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昏厥之前,我似乎是看到了一個熟悉而又模糊女人的背影,她身邊好像還有兩個人,但我看著似乎有一點眼生。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從沉睡中醒過來,只感覺頭昏沉沉的,就像灌了去鉛一樣。我摸了自己一下胸口,還是熱乎乎的,證明我還沒有死。不對,這是哪里?我立馬想起我是從那崖上摔下來,被人用什么東西給勾進來的,而且我還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之所以覺得熟悉那個女人很熟悉,因為不管從那女的聲音、背影來看,她都像極了一個人,那就是張翠華!
我一個機靈從地上給站了起來,但全身一軟,又給癱軟了下去,嘴中有一股淡淡的甜味,渾身還是沒有力氣,但比之前已經(jīng)好了許多了。
此時,我看不到草堆旁邊有幾個破碎的玻璃瓶子,我撿起來一看,是葡萄糖液體。原來我是被人灌送了葡萄糖液體,怪不得嘴巴中有一種淡淡的甜味。
“喂,有人嗎?”我朝那巖洞里面大聲的喊了一聲,那巖洞里面很深,很黑,不知道藏著什么東西。
“喂,喂,有,有,人,人,嗎?嗎······”一個回聲讓我全身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這個回音在空氣中上下顫抖,就像鬼在嚎叫一樣。我內(nèi)心感到非常的害怕,因為我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給倒狗打電話,接電話那個女人的聲音在,那音調(diào)和頻率竟然跟我自己的回聲是一樣的。
我內(nèi)心深處突然生出一種幾句恐慌感,難道接電話的那女人當(dāng)時就站在這里嗎?也就是我所說的第三撥人。
我再次向那巖洞深處吼了幾聲,但得到的回聲基本上跟剛才一樣,就像鬼嚎一樣。我想可能是因為這巖石洞里面不同的巖石形狀構(gòu)造,讓回聲在這空間中來回的回蕩導(dǎo)致的結(jié)果。
那么如此說來的話,那像鬼一樣接電話的女鬼聲應(yīng)該就是這樣形成的。想通了這一點,那電話里的女鬼聲在我心中留下的陰影才漸漸的散去。
如此說來的話,那接電話的人應(yīng)該就是一個人了,而不是鬼,但會是誰呢?會是張翠華嗎?我很大程度上覺得不可能,因為救我的那個女的應(yīng)該就是張翠華,而接電話的時間應(yīng)該是幾天前的事情了,要真是張翠華的話,難道她在這里呆了好幾天了,而且一直沒有離開?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當(dāng)然,這也不排除其他地方有這樣的地勢,但我觀察了四周,唯一這里向陽,樹木開闊一點,也就只有這里電話有信號,那巖洞深處幾乎不可能存在信號。正是因為這一點,我才堅信那接電話的女人一定是在這里。
至于這兩個女人真的是不是同一人,也許我會慢慢搞清楚的,還是先把眼前的問題給解決了吧。
我向那巖洞深處又吼了兩聲,可是依然沒有人回應(yīng)我。這就奇怪了,既然愿意救我,為什么還不愿意見我呢?看旁邊還有幾瓶葡萄糖液體,我也沒有多想,在石頭上敲碎,全都給喝了下去。
我突然想起了我背包中的東西,煙杵!我慌忙從亂草從中把背包翻出來,但當(dāng)我準(zhǔn)備拉開系在我背上繩子的時候,我停了一下,我的背包被人動過!
我也不知道我的心思何時變得如此的縝密,也許是因為父親沒在身邊,自己多留意一點細節(jié)總是好的。
我有一個習(xí)慣,或者說是強迫癥,任何打結(jié)的地方我都喜歡打一個蝴蝶結(jié),這個不是一般的蝴蝶結(jié),而是我從我高中女同桌那里學(xué)來的,一般的蝴蝶結(jié)只需要一拉繩頭,就解開了,可是我打的結(jié)必須兩個繩頭同時拉才能解開,否則,就是死結(jié)。
很顯然,這個蝴蝶結(jié)是后來被人系上去的,雖然很像,但假的始終還是假的。
我慌忙將包打開,見到那老頭子的煙杵完好無損的在里面,便長松了一口氣。不過,問題就來了,莫非有人對我包里的什么東西感興趣?這不可能啊,我包里什么也沒有,要說我家僅存的那只綠蟾蜍應(yīng)該還在父親的手中,我到底有什么定西值得偷的呢?
我看著煙杵,心中忍不住的嘲笑了一番,連能打百鬼的煙杵都不拿,真是一群不識貨的家伙。我想到這里,心里猛然一顫,對了,能打百鬼,她為什么不拿走呢?我想應(yīng)該有兩個原因,第一就是我所說的不實貨,第二,那就是她懼怕這東西,不敢去碰觸!
