的對著我質(zhì)問道。
“哎,別誤會,你那風(fēng)箏放的那么高,我怎么會看不到呢,再說了,大半夜放風(fēng)箏什么的,多多少少也有些詭異啊,我還沒問你大半夜一個姑娘家家的為什么會在這里呢,你到先問起我來了。”我回應(yīng)道。
那女孩子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而后十分老練的說道:“既然你只是一個普通人,那也算了,你走吧,晚上不要隨便到處亂走,以免帶來禍患。”
說完這句話,那小女孩將自己手中的竹風(fēng)箏一下就打開,又重新放了上去,很奇妙,這個女孩并沒有跑動,只是站在原地,靠著一陣陰風(fēng)在操控著手中的竹風(fēng)箏,我很納悶,這竹風(fēng)箏本來體型就重,再加上那五十多根竹簽,是怎么能飛上天去的。
我看了一眼那女孩,看著他駕輕就熟的將這風(fēng)箏玩弄于鼓掌之中,我也無趣的轉(zhuǎn)身走了,但是剛走到城南公園的門口,一輛賓利就停在了我的面前,我疑惑的抬頭一看,賓利的車門一下打開,從車內(nèi)走出了一個年紀(jì)大約三十五六歲的男人,這個男人面色清秀,臉上還帶著一絲笑容,鼻梁之上駕著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非常好說話的樣子。
“你就是葉言?”那男人笑著走到了我的面前,對著我說道。
我一愣,馬上點(diǎn)頭:“呃,對,我是,有什么事么?”
“呵呵,我叫王宇,是音的創(chuàng)始人,這一次過來,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你放心,我并沒有惡意,只是想完成我祖父的心愿而已,而且事成之后,我不會讓你吃虧的。”王宇笑著對我說道。
我一愣,而后看了一眼他的那一輛“帶你裝逼帶你飛”隨后搖頭說道:“對不起,我不認(rèn)識你,也不知道能幫上你什么忙,我還有事,借過。”
這不是跟我開玩笑么,讓我跟著一個陌生男人走,萬一這貨是傳銷分子,或者是騙子,把我賣到窮鄉(xiāng)僻壤做苦力,尼瑪,我到時候哭都沒地哭去。
可我剛走出幾步,那男人的一句話竟讓我停下了步伐,他給我開價(jià)五十萬,事成之后會再給我五十萬,當(dāng)時我也是被這些數(shù)字沖昏了頭腦,如果是平常的話,我是鳥都不會鳥這個神經(jīng)病的,但是現(xiàn)在……我急需用錢,要不然,三天之后我只能去那藥店領(lǐng)取秦帥的尸體了。
我答應(yīng)他了,但前提條件是他必須要現(xiàn)在就跟我說是到底是去干嘛,要不然我就不走了,為了這五十萬,搭上自己的一條命,甚至是被他弄去做傳銷,太不值得了,而且我也沒有看到錢,我也不是傻子,在沒有看到錢的情況下,我怎么可能就這樣跟著他走,所以第二個條件就是他要在我的賬戶上面先劃入五十萬,到時候成或不成,這五十萬都?xì)w我。
我原先以為這貨開著那么好的車,應(yīng)該是不會做虧本買賣的,可是我錯了,五分鐘之后,我的短信來了,是銀行的,說是我的賬戶上面已經(jīng)被劃入了五十萬,這下我也放心了,不過更讓我疑惑的是,這人到底想要讓我做什么,竟然值五十萬。
結(jié)果,他竟然跟我說讓我去見一具尸體,對,你們沒有聽錯,就連我剛聽到這種話的時候都震驚了,看尸體?尼瑪還真以為老子是百毒不侵了?這幾天我看那些個尸體,都是面目橫飛,而且還有那些魂魄,各個都是慘絕人寰,看的我都快要吐了,但為了秦帥的命……我還是答應(yīng)了他。
哪里知道,他最后還給我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帶上我爺爺?shù)娘L(fēng)箏一起去,并且需要幫助那一具尸體里面的魂魄渡入輪回,我很疑惑,這件事情只有那小姑娘還有秦帥知道,他怎么會知道我爺爺?shù)娘L(fēng)箏能夠渡魂的?