雖然有兩種可能性,但是我個人還是更傾向后者,畢竟能進入這竊陰山的,都不是些簡單的人,不識貨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當(dāng)然,我除外。
假設(shè)第二種可能性成立的話,那么這假蝴蝶結(jié)也就說得過去了,對方可能之前并沒有想到我會有煙杵,打開背包時才發(fā)現(xiàn)的,于是便對我多了幾分忌憚,便佯裝出一個蝴蝶結(jié),假裝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但畫虎不成反類犬,萬萬沒有想到我會有那樣一個習(xí)慣。
既然是忌憚,那么什么東西才會忌憚這煙杵呢?除了鬼魂之外,還能有什么!想到這里,我打了一個冷顫,難道之前救我的是鬼魂?
我心中只是感到詫異,并沒有覺得害怕,反正我跟那些玩意兒打交道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多了也就習(xí)慣了,只不過我很奇怪是什么樣的鬼會救我呢?而且還是一個女鬼。我實在想不清楚,想不明白。
我看著手中的葡萄糖液體,問了自己一個非常愚蠢的問題,鬼會隨身攜帶葡萄糖液體嗎?我看了一下四周,還有一些干糧帶跟實物殘渣,這可好,一個小細節(jié),把我之前的所有的推理都推翻了。
那我就只有做了一個比較中庸的假設(shè),那就是救我的那一群人中有魂也有人!越想越離譜,索性不去想的好,反正這一切遲早都會浮出水面的。
我突然想起我此行來的目的,我不是來給父親他們送消息的嗎?進山幾天了,連父親一行人的影子都沒有見到,而且還被楊碧英那惡婆娘把銅鑼給老子偷走了,老子想起就來氣,不過,我明明聽到那婆娘的更聲,為什么追到懸崖邊便不見了蹤跡?難道她沒有我那么好的運氣,從崖下掉下去摔死了?
我想她是那么精明的一個人,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找那還陽的“龍涎圖”,她不可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她到底去哪兒了呢?鬼才知道吧。
喝了幾管葡萄糖之后,但畢竟沒有吃食物,所以還是感到有點乏力。
我站起身來,看了看外面的天,之前翻滾的烏云散去了許多,我看到一輪金色的夕陽,將西邊的云彩染得像血一樣紅,我反而感覺這副畫面非常的唯美,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感覺活著真好。我甚至在想,人活著就該好好珍惜,死后變鬼也心甘情愿,為什么世間這些人總看不透這些東西,非得斗鬼斗魂斗人心呢?這樣的活法真的很累。
就在我正在思考這些人生大問題大哲理的時候,肚子開始咕咕的叫個不停,看來我對于食物的欲望還是超過了對那些大境界的追求。我必須去找一點食物填一下肚子,哪怕是一點泉水也好,至少可以暫時哄一下自己的肚子。
我朝那巖洞深處走去,我想之前救我的那群人或者那群鬼也應(yīng)該是從巖洞里面撤走的,或許我能夠從里面找到一點什么東西。
我本以為這巖洞里面會是寒氣逼人,卻恰恰相反,我感到一股暖流迎面而來,我聽到流水嘩啦啦的聲音,我想應(yīng)該那應(yīng)該是山泉之類的東西。
腳下有許多石子,而且越往里面走,巖洞的高度越來越低,我只好彎著腰向前行進,知道最后匍匐著前進,這地方太窄了,我甚至在懷疑剛才那些人是爬過來的還是飄過去的。
不過想歸想,我感到臉上的熱氣越來越重,甚至還有一點燙燙的感覺,就像發(fā)高燒那種溫度。
我除了聽見那潺潺的流水聲之外,我好像還聽到了咕嚕咕嚕的聲音,還聞到了一股刺鼻的硫磺味道。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溫泉,有熱氣還有硫磺味道應(yīng)該就只有這種解釋了。
我聳了聳鼻尖,喉嚨中突然傳來一種惡心的味道,胃中一片翻騰,“哇”的一下,將這幾天吃的東西全部倒騰了出來。
是血腥味,是一股極其濃烈的血腥味!我死死的捏住鼻子,繼續(xù)爬行,我知道我沒有退路,惡心總比丟了性命要強吧。
此時,我心中感到非常的詫異,到底是什么玩意兒才會發(fā)出這樣惡心的味道,這個血腥味實在是太濃烈了,這大山之中到底藏著什么東西。
我拼命向前爬,我感覺我的心肝脾肺腎都要被惡心出來一般,突然,我眼前一亮,四周的黑暗盡數(shù)散去。
我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偌大的一座竊陰山里面竟然被人生生的挖空了,千丈之下竟然是一口偌大的溫泉,像鮮血一樣的泉水不斷的翻滾著,沸騰著,惡心味道撲面而來。