可我不管怎么問,亦或者威脅他我不接這個事情,他卻還是不說,只是說到了我就知道了,沒有辦法,三十五萬的高額藥費(fèi)把我壓得喘不過氣來,這是最直截了當(dāng)能夠賺取三十五萬的方法,所以我就上了他的那一輛車緩緩地開去我家,一路之上,這車?yán)锏睦錃庵苯影盐覂龀闪巳斯鳎熘肋@個天氣他還開什么冷氣,我說了很多次,讓他把冷氣關(guān)了,可他只是笑了笑,說是他習(xí)慣了,在一個空間里面如果太熱的話,他的哮喘會犯得,既然話都說成這樣了,我還能說啥?
車子緩緩地朝著我家開去,十幾分鐘之后,他將車停在我家樓下,而后隨我一起上去,我打開了車門,余光就看到了一個女孩,這個女孩不就是我在城南公園遇到的女孩子么,我去,這貨速度那么快?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穿著一雙黑色的布鞋,手上還拿了一根細(xì)線,她身后的那個男人,就這樣跟在她的后面,眼睛是睜開的,但就跟活人一樣,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
那女孩開始還沒看見我,直到我下車之后,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并且指著我問道:“你……你也住在這里?”
我微微一愣,馬上撓了撓頭說道:“對……對啊,怎么?你也住在這里?”
“我來這里找人的,既然你住在這里,那么我問你,十二幢往哪里走?”那女孩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楓華小區(qū)十二幢二一零室,我很詫異,因?yàn)樗弥牟皇莿e人的地址,而是我家的地址。
“呃,你去那里要找誰?”我疑惑的問道。
那女孩沒說話,倒是上下打量著我,再退后幾步,自言自語的說道:“你去給我看看,這里是幾幢?”
我不知道她在和誰說話,不過說完這句話之后,一陣?yán)滹L(fēng)正莫名其妙的吹到了我的臉上,不一會兒,天上的那一只竹風(fēng)箏竟自己飄散到了我們兩棟房子的中間,隨后這個女孩雙眼一閉。
正當(dāng)我和王宇摸不到頭腦的時候,她睜開了雙眼,而后狐疑的看著我,玩味的說道:“這里就是十二幢,你最近有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子,和我差不多高,她不會說話,走路駝背,對了,她還是丹鳳眼,有沒有看到過?”
我微微一愣,這不就是在說我家的那個小女孩么,我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面目凝結(jié)的說道:“沒有,這里住著的都是一些老房客,如果出現(xiàn)過這種女孩子我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我確定我沒有見過。”
我的第一直覺就是這個女孩是來找事兒的,因?yàn)楫?dāng)她描述那個女孩子樣貌的時候,眼睛是瞇著的,一個人腦子之中在深入想一些什么,這個人的表情上會不自覺得流露出來,我如果把這個小女孩交給她的話,還不一定會出什么亂子呢。
女孩瞟了我一眼,隨后與我擦肩而過,就在這時,我一把拉住了她的肩膀低聲怒吼道:“我說沒有你沒有聽見嗎?現(xiàn)在還那么早,你帶著一個死人上去,萬一被那些老爺子,老太太看見了,出人命怎么辦?”
我忘了她身后的那個男人一眼,不管這個女孩子走到哪里,這個男人就跟到哪里,雖然左右兩腳是交叉走路的,但動作還是很生硬,而且他的額頭上面貼了一張符咒,兩頰旁邊全部都收縮在了一起,形成一副尖嘴猴腮的樣子,讓人不忍直視,當(dāng)然,我的目的只是不讓她上去,亦或者可以說是不讓她找到那個女孩而已。
那女孩眉目一挑,下一刻,一把鋒利的小刀瞬間就挪動到了我的脖頸之間:“你到底是誰?我在周圍都設(shè)置了障眼法,你竟然能看到他?”
女孩口中的他應(yīng)該就是她身后的那個男人,不過我也不知道她設(shè)置了障眼法啊,我現(xiàn)在可尼瑪筆竇娥還冤,話說回來,這貨竟然敢當(dāng)眾伸出刀子,而且還是天快亮的時候,也不怕周圍的那些老大爺老大媽們看見,這性格……簡直就是和那姜家小女孩一模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